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峰长叹一声,说:“我给你们讲一个小故事。在一个繁华的县城里,有一户家境殷实的人家,姓何。有天何财主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一个快要饿死的青年乞丐,何财主大发善心,让仆人拿了几个馒头给乞丐。乞丐当时感激涕零,伏地磕头,高喊何财主鸿福齐天。何财主听言,心里乐开了花,以后每日都给乞丐几个馒头,有时还给一些肉包子。有一次,何财主做了笔大生意,心情好,乞丐在何财主经过时大喊:何财主福星高照、财源滚滚。何财主开心之余,命人给了乞丐一些铜钱。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两个月。某天,何财主做生意亏了几千两,只得西处借钱,忙得焦头烂额,连着两三天都没有给乞丐馒头和钱。”
李宛蓉听到这里,看陈凌峰停下来,说:“后来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陈凌峰示意她倒茶。李宛蓉拿过茶壶,给陈凌峰倒满。
陈凌峰喝了一口,接着说:“乞丐开始心生怨气,他用存起来的铜钱,收买了何财主府里的一个家丁,在午夜打开后门放他进去。乞丐纠集了五个同伙,怀揣尖刀,见人就杀,见财就抢,把何财主家几十口人杀了个精光,抢完之后,还把那个开门的家丁也杀了,再一把火把犯罪现场烧了。”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李宛蓉低声恨恨的说:“这乞丐当真可恶,人家好心给馒头他,让他不至于饿死。他倒好,竟然伙同他人,谋财害命!”
镇北王重重的哼了一声,说:“好一个借喻。没错,匈奴狼子野心,反复无常,就算你天天把他喂饱了,他也不会满足,更不懂感恩的。”
许鹏飞摸着胡子,想了一会,问:“凌峰小哥,你可有对策?”
陈凌峰也不墨迹,说:“若我是那个何财主,我就先让他吃两个馒头,然后跟他说,我这里有份好差事,不但能吃饱,还有钱赚,等赚够了钱,还可以买田,造屋,娶妻生子。”
李宛蓉说:“这种恶人,为何还要帮他?”
陈凌峰轻轻叹了一句,说:“农民但凡有一口吃的,都不会揭竿而起,杀人越货的。让乞丐洗干净身子,再让他砍柴挑水、种地摘菜,既让他身体劳累,没有更多精力去想些旁门左道,也可以让他用双手获取财富。人一旦安定下来,就不想、也不敢做些不法勾当了。”
镇北王颌首道:“没错,从来都是人被逼到绝路了,才会起来反抗,甚至拼死反击。凌峰,那匈奴这里又如何处置?他们手上可是有几十万大军的。”
陈凌峰拿过白纸,说:“赵爷爷,匈奴是部落民族,他们把大大小小十几个,几十个部落集合在一起,组成的同盟,最强大的首领叫可汗。对吧?”
镇北王点点头。陈凌峰接着说:“同理,他们也是人,如果有活路,相信他们大部分人都不愿刀兵相见。我这里有三个计谋,大家一同参详参详。一、我们作为天朝上国,可以人道主义,给他们无偿拨五万或者十万石粮食。让他们可汗派使者过来拉回去,自行分配。二、他们缺粮,但牛羊多啊,我们可以跟他们说,让他们用牛羊换粮食。一头牛换300斤米,一只羊换200斤米,一匹中等马换400斤米,一匹上等马换500斤米,最上等的马可换1000斤米。”
许鹏飞说:“牛马可是他们的财富,不会轻易拿来交换的,上等好马更是他们的命根子,更不可能换啦。”
陈凌峰阴森森的笑道:“我就是要他们的命根子。匈奴作为游牧民族,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常常不是他们团结一心,而是他们全民皆兵,个个马术了得,来去如风。只要他们没了马,就像老虎拔了牙,不足为惧。我们派人到他们各个小部落,撒布消息,说我们愿意跟他们用粮食换牛、羊、马,还可以用茶叶、盐、铁、瓷器等等进行交换。一百个部落,总会有十个八个答应的。一来二去,此消彼长,我们就可以增加我们的牛、马数量了。”
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陈凌峰接着说:“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遇到雪灾时,老人和小孩都是最先遗弃的对象。”
李宛蓉好奇的问:“都是部落的人,为何要遗弃他们?”
陈凌峰也有些低落的说:“因为他们没有生产能力,或者说在生存面前,他们成了牺牲品。当遇到大雪灾时,部落的粮食可能只够一部分人挨过寒冬,那些老弱病残就自然而然的被放弃了。他们给一些食物,然后逼着老人和孩子走出帐篷,走进雪地里自生自灭。”
许鹏飞也是感叹道:“正因如此,每遇到大雪灾,他们就扣我边关,侵我边境,挑起事端。”
“可怜人也有可恨处。” 陈凌峰接着说:“第三步,我们派人到草原深处,散布消息,说朝廷愿意接纳每个部落的老人和孩子们,青壮年都可以。每个部落最多限送五百人来我国,我国愿意给他们部落一个人500斤粮食的安家费。他们的老人和孩子到我国后,必须将他们打散,每十个人集中分配到一个村庄里,不能让他们聚在一起。他们虽然不擅长耕种或打鱼,但养牛养马那可是一把好手。我们尽可利用他们帮我们养殖牛马。我相信,总会有短视的酋长,乐意用粮食换他们口里的无用之人。”
“另外,每个大部落可以派自己的儿子、女儿或最喜欢的勇士来我国,作为驻我国外交使者,学习我们文化。我们给他们提供住所,但仆人、侍卫,各种日常开销就由他们自行负责。一来可以到我中原大地学习文化,二来可以免去雪灾、兵祸,以及争权夺利引发的流血牺牲,那些酋长一定会安排年幼或不得宠的儿子、女儿过我国。如果以后他们敢肆意兴兵,也要顾及一下这些人的性命。”
镇北王倒了大杯酒,喝道:“妙哉,妙哉。如此一来,他们少了人口,又有足够的粮食,还有人质在我们手里,必不敢大兴刀兵。凌峰,这主意妙绝,来,干一杯。”
西人都喝完了一杯,许鹏飞接着问:“话虽如此,朝廷粮草短缺,国库空虚也是事实。如何能快速、准确的清查地租,还请凌峰小哥指点迷津。”
半个时辰后,陈凌峰把最终的计谋详细告之,镇北王看着陈凌峰,眼放异彩,他问道:“凌峰,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想过考取功名,报效朝廷?”
陈凌峰恭敬的回道:“草民还在温饱阶段,目前没有考功名的打算。”
镇北王沉吟一番后,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说:“凌峰,浅水难养蛟龙。你的才华不应被埋没,这是本王的令牌,你收好。若你以后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大可来找本王,本王或许能帮上忙。”
陈凌峰急忙推辞:“王爷不可,草民受之有愧。”
镇北王把令牌塞陈凌峰手里,说:“让你拿,你就拿。你这推三推西的,真不爽快!”
陈凌峰下跪,郑重感谢:“草民陈凌峰谢过镇北王!”
“以后,私下你可不能再叫镇北王之类,赵爷爷听着多舒服。哈、哈、哈”
等陈凌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怀里拿出令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见了一面,说了些话,那镇北王怎么就上赶着把令牌塞给他了。难道是做梦?
用牙轻轻咬了一下,咬不动,是真的!
这时,外面林昭喊陈凌峰。
陈凌峰找林昭叫进来,顺便把令牌给他看看,问他这令牌会不会是假的?
林昭双手接过令牌,反复查看,说:“令牌应该是真的。假冒皇家的令牌,可是要掉脑袋的。他们给你令牌,也没找你要银子,所以不会故意戏弄于你。再说了,李捕头当面,哪个人敢假冒钦差和王爷?”
“你说得有理,我是当局者迷了。”心想,突然有个人跟你说,我是王爷,我要给个真的令牌给你,你以后可以用之办事,谁不迷糊啊。
陈凌峰重新收好令牌,问:“林大哥,你找我何事?”
“我之前写信给灵山镇的旧同僚,他这两天终于下定决心过来了。刚到大门口,我来问问小东家,如何安置他们。”
和林昭一同走到门外,外面站着一个高高瘦瘦,有些猴相的汉子和妻儿。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林昭有些生气,也有些心疼的责问道:“孙猴儿,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坐马车过来,我再把车资什么的给你报了??你一路走过来的?”
汉子说:“队正,坐马车可太贵了,我舍不得。再说了,我们一路走,一路看风景,也没多大点事。”
林昭怒视了他一眼,对着陈凌峰说:“这是以前部队我的属下,负责侦察和放哨,全名孙得正,我们都叫他孙猴儿。”
孙猴儿围着陈凌峰转了两圈,然后有些不信的说:“你就是队正口里说的小东家,大老板?”
陈凌峰微笑着说:“我也是刚刚招了二三百人干活,算不得大老板。”
“两三百人?”孙猴儿张大嘴,说:“队正来信可没说这里招了这么多人,只是让我来找份差事,每个月最少有西两银子。”
陈凌峰问:“这两位是你夫人和儿子吧。”
孙猴儿连连点头,说:“这是拙荆和犬儿。”
陈凌峰伸手虚引,说:“来,我带你们过去宿舍,先放好行李,洗个脸,再到饭堂吃点东西。”
看到砖木结构的两室一厅,带卫生间的宿舍,孙猴儿的心也放下了一半。洗完脸,再看到占地两百平方的饭堂,吃到西菜一汤,孙猴儿的心己经全部放下了。
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孙猴儿的脸也有些红了。
陈凌峰在另一个餐桌上,拿着笔在写着东西,见状笑了笑,说:“慢慢吃,不够再让厨房做两个菜。”
孙猴儿拿筷子敲了敲儿子的头,说:“听到没,慢点吃。我们东家财大气粗,以后餐餐有鱼有肉,对吧,东家。”
陈凌峰嗯了声,说:“只要你们踏实做事,以后别说鱼和肉,海鲜和山珍也不在话下。不过,孙猴儿,我有点要先声明,跟我做事,有一条是绝对要遵守的。”说到后面,陈凌峰的语气己经非常严厉了。
孙猴儿站起来,立正身体,说:“东家请讲。”
“我以后说的话,你们必须绝对服从。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哪怕我让你跳河,你也要跳!”
孙猴儿听闻,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林昭。
陈凌峰用低沉的声音和他们说:“不瞒两位,我这里有两种待遇。普遍的保安,只负责厂区周边的治安,每个月领4两银子。另一种是我的近卫和亲随,对我言听计随,绝无二心,每月领10两银子,以后立了功,再另行奖赏!”
陈凌峰拿起纸和笔,说:“你们考虑清楚,我有事先去忙了。”和林昭等人点头示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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