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轻柔地洒在裴家的小院里,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裴如意悠悠转醒,只觉神清气爽,她不紧不慢地起身,一番梳洗过后,款步迈进院子。
刚踏入院子,便瞧见母亲林氏己经忙碌起来。
林氏身姿婀娜,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却也沉淀出一种温婉坚韧的韵味。
此时,她正站在鸡舍旁,手中熟练地捧着一把把鸡食,轻轻撒向那群欢快的鸡仔。
鸡仔们像是听到了开饭的号角,纷纷围拢过来,你争我抢。
咯咯咯的叫声此起彼伏,为这宁静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见女儿出来,林氏抬眸,眼中满是慈爱,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轻声招呼道:“如意啊,我今晨用昨晚剩下的鱼片什锦汤煮了面条。”
“那汤本就鲜得很,煮了面更是入味,还热乎着呢。”
“快去喊你弟弟阿照起来,一块儿吃早饭。”
不多时,裴照睡眼惺忪地从屋内走出。
他正是个半大的少年、长身体的关键时期,个头蹿得快,像一棵生机勃勃的小白杨。
一坐到桌前,那股子困意便瞬间被食物的香气驱散。
面前的大海碗里,盛着满满一碗面条。
根根分明,洁白如玉,上头铺着鲜嫩的青菜、昨晚剩下的鱼片。
还有星星点点的什锦配菜,被鱼汤浸润得油亮。
裴照迫不及待地挑起一筷子面,“哧溜”一声吸入口中。
鱼肉的鲜美、蔬菜的清甜与面条的爽滑瞬间在舌尖绽放,那浓郁醇厚的滋味顺着喉咙一路暖到心底。
他吃得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一大碗面便见了底,可他仍觉意犹未尽。
咂咂嘴后,站起身跑到灶台边。
拿起汤勺把锅中剩下的那一点面条汤水全盛进碗里,端回桌前,又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
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靠在椅背上,轻轻拍了拍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裴如意看着弟弟风卷残云的模样,不禁笑着打趣:“阿照,你这肚子是个无底洞呐,小心别撑着。”
裴照一抹嘴,嘿嘿笑道:“阿姐,我这不是正在长身体嘛,不吃饱点,转个身又得饿了。”
裴如意正盘算着带裴照进山去寻些新鲜野果,既能解馋,又能消磨这悠闲时光。
刚要开口叮嘱弟弟几句,院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叩叩叩”,清脆声响打破了清晨小院的宁静。
林氏放下手中正收拾的碗筷,疑惑地看向院门方向。
裴如意起身快步走去,嘴里轻声念叨:“这大清早的,会是谁呢?”
她拉开门闩,门扉吱呀一声打开。
一看原来是她那未来婆母,柳夫人笑容满面,身侧站着一位打扮得娇俏的姑娘,便是未来小姑子柳文月了。
“伯母,阿月妹妹,快请进。” 裴如意微微欠身,侧身让她们进来。
柳夫人拉着裴如意的手,眼中满是慈爱:“好孩子,几日不见,瞧着越发温婉动人了。”
“我今日来是告诉你个好消息,文清进京参加会试这么久,前几日己托人报信,他考中同进士啦”
裴如意和母亲林氏一听到这个消息,也高兴极了。
裴如意笑着说道“真是太好了,文清哥哥也不愧多年辛苦努力,总算苦尽甘来”。
殿试后录取进士分为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
“同进士”也是属于进士范畴,但要与一甲、二甲进士相比,在授官等方面便要稍逊一筹。
一般来讲,一甲进士通常会首接进入翰林院等重要机构任职,是以后入阁的必经之路。
而三甲的同进士可能会被分配到地方担任一些基层官职。
不过,即便为同进士出身,也依然不可小觑,这可是于千万人中经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
两位夫人在客厅坐定后,就着茶水糕点互相问好聊了一会儿。
柳夫人转头对下首的裴如意说道,“你月清妹妹,整日里就爱凑些热闹。”
“听闻今日我要来,非缠着一道出来逛逛。如意你带她到处转转吧”
“好的”裴如意答应道,笑着看向未来小姑子柳月清。
只见对方下巴轻抬,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目光将裴如意上下一扫,才慢悠悠开口:“久闻姐姐贤名,今日一见,这衣衫虽料子尚可,可这样式……啧,倒真是素净了些。”
说罢,她轻轻摆弄自己的裙摆。
那裙摆质地柔软,手感细腻,色彩较为丰富,通过染色和印花工艺呈现出繁复的花纹。
用的料子也是当下时兴的绸缎,像春日盛开的迎春花,走动间极有一番风味。
裴如意面上不动声色,只轻声应道:“妹妹打扮得这般精致,倒是让我们这乡间小院都亮堂了几分,我向来好方便省事,衣着上便也图个自在随心。”
小姑娘似是没料到裴如意这般回应,撇了撇嘴,又瞥见裴如意前几日放在一旁未完工的绣帕。
几步上前拿起,“姐姐这针线活儿……”
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拨弄着绣线,“针法倒是规矩,只是这花样,怎的如此简单?也太没新意了。
“我前几日新学了个双面绣法,绣出来的花儿跟活的似的,旁人见了都夸。”
说着,她得意地扬了扬眉。
柳夫人在一旁嗔怪道:“你这丫头,你如意姐姐操持家中诸多事宜,哪有你这闲工夫整日摆弄这些。”
裴如意笑着摇头:“伯母莫怪阿月妹妹,妹妹心灵手巧,我羡慕还来不及,只恨自己没有这么灵巧的手。”
说罢便带着柳月清和弟弟裴照出了小院,往林间道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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