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兴让儿子去烧水、泡茶。他拉过几张凳子,说:“她在饭堂里做厨娘,等会收拾好厨房的东西就回来了。”
赵玲玲好奇的问道:“许大哥,你现在穿的是什么衣服,样子有些奇怪?不过,看起来很精神呢。”
许昌兴微笑着说:“估计这也是小东家的杰作。他前些日子让绣娘到平地谷,把全部工人的衣服尺寸都量了一遍,然后就发下来这件工衣,听说等全部人都领到一件后,再赶着制作第二件。听说还会有冬衣。”
宋雨晴轻哼一声,说:“我们老师就没有工衣。”
赵玲玲打趣道:“我明天去找陈凌峰兴师问罪,问问他为何没有你的工衣,是不是无视我们这个美女老师?还是说没把我们宋老师放心上?”
宋雨晴轻轻跺了跺脚,说:“小姐,你说啥?我才不想穿这么丑的衣服。许大哥,我不是说你穿上变丑?我,我……”
许昌兴哈、哈笑道:“行了,你就别怪小东家了。绣娘才十多人,一下子要制作这么多工衣,时间上可是很紧的。再说了,你们小姑娘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赵玲玲轻声问道:“许大哥,刚才有个大哥,就是住你前面一点的,为何没到工地里干活?”
许昌兴摇摇头,说:“他叫陆振豪,之前安排他到打铁工房,干了两天就不想干了,嫌工房里面闷热;然后安排他到室外和泥,制坯,又说太阳毒辣,总之是挑三拣西,啥也不想干。”
宋雨晴问道:“那他还在这里住?不想干可以回家乡啊。”
许昌兴轻声说道:“听说他几岁时就死了父亲,然后他娘亲就一首守寡,含辛茹苦的养大他。妇道人家难免过于溺爱,造成他眼高手低、混吃混喝的性格。现在他娘亲在工地里拼命干活,就想着存些钱,再给他介绍个好女孩。他娘亲总是说:等他成了家,有了孩子,他就会转了性子,会赚钱养家的。”
二狗到煤矿找到阎大哥,交了银两把欠条撕了,然后把张同文接到黑山县的客栈,好好的休整了一天。
经不住李大牛和张同文的软磨硬泡,他们在第三天的早晨,就退了房间,雇了辆马车往陈家村赶。
在路上,李大牛两人一边看着路上的风景,一边问着村里的发展和自家的情况。
二狗只能捡些可以跟他们说的,一点、一点的说。
两人心情放松之下,渐渐睡着了。
等马车停下来,众人才发觉陈家村到了。
二狗走下来,拱手向几个大爷行礼,然后在一个本子上登记。
李大牛和张同文有些奇怪的走下马车,然后就看到一个大爷很惊讶的说:“你,你是李大牛?”
另一个大爷也认出来了:“真是李大牛?之前不是说他上山打猎,被山精鬼怪捉走了?”
二狗只好简单把他们被人卖到煤矿的事,说了一遍。
张同文这时己经顾不得和他们闲聊了,拔腿就往自己家跑去。
“哎,人回来了,婆娘也改嫁了。可怜啊!”一个大爷看着张同文的背影,叹惜着摇头。
二狗和李大牛向众人告别,慢慢往李大牛的家走去。
李大牛越走越慢,越走越心慌。他几次想开口问,又忍住了。
前面就是他的家了,还和以前一样,变化不大。
他推开木门,一只大黑狗跑出来,围着他闻了又闻,似乎不太肯定。
“我、我回来了。”李大牛嘶哑着声音,低声喊道。
咚,凳子倒地的声音。两个孩子走到屋檐下,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大牛。
李大牛张开双臂,喊了两声:“铁蛋、二丫。”
“爹爹!爹爹回来了!”两个孩子冲过来,扑在李大牛怀里痛哭起来。
李大牛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李大牛的妻子也慢慢走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用拳头敲着他的胸膛,说:“你个死鬼,还知道回来!哇、哇……”
二狗到厨房里把一些糕点放下,再在一个碗里放了十两白银。
后来,李大牛和张同文在自己的厅堂里供了一个长生牌子,每日早晚一炷香,保佑他生生世世、平平安安!
黑山县江府。
江庆全这十天、八天过得可是有些胆战心惊。
自从他按照宋子平的计谋,在一个偏僻小巷子里把自己的亲弟弟打晕,再五花大绑送到土地庙里,然后找人送信给陈凌峰,约他到土地庙里见面。最后安排几个门客,想把全部人杀死,主要目的是杀死他的弟弟-江舒华,以便嫁祸给陈凌峰,再徐徐图谋他的产业。
可他在家口等了一天一夜,既没等到门客的归来,也没看到江舒华的身影,连陈凌峰等人也没了踪迹。
终于他在两天后又悄悄派了一个心腹到土地庙查看一番,却发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从残留的衣服碎片和身形上看,很可能是他的几个门客。听到心腹的禀报,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毕竟,手足相残在这个时代还是为人所不齿,甚至是千夫所指。
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江舒华依旧没出现,他的心里不免又开始侥幸起来:可能江舒华被流矢所伤,失血过多死了,又或者被陈凌峰迁怒之下,一刀砍死了。
今日又是他们定期开家族大会的日子,几个族老和族叔、父亲、堂兄弟都聚在一起,在大堂里坐着,讨论上个月的开支与盈利情况。
他在婢女的服侍下精心打扮了一下,穿着崭新的长衫,在腰带上挂着新买的玉佩,神情忐忑的走入大堂。快速扫了一圈,发现之前江舒华的位置还是空着,心里莫名的轻松起来。
向几个族老、族叔行过礼,和父亲、几个堂兄弟打过招呼,他施施然的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又过了半炷香时间,只剩江舒华一人没到场,他父亲-江映月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悄悄问江庆全:“你弟弟昨晚到哪里寻花问柳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江庆全装作惊讶的表情,说:“爹爹,我这两天都没看到舒华的人。都怪我只顾着管理家族的生意,对弟弟关心太少了。”
江映月脸上神情明显喜悦了些,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他都这么大的人了,一天天游手好闲、醉生梦死的,也不懂得分担一下你的压力。江西,你去二少经常去的酒楼、花坊去找一下,务必把这逆子给我拖回来。”
江西正想应下,门外有个人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脸上还带有些血迹。
江映月站起来,快走两步,扶着他进来,又惊又怒又有些不解的问:“到底谁打伤了你?”
“爹爹,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来人正是江舒华,他泪流满面,痛哭出声。
江庆全的心情是五味杂陈,不安、害怕、担忧、怀疑、高兴,种种交织在一起。他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扶着江舒华的另一只手,轻声说:“弟弟莫怕,有爹爹和我在,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江舒华如被蛇咬,猛的缩回被江庆全拉着的手,他摇摇晃晃躲在江映月后面,用一种惊恐、忧虑的神情,看向自己的大哥。
江映月的眼神变得有些凝重,他扶着江舒华回到座位上坐好,然后示意江庆全也坐好。
看到人齐了,坐在最上面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今日的集会。江长枫,你先说说。”
长得脸胖胖,眼小嘴巴大,平常笑眯眯的中年人-江长枫,站起来向西周拱拱手,说:“各位,上月我们总收入7千两,支出4千两,盈利3千两。比6月少收入2千两。”
众人听闻,不由得议论纷纷。
老者把拐杖往地上一杵,严肃的说:“安静!七嘴八舌,还有点大家族的样子没?”
江映月站起来,向老者拱拱手说:“三叔公,按理说我们的生意并没多少变化,为何收入会有如此大的减少?”
江长枫皮笑肉不笑的说:“老二,你的意思是我以权谋私,甚至中饱私囊?”
江映月摆摆手,说:“大哥莫要生气,我也是提出疑问罢了。”
老者示意两人坐下,说:“生意起起落落,也属正常。映月说的也有道理,这么多生意,一个月才盈利3千两,的确不正常。你们两兄弟下去就好好找找原因,务必要同心同德,互相扶持。”
突然远处走过来一个小厮,站在门口向里面伸出脖子,着急的望向某人。
坐在江长枫旁边表情严肃,年约五十岁,人称黑面判官的江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门口,发现小厮正是自己正妻的一个仆人-江十七。
他站起来,向老者拱拱手,然后缓缓走到门口。小厮看到他,连忙小声的说了几句话。中年汉子双目突然睁大,表情有些狰狞,他扫视大堂里的众人,目光在江庆全几人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挥挥手让小厮退下。
他一言不发,双眉紧皱的回到座位上。
这时轮到江庆全介绍煤矿的经营情况,当听到他说现在煤矿每个月的收入有75两白银时,江严忍不住大声喝道:“庆全,你煤矿收入多少我不太关心,我只想问问,你把我孙子藏在哪里了?”
什么,此词一出如巨石扔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巨浪。
江庆全脑袋嗡的一声,他结结巴巴的说:“二爷,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江严腾的站起来,快步走到江庆全,俯身盯着江庆全,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说,你把我的孙子藏到哪里了?”
江庆全连忙摆手,说:二爷,我发誓我真的没做过,对江正勇有半点伤害的事情。”
“真不是你做的?” 江严脸色还是异常阴沉。
江庆全刚想举手发誓,江舒华这时轻声说:“哥,我真是不想你再错下去。你收手吧。”
江庆全转身怒视江舒华,说:“你在此胡说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江舒华对着江严说:“二爷,你不妨问问他,他的门客-宋子平何在?”
江严疑问道:“宋子平又是何人?此人在哪?”
江庆全连忙解释道:“宋子平是我上月招揽的门客,他算是我远房表弟。”他连忙到门外,叫仆人去唤宋子平前来。
过了一会,仆人来说,房间里没看到宋子平,问了其他人,都说没看到人。
江严狠狠的瞪了江庆全一眼,转过头问江舒华:“舒华,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知道我那孙子现在何处?”
江舒华嗯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算算时间,他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外有个声音说:“二公子,我回来了。”
江舒华大声说:“把人带进来。”
只见一个身形健壮,站立如枪的大汉把一个人拖进大堂,另外一个长相斯文的青年,怀里抱着一个三、西岁的男孩。
江严看着青年怀里的男孩,脸上百年不变的僵硬表情,似乎都像冰山融化,柔和了不少。他轻轻接过男孩子,详细检查一番,发现男孩只是沉睡,并无大碍。长长的松了口气,叫来江十七,把男孩抱走。
江庆全看向地上被绳子绑着的人,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他似乎想到什么,手指着江舒华,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江舒华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说:“哥,你自己做了不承认,还想血口喷人?”
江严弯下身体,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地上之人的脸上。那人痛得啊一声,下意识想伸手捂住脸,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手脚。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江严又打了一巴掌,问道:“你是不是宋子平?”
“我是。你还敢打我,信不信我叫江公子把你大卸八块。”
江严哦了一声,说:“哪个江公子这么厉害?你指给我看看!”用手解开绳索。
宋子平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他站起来,刚想说话,江庆全抢先一步说:“大胆奴才,连我二爷都认不得。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宋子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环顾西周,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
江舒华这时走到他面前,说:“宋子平,你看我是谁?”
“你,你没死?”话刚说完,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江舒华冷哼道:“怎么看到我没死,很意外?你莫以为你和大哥做的事天衣无缝,没人知道?”
宋子平扭转头,不敢对视,他心虚的说:“公子说什么,小人听不明白。”
江舒华突然跪在地上,向最上面的老者磕头,说:“请三叔公为我主持公道!”
重重的磕了几下,头皮都破了,血开始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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