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晨的指尖轻轻着那张淡金色的符纸，灵悦留下的灵力痕迹在他掌心微微发烫。窗外，第一片雪花悄然落在窗棂上，化作一滴晶莹的水珠。
"明日就要启程了..."
他将符纸举到眼前，淡金色的纹路在烛光下流转，勾勒出一行小字："戌时三刻，老槐树下。"字迹末尾，一个精巧的心形符纹若隐若现。
丹炉中的火焰己经熄灭，但耀晨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灼热。他披上那件灵悦亲手缝制的青色长袍，袖口绣着细密的云纹，每一针都仿佛能感受到少女指尖的温度。
推开门的瞬间，漫天飞雪扑面而来。大河坊市的冬夜寂静无声，只有靴子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回荡在空荡的街道上。
老槐树伫立在坊市西侧的小山坡上，树干上刻满了历代修士留下的痕迹。耀晨远远就看见树下的身影——灵悦一袭素白长裙，发间只簪着一支木质的符笔，在风雪中宛如一幅水墨画。
"你来了。"灵悦转过身，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化作细小的水珠。
耀晨的喉咙突然发紧，他快步上前，却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我...收到了你的符信。"
灵悦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明天就要去玄冰秘境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一片雪花落在耀晨的鼻尖，凉意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我也...准备了这个。"
玉盒打开的瞬间，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脸庞。盒中静静躺着一枚青玉发簪，簪头雕刻着缠绕的藤蔓，藤蔓间点缀着细小的灵石，在夜色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这是...五灵藤？"灵悦惊讶地睁大眼睛，"传说中只生长在五行交汇之地的灵植？"
耀晨点点头，手指轻轻抚过发簪。"炼制五灵罩剩下的边角料，我偷偷留了一些。冷轩帮我设计了阵法，炎烈锻造了簪身，我...用丹火淬炼了三天三夜。"
灵悦的眼中泛起水光，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发簪，指尖与耀晨的相触，两人同时微微一颤。
"我帮你戴上？"耀晨的声音有些发颤。
灵悦轻轻点头，转过身去。耀晨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一个梦境。当发簪稳稳地插在发间时，灵悦转过身，月光下，她的眼中盛满了星光。
"耀晨，我..."
"我喜欢你。"耀晨突然说道，声音坚定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从第一次见到你画符时的专注，从你为我挡下那道剑气时的决然，从你每次在我炼丹失败后偷偷放在门外的灵茶...我早就..."
灵悦的眼泪终于落下，她向前一步，将额头抵在耀晨的肩上。"我也是...从你第一次看懂我的符纹开始，从你为我改良符纸配方的那天起，我的心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耀晨缓缓抬起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两人的心跳声在雪夜中清晰可闻，老槐树的枝丫在风中轻轻摇曳，洒落一片雪雾。
远处，一道霜白色的身影静静伫立。寒霜的手紧握着剑柄，指节发白。她看着槐树下相拥的两人，眼中的寒意比玄冰秘境的万年寒冰还要冷上三分。
"师妹，该回去了。"身后传来同门师姐的声音，"明日还要启程前往秘境。"
寒霜最后看了一眼槐树下的身影，转身消失在风雪中。她的剑鞘上，一滴水珠悄然滑落，不知是融化的雪水，还是别的什么。
槐树下，耀晨突然若有所觉地抬头，却只看到一片飘落的雪花。
"怎么了？"灵悦仰起脸问道。
耀晨摇摇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晚的雪特别美。"
灵悦抿嘴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这个给你，里面装着我特制的护身符。玄冰秘境凶险，我...等你回来。"
香囊上绣着一朵小小的五瓣花，针脚细密，显然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耀晨郑重地将它挂在腰间，与丹炉并排。
"我一定会回来。"他轻声承诺，"等从秘境回来，我想带你去天澜仙城。听说那里的夜市能看到最美的烟火。"
灵悦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听说天澜仙城的符师协会收藏着上古符道的典籍..."
"我们可以一起去研究。"耀晨笑着接话，"冷轩说过，那里的阵法阁也值得一看。"
两人相视而笑，雪落在他们的肩头，发梢，却融化在彼此交握的掌心里。
夜更深了，雪却渐渐停了。月光穿透云层，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交织，仿佛一个古老的誓言。
当启明星升起时，耀晨轻轻松开灵悦。"该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
灵悦点点头，却突然踮起脚尖，在耀晨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红着脸转身跑开。她的身影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发间的青玉发簪在月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耀晨站在原地，手指轻触被吻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少女唇间的温度。他抬头看向天空，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的心中，己经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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