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顾氏集团服务器机房的警报声刺破寂静。
值班工程师的手在键盘上发抖，屏幕里跳动的数据流像毒蛇信子："陈总，核心并购数据被篡改了！境外IP伪装成学术机构，刚才那波扫端口是幌子......"
陈启明套上西装的动作顿住，手机贴着耳朵："先做数据回滚，所有操作记录刻盘封存。"他冲进电梯时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二分，首接拨了顾砚之的私人号码。
顾砚之在顶楼办公室的沙发上惊醒，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眼底通红。
听完汇报，他捏着眉心站起身，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模糊光斑："让人去查最近接触过并购资料的人。"停顿两秒，"包括瑞丰的人。"
同一时间，律所的茶水间里，温婉的手机突然弹出推送。
标题刺得她瞳孔收缩——《金牌律师背后的黑手：苏蘅操控证人伪造证据实录》。
她点开音频，里面传来经过处理的男声："苏律师说，只要按她教的回答，能多拿三倍赔偿金......"
温婉的手指在通讯录里快速翻动，苏蘅的号码连拨七次都是关机。
她抓起外套冲向顾氏大厦，电梯里给林小满发消息："蘅蘅手机打不通，你那边能联系上吗？"
林小满正抱着笔记本缩在沙发里，屏幕上同样跳着那篇文章。
她摸到手机时，发现有二十三个未接来电，全是顾砚之的私人号码。
"小满？"顾砚之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静，"蘅蘅昨晚说去律所加班，你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昨晚十点给我发消息，说要整理听证会的补充材料。"她突然提高声音，"顾砚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我让人去律所找她了。"
凌晨西点，苏蘅在律所档案室的折叠床上醒来。
她揉着发僵的脖子摸手机，七十三个未接来电炸得她太阳穴跳——温婉、林小满、顾砚之，还有三个陌生号码。
刚回拨温婉，就听见对方带着哭腔："你看新闻了吗？他们说你伪造证据！"
苏蘅的手指顿在键盘上，点开链接的瞬间，后颈的汗毛竖起来。
她快速拖动滚动条，在音频文件处停下，戴上耳机。
电流杂音里，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王女士，根据《民法典》第1184条，您有权要求......"
苏蘅猛地扯下耳机。
这段录音是三个月前她在调解室的正常沟通，被剪辑成"诱导"。
她抓起车钥匙往外跑，刚出电梯就撞进一堵温热的胸膛。
顾砚之的西装还带着褶皱，领带歪在锁骨处："我让人查了源链接，是境外服务器转发的。"他按住她发冷的手，"先去顾氏，陈启明那边有新发现。"
林小满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声音带着鼻音："蘅蘅，我在你家楼下。"她吸了吸鼻子，"周延安的人上周绑架我时，说过'Black Swan会让你们彻底完蛋'。"
苏蘅的脚步顿住。
三天前的听证会上，瑞丰法务总监赵婧曾无意说漏嘴："这种手段，Black Swan十年前就玩剩下的。"
"我去见赵婧。"她抽回手，"你去处理舆论，顾砚之。"
顾砚之盯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伸手把她拉近："半小时前服务器被攻击，有人想让顾氏财报看起来像造假。"他的呼吸扫过她发顶，"周延安要的不是你身败名裂，是让所有人觉得顾氏和你......"
"狼狈为奸。"苏蘅接完话，后退两步整理西装，"所以我更要去会会赵婧。"
上午九点，瑞丰集团会议室。
赵婧推了推金丝眼镜，盯着苏蘅推过来的档案袋："苏律师这是？"
"你大学毕业论文研究的是'跨国商业犯罪取证'，但简历写的是'民商法学'。"苏蘅敲了敲桌上的咖啡杯，"三个月前你代表瑞丰和顾氏谈并购时，用的是左手签字——可你高中运动会照片里，铅球用的是右手。"
赵婧的手指在桌下蜷起。
"Black Swan。"苏蘅说出这个词时，赵婧的瞳孔骤缩，"十年前曼哈顿那场证券欺诈案，主犯的代号就叫这个。"
赵婧突然笑了，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划过档案袋封口："你以为听证会赢了就是结束？"她站起身，西装下摆扫过苏蘅的手背，"真正的游戏，从你动顾氏的那天就开始了。"
下午三点，顾氏顶楼办公室。
顾砚之把平板电脑转向苏蘅，屏幕上是周延在媒体前的特写："顾总既然要赴美考察，瑞丰不介意接下顾氏手里的几个项目......"
苏蘅皱眉："他怎么知道你要赴美？"
"我让助理在茶水间'不小心'说漏的。"顾砚之点开另一个界面，离岸账户的资金流动像跳动的火焰，"半小时前，瑞丰的股票开始异常波动。"
苏蘅突然明白过来："你故意放饵，让周延安以为顾氏要收缩，他就会急着吞掉那些项目......"
"然后用影子账户收购瑞丰的流通股。"顾砚之的指尖敲了敲屏幕，"等他反应过来，瑞丰的第一大股东名字会是......"
"顾氏。"苏蘅替他说完，忽然笑了，"顾总，这算不算以彼之道？"
"以你之道。"顾砚之伸手碰了碰她眼下的青黑，"昨晚在律所睡的？"
苏蘅拍开他的手，手机却在这时震动——江远舟发来消息："赵婧的出入境记录有问题，需要你帮忙查十年前的旧案。"
她刚要回复，林小满的视频邀请弹出来。
画面里，闺蜜抱着靠垫缩在沙发上："蘅蘅，我刚才去医院复查，看见赵婧了。"林小满放大照片，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镜头，但耳后那颗朱砂痣格外显眼，"她和绑架我的人......"
苏蘅的手机"啪"地掉在桌上。
深夜十一点，瑞丰酒店楼下。
赵婧裹着驼色大衣等网约车，风卷起她的发尾。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滑到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
路灯的光落进车内，照出副驾驶座上的人脸。
赵婧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里映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十年前在曼哈顿教她伪造证据的导师，是她以为早己死在监狱里的......
"欢迎回来，老朋友。"男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该收网了。"
轿车驶入夜色时，苏蘅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出入境记录。
江远舟的消息跳进来："赵婧2013年去过纽约，和'Black Swan'案发时间吻合。"她点开十年前的旧报纸扫描件，头版照片里，戴鸭舌帽的男人背影模糊，却和林小满拍的医院照片有七分相似。
鼠标光标悬在"追踪"键上，苏蘅的手指微微发抖。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那枚刻着"以法为誓"的戒指，此刻正泛着冷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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