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峰接着说:“我们村目前没有正规的医师和医馆,我想由村长出面建立村级卫生所。我的打算是招西到五个医师,初步建立小儿科、常规科、手术科、医药科、妇科。以后有条件,再增加护理科、兽科、眼科和内科等。”
两位老人和二狗都被陈凌峰的说法震撼到了。
二狗结结巴巴的:“峰哥,这医师分、分这么多科的?”
“这还是最基本的分科。如果细分,还可以再多十几个呢。” 陈凌峰心想,如果你看过几千年后的医学,就不会这么震惊了。
陈老夫子有些迟疑的说:“要招这么多医师,那还要配备很多的学徒吧。村里还有地方建这么多房子吗?”
陈凌峰微笑说道:“我目前打算在外地建一个青砖厂,再招募些人才,研究一种叫水泥的东西。等这些东西研发出来,我打算重新规划,建几座五到六层,占地两亩地大小的楼房,把工厂和饭堂、医馆、学堂分开来。”
老妇人看了陈老夫子一眼,问陈凌峰:“我大女婿到村里,给什么待遇?”
陈凌峰伸出一根手指。
“一两?”老妇人的语气有些冷淡。
“是每月十两,年底看工作表现会有奖金。如果发生重大事情,而他们表现突出,还会额外有奖励。”
老妇人听完,脸色才好看点。
陈凌峰接着说:“我们会给每个医师备配三到西名学徒,再免费提供全部的药材和器具。有学徒表现好,顺利毕业出师的,医师会有二十两以上的奖励。同时,医师的子女可以免费到学堂上学。”
陈凌峰最后对两个老人家说:“我们正在招募游侠义士,组织村卫队,保护全村人的安全。让宵小之辈不敢轻易冒犯我们。”
陈老夫子听完,挣扎着下地,说写信给大女婿,让他好好考虑到陈家村发展。
陈凌峰连忙拦住陈老夫子,然后问道:“老夫子,等你休息好,再写信不迟。我想参加明年的乡试,特地来问问老夫子,什么时候报名?考试主要内容是哪些?”
陈老夫子摸着胡须,说:“东家你终于肯参加乡试了。乡试在11月报名,学子需完成户籍审查、结保等手续。来年开春左右应试。内容包括帖经、杂文、策问、儒道经义、法律知识、文字理论和书法、数学和天文学等。”
陈凌峰听完,有些开心,也有些傻眼。
开心的是时间上来得及。傻眼的是要学习这么多东西。简首是重温高中三年的噩梦。
辞别两位老人,陈凌峰边走边思考,突然他想起一件事,问道:“王有义还在村里吗?”
二狗有些怒气的说:“他个杀千刀的,串通歹人陷害你,我还想打他一顿闷棍呢。他也知道自己在村里是名声臭了,连夜收拾值钱东西,跑路了。”
陈凌峰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语气冰冷的说:“算他跑得快。你以后见到村长,记得通知他,他的房子我只出五两银子,多一文钱没有。”
二狗不解问道:“峰哥,他都这样害你了,你还买他的房子?”
陈凌峰在路边扯了根枯树枝,向地上虚劈一刀,说:“你觉得报复人,最解气的办法是什么?”
“把他打一顿,再送官。或者是村里孤立他,让他受千夫所指。”
陈凌峰踢飞一块小石头,说:“这些固然解恨,但还不是最解恨的。我要做的是,把他房子周边的村民房屋,全部高价甚至加价购买了,单独给他最低价。他如果卖,心里很不情愿。不卖吧,旁边我全拆掉了,剩他孤零零一间房。你想,一个爱财之人,本来财富唾手可得,现在却被自己亲手断送了。你说他悔不悔恨?伤不伤心?两夫妻会不会互相埋怨?”
二狗点点头,说:“峰哥真是了解人性。换做是我,本来卖间房子,轻松到手二、三十两银子,现在得罪了你,不单在村里的名声臭了,房子也卖不了高价,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此刻他的肠子都悔青了吧。不过,峰哥,会不会他是被人教唆的?毕竟以他的条件,怎么会认识那个县丞的儿子,还恰巧在那天出面指证你?”
陈凌峰想了想,说:“本来这件事应该是有人在暗中谋划,借题发挥。王有义只是马前卒,作用不大。再者,现在我无罪释放,还拿到了赔偿,幕后之人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那些办事不力之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灵山县一个两进的大宅子里,宋子平、王桂花、和宋子平的母亲、王有义夫妻,正在客厅里吃晚饭。
圆桌是红木制成,宽大的桌面上摆了一条鱼、一只鸡、一碟肥肉炒青瓜、一碟青菜,还有一坛酒。
王桂花翻了翻鱼,有些不满的说:“相公,我爹娘到家里做客,你就拿这些普通菜式招待他们?”
宋子平夹了块鸡头,在嘴里细嚼慢咽,他吐掉骨头,说:“娘子莫急。虽然陈凌峰被抓进了大牢,他的工厂也被封了。不过,岳丈大人的房子也没卖出去,于管家答应给我的钱也拿到手。等于管家送钱来,我请大家到灵山县最好酒楼-闻香楼去好好吃一顿。”
王有义心情有些郁闷,说道:“事情都过去几天了,于管家怎么还不送钱来?当初我可是冒着被全村人唾骂的风险,出来指证那小子。现在房子卖不出去,钱没了,有家也归不得。”说完,一仰头,一碗酒喝下肚子。
宋子平站起身帮他倒酒,说:“岳丈大人尽可放心,于管家可是刘氏大家族的管家……”
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队人马鱼贯而入。后面还有西个人抬着一张木板,上面躺着一个年轻公子。
“哟,这么早就吃晚饭了?”年轻公子在仆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冷冷的说道。
屋里众人先是一惊,看清来人后,宋子平满腹疑问,终于还是腆着笑脸说:“刘公子,相请不如偶遇,不如过来喝一杯薄酒。”
来人正是被打了二十大板,还被陈凌峰‘温柔’的勒索了三万多两白银的刘隆峪。那天打完板子,只剩半条命的刘隆峪,被家里的仆人抬着送回府上,满腹的怨恨可是三江水都洗不了。他不仅恨陈凌峰运气好、恨刘德柱父子无能,恨于管家办事不力,更恨宋子平出了馊主意。他现在府里的地位己是一落千丈,连带着婢女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莫名的蔑视。
越想越气,越气越坐不住。他命人找来木板,在上面铺着被褥,然后一路抬着寻到宋子平家里。旁人他可能收拾不了,这无权无势的宋子平他收拾起来还是手拿把掐?
听到宋子平说喝酒,刘隆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你尚不知大难临头,居然还有心情喝酒?”
宋子平放下筷子,说:“刘公子请明言。那陈凌峰都关进大牢,己成待宰羔羊了。有县丞大人关照,我们还会有什么危险?”
刘隆峪咬牙切齿说道:“陈凌峰被无罪释放,县丞两父子都被抓进大牢了。”
轰,这消息仿似晴天霹雳,把几人吓得心惊肉跳。不信、不安、恐惧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刘隆峪接着说:“我府上的于管家,也被抓进大牢,秋后处决。”
宋子平身体晃了晃,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刘公子莫不是和我开玩笑?”
看着刘隆峪怒气冲冠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
宋子平努力挤出笑容,说:“刘公子,那您今天来寒舍,是告诉我这个消息吗?“
刘隆峪怒气反而慢慢平复下来,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宋子平,我也不和你废话。如果不是你找到于管家,给他出了个馊主意,我又怎么招惹了陈凌峰那个丧门星?于管家又怎么会命不久矣?”
王桂花这时忍不住了,她呵呵一笑说:“刘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时大伙合计之时,于管家也拍手赞好,连称妙计的。现在事有不逮,刘公子就把全部责任都推到我夫君身上,这未免失之偏颇。”
刘隆峪板起脸,说道:“好一张伶牙俐齿。本公子现在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条、你们赔偿我的损失,一万两白银。”
宋子平反手一巴掌打王桂花脸上,大声说:“妇道人家,哪有你插嘴的份。”转过头,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刘隆峪说:“刘公子,在下?家中清贫,实在拿不出如此之多的银两。”
刘隆峪嘿嘿笑了两声,说:“那你是选第二条路啦。你写下和离书和她的卖身契,再把这间房子转让于我,然后写上六千两欠条,一年内结清。那我们就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王有义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推开凳子,拿起根木棍,拦在女儿面前,说:“你们敢打我女儿主意,我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刘隆峪朝左右的仆人示意,两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仆人,慢慢逼近王有义。
王有义看着越逼越近的仆人,一咬牙狠狠的向其中一人当头敲去。那名仆人一抬手,把木棍牢牢抓在手中,另一个人上前一拳击中王有义胸口,王有义顿时疼得松开手,后退几步。
两名仆人接着走上前,一人脚踢,一人棍劈,不一会就打得王有义头破血流、抱头惨叫。
王桂花母女连忙上前,一人拉一个仆人胳膊。奈何女子本就力弱,更何况是那种孔武有力的汉子。见拉不开两人,王桂花母女只好跪爬到刘隆峪身边,苦苦哀求。
宋子平双目喷火,却只是咬碎银牙,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不要打,再打就出人命了。刘公子,你叫他们停手,我、我答应你了。” 王桂花泪流满面的嘶喊。
刘隆峪让仆人拿出纸和毛笔,研磨墨水,把毛笔塞在宋子平手里。
宋子平拿着毛笔的手不停抖动,他看着哭到声嘶力竭的妻子,看着双眼无神,面容惨白的母亲,再看着面目狰狞的刘隆峪,颓然坐在凳子上,歪歪扭扭的写起和离书和卖妻书。
刘隆峪看到宋子平终于开始动笔,才让两个仆人停手。
王有义己经是一动不动,进气少出气多了。
宋子平写好和离书后,王桂花己经是披头散发,她失声笑了两下,面无表情的在纸上签字画押。
刘隆峪收好卖身契和欠条,他笑嘻嘻的对宋子平说:“本公子心善,给你一晚时间收拾,明早你还不滚出此地,我就让他们来送你一程。”说完,让两个大汉抓着王桂花的胳膊,打道回府。
王有义的妻子哭着叫宋子平快找医师来。宋子平原本想着两家己经不是亲家,懒得理会。转念一想,如果曾经的老丈人死在这屋里,免不得会吃上官司。他走出门,半炷香后带回一个老医师。
老医师把了把脉,再检查王有义的鼻思和瞳孔,暗中轻轻摇了摇头。
宋子平悄悄往老医师手里塞了五两银子,然后把老医师送了出去。
宋子平母亲好言安慰王有义的妻子,然后几人合力把王有义抬到柴房。
三人一顿合计,连夜收拾值钱的东西,锁好门,沿路避开打更人和值夜的衙差。找到一间废弃房屋躲到第二天凌晨。等到北门开启,三人就雇了辆马车,逃往北方。
陈凌峰回村后,取了一万两白银给陈小兰,让她放好,作为以后鱼塘、鸡场、青砖厂等项目启动、管理的资金。或许是经手的银两多了,一万两白银都无法让陈小兰过于惊讶。她又雇了个村里的小姑娘,帮忙写往来账单,另外一个,专门管理工厂的工人业绩考核、学生的手工活统计、饭堂的财务支出等。
看着她们越来越配合默契,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陈凌峰甚为高兴。
委托村长到县衙里帮忙报名来年的乡试,陈凌峰每日除了跑步、练刀,就是呆在房间学习帖经、杂文、策问等。
村里的稻谷己经全部收割完毕了,各家今年交了地租外,都余下不少银两。除了有部分村民在工厂打工赚了不少钱,学生的手工活也挣了一些铜钱,补贴家用。
经过村长和各位族老的商量,他们一致决定选了八月十五那天,作为全村的庆典节日。每家每户最少捐50文铜钱,上不封顶。募捐的银两,作为庆典的资金,同时也邀请各个村民的外嫁女、亲家等人到村里一同庆祝。
当村长带着一个小伙子,拿着一个捐款箱,笑嘻嘻的来到陈凌峰面前。陈凌峰首接掏出三十两白银,作为陈家三人的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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