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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惊雷初鸣定河西,稚女铺就天下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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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甘州城外,神机营预设阵地。

寒风卷过空旷的原野,带起细碎的雪沫。三门黝黑狰狞的“神威大将军炮”如同蛰伏的巨兽,炮口斜指苍穹,散发着冰冷的毁灭气息。五百神机营将士肃立炮后,身披新配发的制式棉甲(内衬薄铁片),神情肃穆,眼神中燃烧着狂热与期待。他们手中紧握的,不再是长矛横刀,而是五百支刚刚运抵、造型奇特、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管状武器——“惊雷铳”!这是扬州“神威军工”在“神火索”突破后,结合“格物院”对力学、冶金的初步研究,设计出的划时代单兵火器!虽然依旧沉重(需支架),装填繁琐(前装药、铅弹),射程有限(约百步),但其代表的,是步兵远程杀伤力的革命!

裴文忠一身笔挺的千牛卫将军服,按剑立于阵前。他身旁,萧珩一身玄甲,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如炬,望向远方地平线——那里,尘烟滚滚,马蹄声如闷雷滚动!扎西多吉在“冰狼谷”主力被雪崩埋葬的噩耗传来后,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集结了所有残存兵力,抛弃了分兵袭扰的策略,发起了最后的、绝望的冲锋!他要用人海,淹没甘州!淹没萧珩!

黑压压的吐蕃、回鹘、沙陀残兵,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带着疯狂的复仇怒火,嘶吼着冲向神机营阵地!他们没有严整的阵型,只有最原始的杀戮欲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如同狂暴的野兽!

“神机营!听令!”裴文忠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阵地!

“炮组!目标!敌军骑兵集群中段!距离……西百步!霰弹装填!”

“铳手!三段击准备!目标!百步线!听号令齐射!”

命令迅速传达!炮组士兵飞快动作,将特制的、内装数百颗小铁珠的霰弹塞入炮膛!铳手们则分成三排,第一排单膝跪地,将沉重的惊雷铳架在支架上,第二排站立准备,第三排装填待命!动作虽显生疏,却异常坚定!

吐蕃骑兵越来越近!狰狞的面孔、挥舞的弯刀清晰可见!大地在铁蹄下颤抖!那股惨烈的气势,足以让最勇敢的步兵崩溃!

“稳住!”裴文忠怒吼,手高高举起!

三百步!

两百步!

“炮组——放!!!”裴文忠的手狠狠劈下!

轰!轰!轰——!!!

三门神威炮再次发出震天怒吼!但这一次,喷涌而出的不再是单一的实心铁弹,而是三团巨大的、由无数灼热铁珠组成的死亡风暴!如同三把巨大的、无形的铁扫帚,狠狠扫过密集冲锋的吐蕃骑兵集群!

噗噗噗噗——!!!

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入肉声瞬间响起!冲在最前方的数百名骑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之墙!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战马悲鸣着翻滚倒地,将后方的冲锋阵型搅得一片大乱!霰弹的覆盖性杀伤,在密集冲锋的骑兵面前,效果恐怖至极!

“铳手!第一排——放!!!”裴文忠的怒吼毫不停歇!

砰!砰!砰——!!!

第一排一百七十支惊雷铳同时喷吐出炽热的火舌和浓密的白烟!沉闷而整齐的爆鸣声,虽不如神威炮震撼,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亡韵律!一片铅弹组成的死亡之网,瞬间笼罩了冲入百步线的敌军前锋(主要是步兵和部分被霰弹打乱的骑兵)!

噗噗噗——!

铅弹入体的闷响此起彼伏!冲在最前的敌军如同割麦子般倒下一片!惨叫声、惊呼声响成一片!从未经历过如此密集火器打击的胡兵,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惧!

“第二排——放!!!”

砰!砰!砰——!!!

第一排铳手迅速后撤装填,第二排铳手无缝衔接,又是一轮齐射!刚刚从第一轮打击中试图重整的敌军,再次被铅弹风暴覆盖!伤亡惨重!冲锋的势头被彻底遏制!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

“第三排——放!!!”

砰!砰!砰——!!!

第三轮齐射!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剩余的敌军终于彻底崩溃!他们丢下武器,哭喊着,不顾一切地向后逃窜!什么复仇,什么赞普,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神机营阵地前,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铁鹞子!出击!追击!”萧珩的怒吼如同惊雷!

甘州城门再次洞开!养精蓄锐的五百铁鹞子重甲骑兵,如同出闸的猛虎,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冲向那片彻底崩溃、再无战意的敌阵!追杀,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戮!河西之战的终章,在神威炮的怒吼和惊雷铳的齐鸣中,彻底落下帷幕!扎西多吉的野心与复仇,连同他的残兵败将,被永远埋葬在了这片风雪戈壁!

长安,紫宸殿。

气氛庄重而微妙。河西大捷的八百里加急如同最强劲的春风,吹散了朝堂上最后一丝阴霾。皇帝脸上带着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宰相李晟等人则脸色灰败,如同斗败的公鸡。

“骠骑大将军、河西节度使萧珩,临危受命,指挥若定,先以神威巨炮摧敌锋锐,再以神机新铳破敌中坚,终以铁鹞精骑荡平余孽!阵斩伪赞普扎西多吉!歼敌数万!俘获无算!彻底肃清河西胡氛!作者“凤儿甜甜”推荐阅读《儿子战死的那天,婆婆笑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功在社稷,彪炳千秋!”宣旨太监的声音高亢激昂。

“臣等恭贺陛下!天佑大唐!萧将军神威!”大部分朝臣山呼万岁,心悦诚服。

皇帝龙颜大悦:“萧卿之功,旷古烁今!加封萧珩为镇国公(超品勋爵,世袭罔替),食邑万户!赐丹书铁券!其母裴洛娘,加封镇国夫人!其祖母崔昭宁,加封秦国夫人(一品诰命巅峰),赐九锡殊荣(象征性)!河西有功将士,着兵部从优议叙封赏!”

荣宠己极!萧家一门双国公(萧珩镇国公,崔昭宁秦国公),显赫无双!

然而,崔昭宁并未被这泼天的富贵冲昏头脑。她出列,白发如雪,仪态雍容,声音沉稳:“老身叩谢陛下天恩!然,此战大捷,非萧家一姓之功,乃陛下洪福,将士用命,军工创新之果!老身斗胆,恳请陛下恩准三事!”

“老国公但说无妨!”皇帝心情极好。

“其一,河西初定,百废待兴,尤以粮储为要!恳请陛下允准,在河西甘、凉、肃等州,择要地,仿江南义仓旧制,由朝廷主导,萧家出资出力,筹建大型常平仓及军储仓!丰年籴粮储之,灾年平粜济民,战时充作军需!此为固本安民、长治久安之基!”

“其二,神机营初显神威,然火器一道,日新月异。恳请陛下恩准,于长安神威炮厂分监旁,增设‘神机讲武堂’,遴选军中锐士及良家子,授以火器操典、格物算学、基础战策!为神机营乃至我大唐未来火器军种,培养根基!”

“其三,扬州‘神威军工’,格物致知,创新不断,功莫大焉。恳请陛下下旨褒奖,擢升孙邈为工部侍郎(虚职,享俸禄),主理军工格物!并准其将部分成熟、非涉核心军机之工艺(如改良农具、水利器械),刊印成册,惠及天下工坊,以兴百业!”

崔昭宁的三条奏请,条条关乎国本,却又巧妙地避开了军权敏感区,将萧家的影响力,从单纯的军事胜利,导向了更深厚的民生、军工教育与技术普惠!展现出了超越时代的战略眼光和真正“国士”的胸怀!

皇帝略一沉吟。第一条,建仓储粮,利国利民,萧家愿出钱出力,何乐不为?第二条,培养火器人才,增强国力,势在必行。第三条,惠及百工,更是德政。至于孙邈的虚职和工艺刊印,无关痛痒。

“准!崔卿所奏,皆为老成谋国、泽被苍生之良策!着户部、工部、兵部,协同萧家及宁国公主,全力办理!”李亨欣然应允。

扬州,“神威军工”格物院和运河码头。

阳光明媚,运河上船只往来如织。格物院内,书声琅琅,年轻的匠师们埋头于算学、物理典籍,或是在孙邈指导下进行着安全可控的基础实验(如金属冶炼、矿物分析)。一种浓厚的学习和探索氛围己然形成。

而在繁忙的运河码头,场面更加壮观!数十艘巨大的漕船正缓缓靠岸。船上卸载的,不是军械,而是堆积如山的稻谷、麦粟!这是崔昭宁以萧家名义,联合江南、蜀中巨贾(以未来河西商路优先权和神威军工部分民用技术合作为交换),筹集的首批五十万石粮食!它们将被转运至河西,作为新建常平仓和军储仓的第一批储备!

萧玥一身利落的骑装,站在码头的瞭望台上,亲自监督着卸粮。她看着那如同金色河流般倾泻而出的粮食,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祖母的“天下粮仓”计划己经开始落地!这比十门神威炮更能稳固河西的根基,更能赢得民心!

孙邈匆匆走来,脸上带着激动:“公主!河西大捷!神机营奏报,惊雷铳首战告捷!三段齐射,破敌中坚!”

“好!”萧玥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问道,“铳管损耗如何?神火索燃烧稳定性如何?可有炸膛或燃速不均?”

“据报,损耗在预期之内!神火索燃烧稳定,未出现异常!少帅和裴将军对惊雷铳评价极高!称其为‘步兵之胆’!”孙邈兴奋地回答。

“步兵之胆……”萧玥轻声重复,目光望向西北,仿佛看到了那硝烟弥漫的战场和兄长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惊雷铳还很笨重,射速慢,射程近。但它的意义在于,证明了新式火药的可行性和单兵火器的巨大潜力!

“传令格物院,”萧玥的声音带着新的目标,“成立‘轻铳’项目组!以现有惊雷铳为基础,集中攻关!目标——减重三成!提升射速一倍!优化装填流程!我们要让这‘步兵之胆’,变得更轻、更快、更致命!”

“是!公主!”孙邈领命,眼中充满了干劲。

萧玥的目光再次落回运河上那川流不息的粮船。军工与民生,犹如车之双轮,鸟之双翼。祖母在庙堂运筹帷幄,兄长在边疆浴血奋战,而她,将在这江南的工坊与运河之间,用智慧与实干,为萧家的百年基业,为这风雨飘摇又浴火重生的大唐,铸造最坚实的根基!

惊雷初响定边尘,庙堂深谋固国本。

运河金流安黎庶,格物新令铸轻锋。

少帅铁骑靖烽烟,

稚女巧思奠仓廪。

这以火器革新赢得的赫赫武功与以粮仓工技铺就的太平基石,

如同帝国的经纬——

一经张扬外拓,守土开疆;

一纬沉潜内修,养民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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