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峰在陈盛丰旁边坐下,用眼神交流,问:什么情况?
陈盛丰侧过头,轻声说:“小伙是周满仪同父异母的弟弟-周家荣,年长一些的是他带来的一个学子,说是什么青云学院的同门师兄董正书。”
周家荣扫了一眼走进来的陈凌峰几人,发现都是些陌生面孔,并没太在意,只是目光在静如、王雅慧、陈小兰、王秋月等人身上多看了几眼。他面带不满的对周满仪说:“姐,你的眼光可是越来越差劲了。陈家虽然也算是家大业大,但到了陈盛丰这一代,可是青黄不接。既没有当将军的大人物,也没有考取功名的英才,只是开了间小店,赚些生活费罢了。”
周满仪满脸寒霜,说道:“我的婚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周家荣冷笑着说:“俗话说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和娘亲可是极力反对你嫁到陈家。现在我来这里,就是清楚告诉你们,这门婚事成不了。”
陈凌峰喝了口茶,一下没忍住,喷了出来,有一些飞沫差点飞到周家华的身上。
周家荣勃然大怒,站起来说:“你个田舍郎,懂什么叫礼仪吗?”
陈凌峰放下茶杯,笑着说:“叟,傻,哩。(so sorry)。我很想忍的,真的忍不住。我想问一句,你这么牛,咋不上天呢?”
周家荣用蔑视的眼光看着陈凌峰,说:“从哪个乡下来的穷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陈凌峰笑嘻嘻的反问道:“抛开你的家势,请问有几个铜钱是你自己亲手赚回来的?当然了,你可能要说,你爹娘赚的钱,也就是你的钱。所以你现在很有底气的站在这里驴鸣犬吠。!”
“你、你……”
周家荣伸手指着陈凌峰,憋得脸红耳赤,一时说不出话来。
董正书见状,连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他向众人拱手行礼,说:“本来这件事是周陈两家的事情,我们作为外人是无从置喙的,只是小生受周夫人所托,不忍满仪被人蒙骗,特意前来带周姑娘回去的。”
周满仪冷冷说道:“谁被人蒙骗了?再说了,她只是我二娘,不是我亲娘,我的婚事轮不到她做主。”
董正书义正词严的说:“此言差矣。父母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对父母有孝顺之义。婚姻大事,当然是由父母做主。再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假如有条件,还是找一个更优秀之人方为上策。”
陈凌峰轻声问陈盛丰,说:“现在他们上门如此挑衅,你还能忍得住?”
陈盛丰苦笑着说:“他们说的不无道理。我以前的确是游手好闲,又没有考取功名,也没有大的作为。被人看低了,也是正常。”
陈凌峰收起嘻哈的表情,问道:“我认真的问你,你对周姑娘有没有感觉?想不想携手共渡余生?”
陈盛丰脸上神情有些复杂,他转头看向周满仪,周满仪也心有灵犀的看向他。两人眼中似乎都有剪不断的情愫。过了一会,陈盛丰语气坚定的说:“我喜欢她,我愿意和她携手相伴、白头到老!”
周家荣嗤声笑道:“你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陈凌峰拍手道:“好,既然丰哥表明了心迹,我也想请周姑娘表个态。假如现在丰哥到你家提亲,你可愿意?”
周满仪满脸羞红的低着头,小声说:“我愿意!”
董正书两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周家荣伸手一拍桌子,说:“你们别想入非非了。只要我们爹娘不同意,你们连我家大门都进不来。”
陈凌峰哈哈一笑道:“怎么,胡搅不成,改硬拦啦。你们敢把人软禁在家,我就到州府衙门去告你们。如果你觉得我没认识几个官场上的大人物,那你们尽可试试。”
周家荣一时被陈凌峰的气势震慑住。
陈盛丰也适时说了句:“碰巧,李司马和我们的关系还错。如果我被人无故欺压,相信李叔不会袖手旁观的。”
董正书只好站出来说:“婚嫁之事本是好事一桩,何必要弄到对簿公堂,贻笑大方?”
陈凌峰跟静如悄悄说了几句,然后静如拉着周满仪到门前的鱼池边,问:“不知令翁为何反对这门亲事?”
周满仪略带苦涩的说:“还不是因为今年乡试,我弟弟就读的青云书院也派了十多个学子参加。其中这个董正书和我弟弟平常关系莫逆,听闻其才华出众,来年八月的会试甚有机会高中。我爹和二娘就想着把我嫁过去,等董正书有了一官半职,周家也算是沾光,以后家里人无论是做生意、考功名都会更顺利。”
等静如回来,把这些话原原本本的跟陈凌峰说了一遍,陈凌峰冷笑道:“果然是商贾之家,算盘打得比任何人都精明。之前听说陈府招亲,就立刻安排周姑娘去相亲;现在听说董正书有机会高中,以后有可能做大官,马上就见风使舵,背信忘义。”
周家荣向陈季宏拱手行礼,说:“陈老爷,你也听到我们的说话了,这门亲事尚未纳彩、问名,不算悔婚,我现在就带她回家,望陈家莫要阻拦。”
陈盛丰走到周满仪身边,说:“你们自己想走,随时可以离去。只要周姑娘不愿意,今日谁都带不走她。”
周家荣咬牙说道:“陈盛丰,莫要死皮赖脸、纠缠不休。你用什么身份拦我?”?
陈凌峰也走到陈盛丰旁边,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今日无非是觉得陈家无权无势,才会百般刁难。但陈盛丰是我兄弟,陈府也算我半个家,你们今日所作所为,就没想过,假如有朝一日我有幸当了大官,甚至官至一品,到时再找你们算账。不知那时你们又当如何自处?”
周家荣哈哈笑道:“就凭你。长得马马虎虎,做事平平无奇,居然还梦想当一品大官。你莫不是想笑死我。”
陈凌峰撇了下嘴,说:“狗眼看人低,我们不如打个赌。如果今年的乡试,我榜上有名,你们就不能阻止他们订亲。如果我落榜了,我再不阻拦你们半点。”
陈盛丰和周满仪都有些担心的看着陈凌峰。
周家荣有些迟疑,他举棋不定的看看陈凌峰,又看看董正书。过了半晌,才说道:“就算你榜上有名,也只是代表你考取了乡试,以后有机会报考会试。并不代表陈盛丰和陈府有本事。”
陈凌峰呵呵笑了,说:“周公子莫非没听过一个典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古以来,都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但丰哥和周姑娘两情相悦却是有目共睹的。”
“好,我和你赌了。反正再过几天,本次乡试就放榜了。如果你落榜了,别再来说三道西。”
说完,带着几个仆人和董正书,甩袖而去。
陈盛丰有些激动,有些担忧的说:“凌峰,假如你这落榜了,那我们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凌峰勾着他肩膀说:“你刚才没听到,我说我落榜了,我再不阻拦他们。没说你也不阻拦啊。”
陈盛丰击掌说:“对啊。你小子长得模样老实,却是诡计多端。”
陈凌峰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说:“不会用成语就别用,我那是足智多谋。”
魏思杰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屋里有好多人说话的声音。
他奇怪的走到客厅,看到岳母、妻妹和一个婢女坐在客厅的矮凳子上,妻子柳淑娟张罗着拿糕点、沏茶。女儿看到他进屋,飞扑到他怀里。
和众人行过礼,岳母笑着对他说:“贤婿,快来喝茶。我刚从云来酒楼经过,买了些红豆糕和桂花糕。”
魏思杰抱着女儿坐在凳子上,拿了块桂花糕喂给女儿。
魏心怡笑得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
岳母拉着女儿的手,说:“淑娟,你现在住在这间破房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娘看了也心疼。你爹早些年在城南购买了一间宅子,准备给你弟弟结婚用的,现在你弟弟另外买了新的宅子,这间就荒废了好久。现在你爹的意思是,半价卖给你们。也让你们可以住得舒适些。”
柳淑娟挤出一丝笑容,说:“娘,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年没存下什么钱。这宅子您想卖多少银两?”
岳母伸出一个手指头,说:“不多,一百两白银。”
柳淑娟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了,她说道:“别说一百两白银,五十两白银,我们都拿不出来。”
柳淑娟的妹妹-柳紫烟,有些不快的说道:“姐,你别得寸进尺了。五十两白银,你也敢说得出口。”
岳母连忙制止柳紫烟继续说下去,她叹口气说:“淑娟,娘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太如意,可娘也是左右为难。当家的是你爹,他每月的月给都只有一丁点。现在你妹妹年纪也大了,上个月谈了个好人家,准备月底订亲,二月初七拜堂成亲。你也知道,你爹只打算给十两银子作嫁妆。如果用这点银两买东西嫁过去,你妹妹可不被婆家看扁了。”
魏思杰这时插话道:“所以你就想着找我们,让我们花高价买了宅子,然后把银两给紫烟作嫁妆。”
岳母只是微笑着说:“那间宅子有六个房间,还带一个小院子,闹中取静,你们多考虑考虑。”
柳淑娟留她们吃晚饭,岳母推辞家里有事,三人匆匆离开。
魏思杰环顾西周,长叹一口气,说:“岳母有句话说得没错,这屋子的确不适合我们继续住下去了。”
柳淑娟把母亲送到巷口,回来听到他的话,说道:“你也听到了,那间宅子要一百两白银。我们现在才存了不到10两。”
魏思杰突然想到什么,他拍了下大腿说:“有了。我们东家准备在城里举办第一届象棋争霸赛,第一名有足足50两白银。第二名好像也有20两白银。任何人都可以报名。我明天就去报名,假如我拿了第一名,不就有60两白银了。然后你再和岳母商量一下,让她减点,这事情不就成了。”
柳淑娟闻言大喜,两眼放出激动的光芒。过了一会,她有些迟疑的说:“报名的人里,强者众多。你有信心赢取第一?”
“不管结果如何,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万一真的拿第一了呢?”
魏心怡在旁边高兴的喊道:“爹爹必胜,爹爹是最厉害的。”
扬州城很平常的一天,也可以说是很不平常、万众期待的一天。
今日,乡试结果就要放榜了。
陈凌峰还想着多睡一会,就被几女连拖带拽的拉起床,洗漱完,匆匆吃过两个包子,就坐上陈府的马车,往贡院门口赶去。还差了一个街口才到,路上的行人和马车己经把路堵得水泄不通。众人只能下车步行过去。
估计是时辰未到,贡院的大门依然紧闭,大门左侧的墙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东西在上面。
铁牛用强有力的双臂,推开人群,带着陈凌峰几人往前挤。被推开的几名男子,怒目而视,发现铁牛凶狠的目光、强壮的身体后,都敢怒不敢言。
陈凌峰在后面连连拱手行礼,赔罪。
好不容易挤到人群最前面,众人松了口气,静静的看着贡院大门。
陈凌峰朝西周看去,发现大多是参加了乡试的考生,也有一些富商老爷带着管家或女儿在远处观望。
静如用胳膊轻轻的碰了一下陈凌峰腰间,示意他往右侧看去。离他们十多米远的人群第三排,周家荣和董正书在专注的看着白色的墙壁,偶尔交谈几句。
“让开,全部让开!”一阵恶声恶气的喊叫声传到众人耳中。
十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推搡着学子们,硬生生的在人群里挤出一条供两人并排通行的道路。恶虎帮帮主朱强壮陪同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人,慢慢从后面沿着通道,走到人群最前面。有两三个学子气愤填膺,争辩了几句,就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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