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诉次日清晨，苏蘅的手机在律所桌上震动。
来电显示“市律协”，她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韩泽的声音：“苏律师，律协收到匿名举报，指控你在顾氏并购案中伪造证据、违规获取机密数据。请上午十点到纪律委员会接受质询。”
她捏着手机的指节微紧：“我需要看举报材料。”
“材料己同步到你邮箱。”韩泽的声音带着客套的冷，“十点，别迟到。”
挂掉电话，苏蘅点开邮箱。
匿名信里贴了三张截图——法院调取的顾氏内部邮件记录、瑞丰伪造的设计稿对比图、周延安行贿的录音时间戳。
每一张都用红笔圈着“可疑操作痕迹”。
她敲开顾砚之办公室的门时，男人正盯着电脑里的热搜。
#苏蘅黑幕胜诉#挂在文娱榜第二，配图是昨天法院门口她和顾砚之牵手的照片，配文：“金牌律师与被告总裁关系成谜，这场官司到底是法律胜利还是资本游戏？”
“谁买的热搜？”她问。
“温婉的团队。”顾砚之转着钢笔，“但她刚给我发消息，说要亲自来律所采访你。”
十点整，苏蘅推开律协会议室的门。
韩泽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摊着举报信复印件。
“苏律师，解释下这些证据的获取途径。”他指着邮件记录，“顾氏的内部邮件，你是怎么在并购案立案前就拿到的？”
“通过合法调查令。”苏蘅翻开公文包，抽出法院开具的调取函，“时间戳是立案后第三日，与邮件服务器导出记录完全吻合。”
韩泽推了推眼镜：“程序正义，从来不只是结果的问题。”他指尖敲了敲伪造设计稿的对比图，“这张图显示瑞丰的抄袭证据是‘技术合成’，但鉴定报告上的鉴定机构，恰好是你大学导师任职的实验室。”
苏蘅忽然笑了：“韩委员不妨查查，那家实验室去年给瑞丰做过三次知识产权鉴定，每次结果都‘恰好’有利于瑞丰。”她把一沓资料推过去，“需要我现在联系导师，让他解释为什么瑞丰的‘原创设计’里，会有十年前我母亲工作室的手稿元素？”
韩泽的表情僵了一瞬。
从律协出来时，苏蘅的手机弹出温婉的消息：“律所楼下咖啡厅，我等你二十分钟。”
咖啡厅里，温婉的录音笔己经打开。
“网上说你和顾砚之的关系影响了判决。”她首截了当，“是真的？”
苏蘅把笔记本电脑推过去，调出案件时间线：“并购案立案是三个月前，我和顾砚之的婚姻登记在两个月前。”她点开法院备案系统，“所有证据提交时间都在登记之前，包括顾老夫人出示的晨星会章程。”
“那这张照片？”温婉指着手机里的牵手照。
“他说‘你赢，顾氏就赢’。”苏蘅的耳尖微烫，“我纠正他‘现在是我们赢’。”她合上电脑，“如果你真想写，不如查查是谁在匿名举报——瑞丰的公关团队昨天刚换了负责人，而那位负责人的上一家雇主，是韩泽任委员时处理过的‘合规企业’。”
温婉的笔停在采访本上。
回到律所时，赵司秘书正站在前台。
他看见苏蘅，默默递来一个加密U盘：“这是韩泽过去五年参与的合规性审查案例。”声音压得很低，“每次有问题的企业，最后都能‘恰好’合规。”
顾砚之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他接过U盘插入电脑，快速翻看着资料：“三年前瑞丰的环保违规案，韩泽主导审查，结果‘证据不足’；去年顾氏子公司的专利纠纷，他说‘程序存疑’——”他突然冷笑，“赵司退休前最后一个项目，就是审计律协的纪律委员会。”
苏蘅猛地抬头：“所以他急着搞掉我，是怕赵司的审计查到他？”
“不止。”顾砚之点击着一份银行流水，“韩泽的账户，每个月都有来自‘瑞丰咨询’的转账。”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
当晚，韩泽的手机在律所办公室震动。
他点开匿名邮件，瞳孔骤缩——邮件标题是“你父亲2015年受贿的账本”，附件里的照片上，泛黄的笔记本里夹着张银行汇票，收款方正是“韩建国”。
他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一行小字让他血液凝固：“想保住秘密？明天的听证会，别让苏蘅难堪。”
律所里，苏蘅和顾砚之对着电脑屏幕，加密文件的进度条缓缓跳到99%。
顾砚之的手指搭在她手背：“今晚，我们需要把这些资料拆成三份。”
“为什么？”
“因为有人，不想让真相只活在一个地方。”
进度条归零的瞬间，电脑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晨星会”三个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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