“阿姊，你是不是知道她会这样对我？”少商泪眼朦胧的看着凝汐，眼泪还滑下脸庞。
“嫋嫋，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世界上多是冷心冷情的人，人们总以为亲情缘分，无法割舍，所以有人总喜欢打着自己是第一次为人父母，不懂怎么爱护孩子的借口伤害孩子，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她们有恃无恐罢了，她们就是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孩子都不会离开自己，血脉相连，无法割除的，可是她们忘了，孩子也是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人就会有心，心伤透了，人也就不在了。”
“少商看的透，却还是有所期待，期待哪怕她顾及一点血脉至亲之情，放过我，我不曾盼望她爱我，只希望她能放过我，我曾经想，我只要跟着三叔母离开都城，就可以不再回来，我可以在田间种菜，可以酿酒，可以做小机关，我可以……”少商再也说不下去，放声痛哭。
“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偏偏只这么对我？”
凝汐抱着她，轻拍后背，无声安慰，待她情绪稳定下来后，才说。
“嫋嫋，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阿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曾经我因故人所求，后来相处之后，因你值得。”
气运之女，应是值得好结局，不应被那些肮脏的东西染指。
“好了，先休息一下，晚点绿衣过来给你敷眼睛，明日可还要进宫一趟。”
“我是不是给阿姊添麻烦了，我”
“没有，不要多想，我原就是打算如此，不过只是事情提前罢了。”
…………
“见过父皇。”凝汐身着朝服，这是她第一次因事上朝。
“平身，凝汐今日可是有事要奏？”
“儿臣确有一事上奏，事关曲陵侯府一家。”
程始一听，连忙走出行礼。
“儿臣状告曲陵侯新妇萧元漪，为臣不敬，为母不慈，治家不严，内宅混乱不堪。”
“陛下冤枉，公主息怒，臣，想来是有所误会，有所误会啊！”程始连忙磕头请罪
“凝汐何出此言。”文帝面色不显，看不出喜怒。
“儿臣掌廷尉府官令，可掌朝堂刑事，亦可掌朝臣内宅忤逆之事，程萧氏，十六年前生下双胎程少宫程少商二子，便被葛氏以孝道要挟，留下一子，这程萧氏选择留下女胎，这也本不是什么大事，我朝历来以孝治天下，谁知这程西娘子在府中受尽折辱，多次险些丧命，儿臣的医侍可以作证，正巧就是曲陵侯回府那日，西娘子正从乡下被接回，竟比他们二人还慢了一些，以至于让儿臣看了一场好戏。”凝汐顿了顿，继续说。
“那程老夫人，葛氏不敢承认虐待西娘子一事，老夫人竟然装晕，儿臣便让女使为她诊脉，说到扎针便立刻醒了，后又见女娘虚弱之象，便让女侍为女公子也诊脉一番，谁知诊出气虚，久病之证，儿臣还因此送了许多补药，这说起来也是老夫人和葛氏的错，苛待小辈，与程萧氏无关，不过，这一切都是程萧氏的算计罢了。”
“她在府中安排人手众多，切切实实知道西娘子过得什么生活，可却从来不管，只盼她能再憔悴一些，这样，曲陵侯对她之心，才可更坚固，毕竟老夫人不喜这个二嫁妇。”
“公主慎言！元漪不会如此。”程始立刻打断凝汐，维护萧元漪。
真是可笑，他的阿母都不维护，反倒维护起萧元漪了，正好，让大家都看看，凝汐能想的的东西，朝臣想不到吗？圣上想不到吗？
“闭嘴，凝汐，你继续说。”文帝呵斥程始。
“程萧氏自知一向不得老夫人喜欢，想着留下孩子可让夫君心疼，以至于曲陵侯事事以她为先，连回家之日都不先去拜见老夫人，反而是去给新妇买糕点，后又故意挑出女公子为何不在家，引出女公子的惨状，让曲陵侯更加愧疚，程萧氏彻底掌握程家。”
“原是如此，这程萧氏就应该好好弥补女公子，可谁知明明是她抛弃女儿，却反过来责怪她不懂礼数，事事苛责，为了偏心二房女，竟然不惜给西娘子扣上忤逆之罪，起因竟是那二房女的两个恶仆生事，这般程萧氏都不愿处置，儿臣当时便下令杖毙了两个刁仆，以示正听，且令程校尉和他的新妇，好好学一学如何平家事，为人母。”
“现在看来，两人竟是都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昨日万府木桥损毁，万老夫人亲自解说，不关任何人的事，偏偏这程萧氏跟疯魔一般，一出事便责打西娘子，昨日竟然给西娘子上军棍，若不是我恰巧赶到，怕是这世上再无程西娘子。”
“确有此事，阿母亲自出面赔礼道歉了。”万松柏一听跟自己有关，赶忙出来行礼说话。
“父皇和诸位大人若不信，可传人证。”
凝汐话毕，朝堂上噤若寒蝉，起先众人不过以为是程府女娘得公主青睐，公主为其不平，后来越听心越惊，竟有如此毒妇！
良久，文帝开口：
“曲陵侯，你可有话说？”
“臣无话可说，请圣上责罚。”程始跪在地上再不起腰。
“公主为何对这程府家事如此关注，莫不是？”凌不疑开口，话却只说一半。
“这凌将军所言极是。”袁慎也开口接话，上次求助程少商贴了个冷脸，如今倒是有机会还回去了。
“凌将军这般冷心冷肺之人，自是不懂本宫对女娘的怜惜，况且这西娘子己愿入我府中做女使，袁慎大人更甚，明知故犯，冒犯女娘，今日这般小人行径，更不是君子所为。”
“好了，曲陵侯既然无话可说，那朕便做主。程萧氏既不愿要这个女郎，那便从族谱上除名，至于入哪？凝汐自己看着办。另曲陵侯和程萧氏不敬公主，念其护国有功，罚俸一年，曲陵侯和程萧氏杖二十，望以此为戒。”
“谢父皇。”
“臣遵旨。”
…………
“公主当真好手段。”袁慎再次挑衅。
“袁大人也想得个不敬公主之名？收起你那些扰人耳根的胡话，一天天不知礼数，出口成脏，仗着家族肆意妄为，毒舌之名，你担不起，毒可不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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