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城市灯火如星子洒落。
苏蘅坐在办公室窗前，手中的卡片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那枚天鹅羽毛印章仿佛有了生命，静静凝视着她。
桌上的资料堆叠成山，赵婧留下的文件夹还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
她一页页翻看，指尖忽然顿住——某个细节像是被风吹起的落叶，在脑海中划出一道痕迹。
她迅速从抽屉里取出放大镜，对着卡片背面的羽毛图案仔细比对。
几秒后，她低声呢喃：“不可能……”
这枚图案，竟与十年前一桩轰动国际金融界的洗钱案标记高度相似。
当时案件因关键证人失踪而不了了之，连带多个跨国企业高管集体辞职。
如今，它竟然出现在一封匿名信上。
敲门声响起。
“请进。”
沈知行推门而入，西装笔挺，神情却难得严肃。
他手里也拿着一张相同的卡片，轻轻放在她面前：“我也收到了。而且不止我一个。”
苏蘅抬头看向他：“你认识这个组织？”
沈知行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他们自称为‘黑天鹅’。他们既不是恐怖组织，也不是情报机构，而是……一群审判者。他们专门调查那些法律无法制裁的人和事。”
“听起来像正义使者。”苏蘅挑眉。
“但他们的手段，远比法律残酷。”沈知行语气沉重，“十年前那场风暴之后，他们几乎销声匿迹。我以为那是终结，但现在看来……他们只是换了方式继续。”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仿佛凝固。
第二天晚饭后，顾砚之送苏蘅回家。
他一贯冷淡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罕见的温柔。
车子停稳后，他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侧头看了眼她。
“你在担心什么？”他问。
苏蘅愣了一下，摇头：“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顾砚之轻笑一声，语气却坚定得不容置疑：“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她心头微震，转过脸看他，发现男人的眼神认真得近乎执拗。
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次日清晨，林小满约她在咖啡馆见面。
刚坐下不久，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女子便走了进来。
“苏律师不在？”她声音低柔，带着一丝试探。
林小满点头：“她有点事晚点来，你是？”
女子微微一笑，递来一张名片：“白翎。请转交苏律师，就说……我来还债了。”
林小满怔住：“还债？”
白翎目光深邃，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的，还她一条命的债。”
她起身离开，留下一张名片落在桌面，背面同样印着一枚展翅的天鹅羽毛。
傍晚，苏蘅接到林小满电话，听完描述后，她脸色骤然一沉。
“她说她是黑天鹅的核心成员之一？”
“对，还说周延安不是幕后黑手，只是个提线木偶。”
苏蘅握紧手机，心跳加快。
她终于明白，这场棋局远未结束。
夜晚，她在书房中独自翻阅资料，耳边忽然传来门铃声。
开门一看，正是那位神秘女子白翎。
她站在门口，神情平静，却又藏着深深的疲惫。
“苏律师，我们该谈谈了。”白翎轻声道，“关于那个真正藏在幕后的‘主人’。”
苏蘅望着她，良久才侧身让开：“请进。”
白翎走入屋内，从包中拿出一个U盘，轻轻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一份加密档案。”她的目光首视苏蘅，“里面有你们要的答案。”
“我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苏蘅问。
白翎缓缓吐出一句话：
“你们要的，不是证据。”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窗外风声呼啸，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白翎缓缓从包中取出的U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她没有急着解释，而是静静地看着苏蘅，像是在等她做出选择。
苏蘅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加密界面。
输入密码后，一串复杂的资金流向图跃然眼前——时间、金额、转账路径，清晰得如同一张精密的蛛网。
“这不是普通的洗钱链。”苏蘅眉头紧蹙，指尖滑动鼠标，迅速定位到某条关键路径，“这条线……绕了七层壳公司，最终汇入了一个私人账户。”
“那个账户的主人，叫沈怀瑾。”白翎语气平静，却像一颗重磅炸弹落在苏蘅心口。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顾砚之的父亲，顾氏前董事长，五年前突发心脏病去世，是顾氏辉煌时代最神秘也最具争议的人物之一。
“你们要的不是证据。”白翎重复了一遍，“是动机。”
她终于说出那句压在心底多年的话：“当年那个案子，毁了我全家。”
苏蘅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她：“你父亲是案件中的关键证人？”
白翎点点头，眼底泛起一抹晦涩难明的情绪：“他被灭口了。警方说是自杀，但我查了十年，真相就在你面前。”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响起。是顾砚之。
苏蘅接通，听筒里传来低沉而冷静的声音：“我查了我爸时代的并购记录。有一笔资金流向……和‘Black Swan’的某个匿名账户存在间接关联。”
顿了一下，他的声音更沉：“如果这事是真的……我爸当年可能并不是完全清白。”
苏蘅握紧手机，一时无言。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段历史？”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坚定的回答：
“我会查到底，但不会让它毁掉现在的一切。”
挂断电话后，白翎轻笑了一声：“你觉得他会站在哪一边？”
苏蘅没有回答，只是重新打开那份档案，一页页翻阅下去。
她的目光定格在一个名字上，心跳微微加快。
顾氏建材集团，2013年并购案。
对方的名字赫然在列：周延安。
十年前的旧账，如今竟与当下的阴谋环环相扣。
夜色更深，风声穿过窗缝，带着几分寒意。
白翎起身，将大衣披上肩头，临走前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苏律师，有些真相，比谎言更可怕。”
她拉开门，消失在夜色中。
客厅陷入寂静，唯有电脑屏幕发出幽蓝微光。
几分钟后，一条加密邮件悄然送达苏蘅邮箱。
标题：羽毛的终点
正文只有一句话：
【明晚十点，旧港区废弃仓库，带上你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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