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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江南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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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蟠龙柱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雕纹间流转着淡淡的金芒。

陈恪跪在金砖地上,听着朱允炆清润的声音裹着墨香落下:“着陈恪为江南巡按使,赐尚方宝剑,江南八府官员人等,见此剑如见朕躬。”

龙案上的宣德炉飘出沉水香,混合着墨纸气息萦绕鼻尖。陈恪喉结动了动,感受到空气中那股压抑的庄严。

他抬头时正撞进朱允炆的目光——那双眼底还浮着昨夜未褪的青黑,却亮得像淬了火的剑,锋利而坚定。“先生总说,治国如烹小鲜。”朱允炆伸手将尚方宝剑递下,剑鞘上的错金云纹擦过陈恪手背,冰凉的金属质感让他心头一震,“可朕知道,江南这锅鱼,早该翻个身了。”

丹墀下传来抽气声,像是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压低了呼吸。

陈恪不用看也知道,是黄子澄攥着朝笏的指节发白——昨日早朝他还在奏请“速裁江南豪族”,今日圣心却属了个伴读书童。

“谢陛下。”陈恪叩首时,额头触到冰冷的金砖,前世图书馆里《明实录》上“靖难之役”西个朱批突然在眼前闪过,仿佛穿越时空的血色警告。

他攥紧剑柄,指腹贴着剑鞘上“如朕亲临”的刻痕,掌心沁出薄汗——这次,他要让史书换个写法。

出了午门,雪又下大了。雪花扑簌簌地落在衣襟上,带着刺骨寒意。

李景隆的玄色披风裹着寒气撞进他怀里,手里还提着个檀木匣:“陈兄,这是我暗桩在苏州蹲了三个月的东西。”匣盖掀开,陈恪瞥见一叠染了茶渍的账册,最上面一页用朱砂标着“沈记钱局”——私铸铜钱的模子拓印,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铜锈,指尖拂过,能感受到细微的颗粒感。

“江南豪族的手,早伸到户部了。”李景隆往他手里塞了块暖手炉,温热透过掌心渗入血脉,“上个月我爹查军饷,发现户部拨的五十万贯,有三成是这种私钱。”他突然压低声音,几乎贴近耳边,“黄子澄的门生在应天府当通判,上个月刚娶了沈家的庶女。”

陈恪捏着账册的手发紧,纸页摩擦发出沙沙声。

他想起昨夜朱允炆在偏殿里摊开的江南舆图,指尖在苏州府的位置重重按出个凹痕:“朕登基三月,苏州的税粮只到了六成。”

先生说,这叫‘尾大不掉’。”

“谢李将军。”陈恪将檀木匣收进怀里,抬头时见李景隆的睫毛沾着雪,眉眼之间透着一丝关切,“等我从江南回来,要请将军喝苏州的碧螺春。”

“我等你。”李景隆拍了拍他肩头,转身时披风扬起,扫落了廊下积雪,纷纷扬扬洒在青石板上,“记得带两斤新茶——我那老国公爹,就爱这口。”

七日后,应天府水西门。

陈恪裹着靛青粗布棉袍,跟着挑货担的胡濙混进城门。

腊月的运河泛着灰,水面漂浮着枯枝残叶,原本该停满粮船的码头空荡荡的。几个船工蹲在石阶上啃冷馍,见他们过来,其中一个啐了口:“今年漕运?得了吧,上头说‘水浅船难行’,可老子在运河边长大,哪年这时候水位低成这样?”

胡濙蹲下来帮他捡滚落在地的红枣,指尖在船工破棉袄的补丁上一按——那里缝着块褪色的蓝布,是户部漕运司的暗记。“大哥,听说今年灾田多?”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试探,“我表舅在昆山当里正,说秋粮收得比去年还好。”

船工猛地抬头,眼里闪过警惕,又迅速垂下:“小爷别乱打听。”他抓起红枣塞回货担,动作略显急促,“赶紧走,这两天衙门查得紧。”

陈恪拽着胡濙往巷子里走,靴底碾过结冰的水洼,脚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他补丁下的蓝布,是漕运司三等差役的标记。”胡濙摸出块碎银擦了擦手,指尖残留着布料纤维,“去年我在户部当书办时,漕运司的人都缝这个。”他顿了顿,目光微沉,“可三等差役月俸五贯,哪穿得起补丁摞补丁的棉袄?”

陈恪望着码头边堆着的空粮袋,袋口还沾着几粒碎米——是新碾的白米,不是灾年该有的秕谷。他嗅了嗅,空气中隐约有稻香。

“去盐务衙门。”他扯了扯围巾,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消散,“你说过,盐引和粮册向来是一对双生胎。”

三日后的深夜,胡濙裹着露水撞进陈恪住的客栈。

他怀里抱着个用油纸包着的账本,封皮上沾着墨汁:“我扮成盐商,用两箱淮盐买通了账房。”他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小楷让陈恪瞳孔微缩——“隐田三千顷,户名沈氏”“免税庄田五百亩,陆氏”……最末一页,用朱砂画了个圈:“周府私囤军粮八千石”。

“沈、陆、周。”陈恪用茶盏压着纸角,茶香与墨香交织,“这三家占了苏州七成的田,还握着运河码头。”他突然笑了,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看来我那‘均田均税’的消息,该放出去了。”

第二日,苏州城的茶肆里炸开了锅。“听说巡按使要把豪族的田分给百姓?”“那咱们交的税是不是能少点?”陈恪坐在楼上雅间,看着楼下茶客们交头接耳,沈府的管事躲在柱子后面,耳朵竖得老高,脸上神色复杂。

三日后的夜里,有个穿灰布衫的汉子摸进客栈。

他掀开怀里的粗布,露出白花花的银锭:“我家老爷说了,这三千两,劳烦陈大人高抬贵手。”

陈恪盯着银锭上的“沈记”戳印,突然拍了下桌子,木桌震动,烛火摇曳。

预先埋伏在隔壁的锦衣卫破门而入,铁链子哗啦啦套住汉子的脖子。“沈老爷倒是心急。”陈恪拎起银锭,指尖着冰冷的金属表面,“不过他大概不知道,我这巡按使,专收这种‘投名状’。”

汉子被拖出去时,裤腰里掉出张纸条。

胡濙捡起来,借着烛火念道:“陆、周两家各囤粮五千石,私钱模子藏在西山水洞。”

“动手。”陈恪将尚方宝剑往桌上一磕,剑鸣惊得烛火首晃,映照出他眼中燃烧的决心,“寅时三刻,围了沈、陆、周三家。”

寅时的月光像层霜,洒在青瓦屋脊之上。

陈恪带着锦衣卫冲进沈家大院时,管家正指挥家丁往马车上搬箱子。“大胆!”他抽出尚方宝剑,寒光扫过众人脖颈,声音如同刀锋划破寂静,“见此剑如见圣驾,谁敢动?”

箱子被撬开的瞬间,满室银光——不是银锭,是整整齐齐码着的铜钱,每枚都铸着走形的“洪武通宝”。

更深处的地窖里,粮袋堆得比人高,袋口的“苏州府”官印还新得发亮,散发着淡淡朱砂味。

“好个‘灾年欠收’。”陈恪用剑鞘挑开一袋米,白生生的米粒滚了满地,脚踩上去发出细碎声响,“这是灾年的米?”

院外传来百姓的欢呼,夹杂着哭泣声。

陈恪掀开窗纸,看见几个老妇跪在雪地里,用冻红的手捧着米粒哭:“我儿子去年交不上粮,被里正打断了腿……”

地方官员们缩在墙角,通判的官服前襟湿了一片——竟是被吓尿了。

陈恪扫过他们惨白的脸,突然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转头望去,只见城外官道上,一个黑衣骑手正打马狂奔,背影消失在晨雾里。

“把账册和铜钱封了。”陈恪将宝剑插回鞘中,金属摩擦声清脆,“明日天亮,押去应天府。”他摸了摸袖中那份隐田簿,指尖触到“周府私囤军粮”的字迹——这才只是个开头。

雪停了。

陈恪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听见身后传来胡濙的声音:“大人,三族的账房先生都带到了。”

他笑了。那些被墨迹掩盖的真相,该见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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