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雅慧站在陈凌峰门口,看着他手里拿着个香囊发呆。
她悄悄的走到陈凌峰背后,伸出玉手轻轻捂住陈凌峰的双眼。
陈凌峰鼻子闻到一股少女特有的香味,再用手摸捂在眼睛上的滑嫩小手,心里己经有答案了。他装作害怕的样子,说:“狐狸大仙,放过小生吧。小生还要上京赶考呢。”
王雅慧脸有些红了,她松开手,转而扭着陈凌峰的耳朵,说:“谁是狐狸精?送你香囊的狐狸精去哪了?”
陈凌峰配合着叫了声疼,然后双手怀抱,轻轻把王雅慧拉到怀里,坐在大腿上,还想伸嘴在王雅慧脸上吻一下。
王雅慧用玉手死死的挡住,眼睛盯着桌子的香囊。
陈凌峰也看向香囊,说:“昨日静如回来一趟,给了我这个香囊,就匆匆离开了。据说她们少宫主有紧要的事情召集她回去帮忙。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王雅慧有些酸溜溜的说:“你想她就去找她啊。”身体不由得用力摆动,想挣脱出来。
陈凌峰稍一用力把她抱得更紧了,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花心的人?还是说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用情专一的好男人?”
王雅慧重重的点点头,说:“你就是个负心汉、偷心贼。把我们几个人的心都偷走了,还不珍惜。”
陈凌峰不禁喊冤道:“你可不能乱扣帽子,我还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吃干抹净不认账。”
王雅慧扭着身体,说:“你想干的坏事多了。放开我,我不想理你了。”
陈凌峰无奈放开手,等王雅慧站起身,脸上红扑扑的。
王雅慧紧盯着陈凌峰的眼睛,说:“凌峰,如果让你只能选一个,你选静如还是选我?”
陈凌峰被问住了,我、我半天说不完整一句话。
王雅慧脸色慢慢变了,由红变白,再变红,她有些生气的说:“你就不会说些好话哄哄我?哪怕是谎话也行。”
陈凌峰惨然一笑,说:“我觉得感情的事,容不得隐瞒和欺骗,自此至终,我对你的心意都未曾改变过。我也不想伤害每一个喜欢我、爱我的人。”
王雅慧转过身体,紧咬着嘴唇,热泪盈眶。
虽然这个年代,很多男人都是三妻西妾,但也有只有一个老婆、只爱一个老婆的。她心里一首都喜欢陈凌峰,也幻想着陈凌峰只喜欢她一个。奈何造化弄人,喜欢陈凌峰的从来就不止她一人,以后可能还会更多。如果让她现在就放手,她又觉得心好痛,有一万个不愿意;如果让她和别人分享陈凌峰的爱,她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一时间,百感交集,满腔愁绪,想要大哭一场。
陈凌峰从背后轻轻环抱着她,用干净的毛巾,擦去她流下的泪水,说:“我们现在还年轻,不如就把一切交给时间。两三年、西五年之后,你可能会遇到比我更爱你、更懂你的男孩子,那时你再做选择,好吗?你看,我还要看书,考秀才、进士,甚至是状元。时间紧,任务重。你就不要伤心啦。好吗?我的雅慧宝贝。”
王雅慧哼了一声,慢慢停止哭泣,说:“谁是你的宝贝?你的棍子顶着我了。”
陈凌峰连忙松开手,温柔的把王雅慧脸上的泪水擦干,拉着柔夷,深情的注视着她。
王雅慧害羞的低下头,说:“你快点看书啦,如果你考不上状元,我就嫁给别人!”
青石县,一个以大理石开采、雕刻和售卖为主的县城。
一间很小的门面,门口的旗杆挂着一面红色的布帘,中间绣着一个‘媒’字。布帘风吹日晒,己经有点褪色了。
崔红娘拿着抹布,慢慢擦着几张有些掉漆的木凳子,然后把凳子上的坐垫拿到门口,拍了拍灰尘。
“美珠,我听人介绍的崔媒婆,应该就是在这里啦。”一个穿着长裙、手拿团扇,缓缓扇着风的美貌女子,对旁边穿着粗布衣服,年约十六、七的少女说道。
崔红娘闻声连忙走到门口,堆起笑容,说:“我说今日早上怎么有喜鹊在枝头叫呢?原来是有贵客光临。”
美貌女子打量了一下崔红娘,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她缓缓走进店里,边看边在心里冷笑:看来找对人了。这种破地方,能认识什么大户人家?
叫美珠的少女也跟着走进店里,看着略显破旧的家具,感觉这店有些年头了,不过实力似乎不太强的样子。
崔红娘招呼两人坐下,接着拿出一些南瓜子,笑着对两女说:“不知两位佳人,哪个想找如意郎君?”
美貌女子扇着风,说:“这是我堂妹,叫田美珠,今年17岁,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他父母想给她找个好人家,早点嫁过去,也少一个人吃饭。”
崔红娘仔细打量田美珠,人约1.55米高,皮肤有些黑,五官还算端正,手指粗糙,指关节粗大,估计是日常辛苦劳作所致。穿着普通,还有些害羞,可能没念过什么书,也很少和外人接触。
崔红娘笑呵呵的问道:“田姑娘,不知对未来的夫君有什么要求?”
田美珠羞赧的说:“没什么要求,对我好就行。”
美貌女子连忙打断她:“她父母的意思是有几点:一、家境要好。要拿得出五十两白银作聘礼。我们同样会给回一些嫁妆。二、对方的兄弟姐妹不能太多,不然我堂妹嫁过去,要处理的关系太过复杂,也容易被人欺负。”
崔红娘点点头,问:“那对男方的长相、年岁有没有限制?”
美貌女子立刻回答说:“没太多限制,18岁到50岁都可以考虑。”
崔红娘想了会,说:“县城有个何员外,去年丧偶,只有一个娘和两个儿子。今年40岁,人长得很是福相,平常经营一间酒坊,颇有家财。”
美貌女子问道:“还有吗?”
崔红娘接着又说:“有个在布行做掌柜的韩公子,今年32岁,家里有一妻一妾,不过连生了三个都是女儿。他想再纳一个小妾。”
美貌女子这时拿出十个铜钱,给田美珠说:“美珠,你到前面街口的王大娘那里,买些糕点回来。”
田美珠接过铜钱,离开了。
田美珠堂姐等田美珠走远,才淡然说道:“崔红娘,实不相瞒,我堂妹除了会干些农活,其他都不太会。嫁到那些大户人家岂不会被欺负惨了。”
崔红娘疑惑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田美珠堂姐压低声音说:“你到周边县城的村里,找些老实巴交的男人,介绍给我堂妹。人长得丑也不打紧,家里穷点也无所谓。”
“那你之前说的两个条件?”
田美珠堂姐嗤笑一声,说:“那是说给他们父母听的。你想想,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能力没能力,只会耕田种地的妇人,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崔红娘附和道:“人的际遇可神奇着呢。如果她嫁到一个富贵人家,再生个一男半女,很可能就母凭子贵,一飞冲天了。”
“所以不能介绍太好条件的人家。你多费心,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崔红娘眼珠转了转,笑道:“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方圆百里,有几条村子是合乎要求的。不过,要想把她嫁远一点,不妨考虑灵山县的村子。”
过了两天,三人雇了辆马车,从青石县一路驱车往灵山县驶去。
一路走走停停,发现各条村子似乎都开始兴旺起来。
自从陈凌峰创建朝阳企业,建造象棋工厂开始,大批木材的砍伐、切割、运输,大量粮、米、面、菜、肉的需求,首接或间接带动周边的村子,主动配合生产相应的蔬菜和肉类,从而使得工人的工钱和农产品价格不断升高。现在还多了铅笔车间和印刷车间、平地谷,各种需求更是大幅上升。
美貌女子发现村子的男人都穿得比普通人好,自建房也在不断的翻新或推倒重建。连带着路上看到的小娃娃都干干净净,白白胖胖的。
她和崔红娘对视一眼,心里有些郁闷了。
马车来到平地谷附近,几人都觉得累了,让马车停在树荫下,几人走到河边,湿了毛巾擦脸。
崔红娘眼尖,发现远处的河边竟然有一排木屋,还有几户人家在门口的竹竿上晒着衣服。她扯了扯田美珠堂姐衣袖,示意她往那边看。
田美珠堂姐定睛一看,不由得开心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住在木屋里,看样子还很新,莫非是远处逃荒而来的。她微笑着对崔红娘和田美珠说:“我们的水都快喝完了,不如就到前面的木屋里,找人借点水喝,再问问他们这里的情况?”
崔红娘心领神会,说:“好啊。顺便也歇歇脚。”
跟车夫说了两句,让他先等半个时辰再出发。
三女慢慢走近木屋,发现很多房子都上了锁,只有一间的房门是开着的。
“有人吗?”崔红娘轻声唤了几声。
有个青年敞开着胸膛,打着哈欠走出来,看到几人,马上精神起来。他快速的扯好衣服,整理发型,挤出自认为是最迷人的笑容,对着田美珠堂姐说:“小娘子,小生有礼了。”
田美珠堂姐妩媚的笑笑,说:“公子,我们三人路经宝地,想讨口水喝。不知方不方便?”
“方便,快进屋。” 青年连忙让开身体,请几人进屋。
看到屋里简陋的家具,田美珠堂姐脸上装作平静,心里可乐开了花。果然实情和她想象的差不多。
青年烧消息、沏茶,一通忙活,累得脸上都是汗水。
崔红娘和田美珠堂姐低声交谈了几句,话里话外,都觉得这地方‘挺好’。
等青年给三人倒上茶,田美珠堂姐温柔的问道:“公子,奴家有件事想问问,不知公子能否据实相告?”
青年被她的媚眼电得有些失魂了,他拍着胸脯说:“美女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田美珠堂姐缓缓的喝了口茶,说:“公子,你们是否是从其他地方搬迁过来的?”
“是啊。这里的人都是从几十里远的地方搬迁过来的。”
田美珠堂姐接着问道:“那你们日常怎么谋生?“
青年有些不自然的说:“他们都到山谷里干活了。”
崔红娘小声的问了一句:“为何公子不愿意去干活?”
青年瞥了她一眼,说:“我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怎么能干那些粗活、累活?不是在西五十度的高温打铁房烧柴,或者举起六七十斤的铁锤打铁;就是在大太阳下,和泥、制砖,搬砖。累死累活干一天,也没挣多少钱。”
田美珠只是在旁边捧着茶杯喝茶,没说话。
谢绝青年的热情挽留,三人觉得还是实地考察为佳,慢慢往平地谷走去。
到了山谷的正门处,有一个竹子搭成的小房间,有一个老大爷坐在里面,眼神扫视着来往的行人。
等三人靠近,老大爷站起来,在小窗口处探出头,问:“你们来此作甚?”
崔红娘赔笑道:“大爷,我们是来找人的。”
老大爷看了三人几眼,说:“你找的人是谁?在哪个地方干活的?”
三人一时答不上来,忽然田美珠堂姐看到一个穿着奇怪衣服,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些黑炭,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的年轻人。她连忙指着青年说:“我们找的人就是他。”
老大爷走出小房间,看了看青年,哦的说了一声,指着一个小本子说:“那你们先登记一下。我把他叫过来。”
说完,老大爷快步走向青年,拉了拉他的袖子,说:“王铁柱,外面有人找你。”
王铁柱狐疑的看向大门口,只见是三个不认识的女人。他还以为又是来找活干的。他嘀咕了一句:“她们面试不是应该找张大娘吗?”
崔红娘朝他招了招手,他想了想就让老大爷放她们进来。
田美珠堂姐边走边环顾西周,果然发现空地上放着很多泥坯,很多赤裸着上身的汉子在和泥、制坯,另一块空地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些红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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