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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风起辽水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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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梆子刚响过,李守义的叩门声便顺着冷风钻进耳里。那声音低沉而急促,像是压着某种隐忍的情绪,在夜色中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陈恪搁下茶盏,指节在案上敲出轻响——这辽东总兵来得比他预想的还准时半刻,倒像急着要把什么剖出来给人看。烛火在他眉宇间跳跃,映得眼神深不可测。

"末将参见陈大人。"李守义掀开门帘,寒气裹着雪粒灌进来,他铠甲上的冰碴子在烛火下闪着冷光,如同覆了一层霜刃。屋内温暖的气息与他身上的凛冽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两个世界在此交汇。

五十来岁的老将腰板挺得笔首,可陈恪注意到他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书案上那道朱批时,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虎符。铜质兽首硌进掌心,带着冰冷的钝痛。

"李将军请坐。"陈恪抬手指了指下首的木凳,自己却没动,只支着下巴打量对方。他的指尖不经意地着袖口,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在这静谧中格外清晰。

朱允炆的朱批就摊在案上,"着辽东总兵李守义协理防务"的字迹被烛火映得发红,像道烧红的铁烙,烫进了李守义的心底。"今夜北门的火把,将军可看出什么门道?"

李守义的背肌明显绷了绷,虎符上的青铜兽首硌得他掌心生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脂香,那是蜡烛燃烧的味道,却也掩盖不住他身上未化的雪水所带的寒意。

他忽然单膝跪地,铠甲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末将愚钝,白日里见着燕王世子往王参将营里钻了三回,夜里又瞧着陈大人调骑兵举火把——这才明白,原来大人是要把燕王的爪子在辽东剁干净!"

陈恪眼尾微挑。烛芯“啪”地爆开一朵火星,照亮他唇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守义是朱元璋亲点的辽东老将,当年跟着蓝玉打过捕鱼儿海,论对北境的忠心,本不该有疑。可朱允炆刚登基,各地军头都在看风向,他不得不防。"将军可知,方才朱高炽急着要走,是怕什么?"

"怕大人手里的朱批,怕辽东的兵不认燕王府的旗。"李守义抬头,眼角的皱纹里凝着霜花,声音有些嘶哑。"末将在辽东二十年,燕王府每年送的冬衣、粮米,都记在账上。大人若要查......"

"不必。"陈恪俯身虚扶,指尖触到对方铠甲上未化的雪水,凉得刺骨,"本参赞要的是,从今夜起,辽东北门的钥匙,只认李将军的虎符。"他从袖中抽出封条,纸面粗糙,带着一丝凉意。"子时三刻封门,所有出城文书需本参赞与将军联署——燕王的信鸽飞不出去,辽东的消息也传不进北平。"

李守义捏着封条站起身,铠甲在腰间发出轻响:"末将这就去点两千亲军,守北门、巡城墙,连只麻雀都飞不过去!"他转身要走,又顿住脚步,"王承训那厮......"

"赵廷玉己带着账本去了。"陈恪望着烛芯爆起的火星,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他私通燕王府的密信、收的金叶子,都在匣子里。本参赞附了句话——'保家族平安,还是跟燕王府埋进雪里,将军选'。"

王承训的火盆烧得正旺,噼啪作响,可他后颈却冒起冷汗。炭热扑面,却挡不住心底泛起的寒意。

赵廷玉留下的檀木匣敞着,里面半块燕王府的鱼符压着三封没拆的密信,最上面还粘着片金叶子,在火光下刺得他睁不开眼。金属的冷光与火焰的暖色交织,仿佛两种命运在他眼前拉锯。

"陈大人说,寅时三刻前把鱼符送到总兵府,算他回头。"赵廷玉的声音像根冰锥扎进他耳朵,"过了时辰......"

王承训猛地攥住鱼符,指节发白。他能感觉到鱼符表面的纹路硌着掌心,像在提醒他曾许下的誓言。

三个月前燕王府的暗桩塞给他这东西时,说的是"互通边情";上个月送来的金叶子,说是"劳军银钱"。可如今看着匣子里的证据,他忽然想起今早陈恪在宴会上扫过来的目光——那哪是伴读书童的眼神,分明是把淬了毒的刀。

"去!现在就去!"他踹翻火盆,火星溅在锦袍上烧出洞,焦糊味混着雪后的湿冷扑鼻而来。"把鱼符给李总兵,就说......就说王某被燕王府骗了!"

朱高炽的暖阁里,炭火烧得噼啪响,可他还是止不住发抖。寒冷似乎不是来自窗外,而是从心底渗出来的。

徐永昌掀开门帘进来时,他正把茶盏捏得咔咔响:"联络上北平了?"

"回世子,所有信鸽都被截了。"徐永昌抹了把脸上的雪,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屋内迅速消散,"城门守军说,陈大人下了封口令,没联署文书,连只鸽子都不许放。"

朱高炽的茶盏"当啷"摔在地上。瓷片西溅,清脆的碎裂声在暖阁中久久回荡。

他踉跄着扶住桌案,盯着窗外被雪覆盖的城墙,忽然想起陈恪说"烧荒驱狼"时的笑——那笑里藏着刀,早把他的算盘劈得粉碎。"徐护卫,"他声音发颤,"今夜无论如何......"

"世子放心。"徐永昌按了按腰间短刀,眼底闪过狠厉,"王承训的营里还有咱们二十个暗桩,末将这就去......"

"慢着。"朱高炽突然扯住他袖子,"陈恪那厮散布的流言,你可听见了?"

"说燕王要清君侧?"徐永昌嗤笑,"不过是些兵油子嚼舌根......"

"不是!"朱高炽额角青筋首跳,"是说燕王府往辽东送的粮米里掺了沙,说燕王的冬衣薄得挡不住风!"他抓起案上的军报扔过去,"李守义的亲军方才来问,说有士兵要去砸燕王府的粮车——陈恪这是要把辽东兵的火,引到孤身上!"

徐永昌的脸色变了。他忽然明白过来,陈恪这招比刀还狠——动摇军心不过是表面,真正要的,是让辽东兵觉得燕王府拿他们当刍狗,断了燕王在北境的根基。"世子,"他咬了咬牙,"末将这就去王承训营里,就算拼了命,也得把那批粮车保住!"

陈恪站在城楼上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晨风拂面,夹杂着初春的和昨夜残雪的寒意。远处,朱高炽的马车正缓缓驶出城门,二十个护卫簇拥着,车帘被风掀开一角,露出朱高炽青白的脸。

"大人,王参将把燕王府的鱼符送来了。"赵廷玉喘着气跑上来,声音里带着兴奋,"他还说,营里的暗桩都捆了,就等大人发落。"

陈恪望着朱高炽的车辙在雪地上压出的深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痕迹蜿蜒向前,像是命运的轨迹,注定无法回头。

昨夜他让士兵们在营里传的"燕王府苛待边军"的流言,此刻该像滚雪团似的,顺着辽水往北平去了。燕王要的是辽东的兵,可现在,辽东的兵只会骂燕王狼心狗肺。

"放他们走。"陈恪转身下城楼,皮靴踩碎脚边的冰碴,发出细碎的破裂声,"但让李将军派三百骑兵远远跟着——别靠太近,吓着世子。"

朱高炽的马车出了辽东城二十里,雪越下越大。风卷着雪粒子拍打车窗,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谁在低声絮语。

他掀开车帘望向后头,只看得见一片白茫茫,连跟来的骑兵影子都没见着。正松口气,忽听前方林子里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破寂静。

"世子!"徐永昌的声音带着惊惶,"前面有骑兵!"

朱高炽的手死死攥住车帘。雪幕中,二十几个骑兵的影子渐渐清晰,为首那人的盔甲在雪地里泛着冷光——不是辽东军的玄甲,倒像......

"走!快赶车!"他尖叫着缩回车厢,车帘“啪”地摔上。马蹄声越来越近,混着北风,像极了催命的鼓点。

远处,骑在马上的人影勒住缰绳。他望着朱高炽仓皇远去的车辙,摸了摸腰间的令箭——箭杆上"靖难"二字,被雪水浸得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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