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白瑾璃正深陷在混沌的梦境里。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海上，远处哥哥白时宴的身影渐渐沉没。
她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想奔跑，双腿却像灌了铅。
“唔...”她无意识地呻吟一声，感到一双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整个人悬空抱起。
白瑾璃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是顾凛线条分明的下颌。
“干嘛？”她声音沙哑，带着未醒的困意。
男人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头，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你接着睡吧。”他的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
白瑾璃感觉一件外套被裹在自己身上，然后是身体轻微的失重感，顾凛抱着她走出了卧室。
她的意识像浸在浓稠的糖浆里，缓慢而迟钝。
首到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才猛然清醒几分。
“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挣扎着想要落地，却被顾凛更紧地搂在怀里，塞进了车后座。
黑色迈巴赫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驾驶座上的司机背脊挺得笔首，刻意回避着后视镜里的景象。
顾凛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到了就知道了。”
白瑾璃眯起眼睛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城市刚刚苏醒，街道上行人稀少。
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脑海，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顾凛，你不会恼羞成怒，想把我拖去没人的地方，弄死吧？”
“嗯。”顾凛的回答平静得就像在讨论天气。
司机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车速却保持得稳稳当当。
“哦，那你记得给我选个风景好点的地方！”
顾凛低笑一声，搂紧她的肩膀，唇瓣贴着她的发顶轻轻。
“放心，我挑的地方你一定喜欢。”
这句话让白瑾璃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车行约一小时，白瑾璃的困意再次上涌。
怀孕后她总是睡不够。
当顾凛再次将她抱起时，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即像被泼了冰水般彻底清醒。
民政局庄严肃穆的大门近在咫尺。
“你干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引来几个路人的侧目。
顾凛调整了一下抱她的姿势，确保她无法轻易挣脱。
“反正我们还有十天就举行婚礼了，”他的声音轻描淡写，“我找人看过，今天是领证的好日子。”
“我不要！”白瑾璃开始疯狂挣扎，指甲划过顾凛的脖颈，留下一道红痕，“顾凛，我不要跟你结婚！”
顾凛的手臂像钢铁般纹丝不动，他大步走向民政局大门，对周围诧异的目光视若无睹。
“乖宝，由不得你。”
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白瑾璃知道硬碰硬没用，转而冷笑：“顾凛，你拿什么威胁我？我现在不过是孤家寡人，我说不结就不结，我连这条命都不在意了！”
顾凛的脚步停在大厅门口。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眼神深邃得可怕。
“嗯，你说的对，小瑾。”
他的声音轻柔得诡异，“我也想了，我还能用什么威胁你？你没有家人，没有爱人，连自己都不在乎。”
他忽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屏幕亮起的瞬间，白瑾璃的血液凝固了。
画面里是林琅那张冷峻的脸，背景明显是某栋高楼的天台。
镜头切换，对准了楼下，乔曦刚结束广告拍摄，正走向保姆车，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狙击范围内。
“她呢，你也不在乎吗？”
顾凛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凉滑腻地钻进白瑾璃的耳朵。
白瑾璃强压住狂跳的心脏，“萧景珩把曦曦看得比命还重要，你动她一下，他会跟你拼命！”
“嗯，我知道。”顾凛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发丝，亲昵得像在说情话，“我说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不过看在萧景珩的面上，我不会伤她性命。”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中乔曦的身影，“你放心，乔曦就是断手断脚，毁容了，萧景珩也不会抛弃她的，至于萧景珩找我算账，没关系，大不了乔曦废了哪里，我就废哪里赔给他！”
“你就是个疯子！混蛋！”
白瑾璃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却因恐惧而微弱。
顾凛欣赏着她苍白的脸色，知道她还不信他会做到这个地步，于是对着手机冷声下令：“林琅，废了乔曦的手。”
“不要——！”
枪声通过扬声器传来，刺耳得令人牙酸。
屏幕里，乔曦的身影猛地一颤，左臂爆出一朵血花，随后踉跄倒地。
周围的工作人员乱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
白瑾璃的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喉咙里发出动物般的呜咽。
“你疯了，你疯了！”
她撕心裂肺地吼道，泪水模糊了视线。
顾凛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就像擦拭珍贵的瓷器。
“还要试试吗？”他轻声问，同时对着手机说，“林琅，废了乔曦的腿。”
“不要...不要...”白瑾璃在他怀里，手指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底线，没有良知，是彻头彻尾的魔鬼。
“别伤害她，我结！”
顾凛脸上绽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像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
“真乖！”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
周围的人全程目睹了这场诡异的闹剧，却没人敢出声，甚至远远的绕道。
当顾凛抱着白瑾璃走向结婚登记窗口时。
“证件。”
顾凛单手从内袋掏出准备好的材料，另一只手仍牢牢禁锢着白瑾璃的腰。
白瑾璃像个破败的布娃娃般挂在他臂弯里，眼神空洞。
闪光灯亮起，相机定格下这张诡异的结婚照：男人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满足的微笑，而怀中的女人脸色惨白，眼中盛满绝望。
“恭喜二位。”
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递上结婚证，甚至不敢与他们对视。
顾凛满意地收起那两张薄薄的纸片，俯身在白瑾璃耳边低语：“现在，你永远都是我的了，顾太太。”
白瑾璃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在这场与魔鬼的交易中，她输得彻底。
顾凛抱着她走出民政局，阳光依旧明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她的心冷的一片阴霾。
“回家吧。”顾凛吻了吻她冰凉的唇，“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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