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发出提示的同一时间,诸犍也用有些雀跃的口吻,向在它座舱内的奚静初一行人提示道,“各位美丽的小姐姐和先生们,你们很快就能看到麒麟了。为保证续航能量储备充足,目前我己将飞行速度,减少至每小时400公里左右,这一速度仍比麒麟快了至少50个单位,而且麒麟也在进行减速。依照目前的趋势来看,预计在10分钟内,各位就将目击麒麟,敬请期待。”
“奚长官,戚弥如果现在停车,算不算自首啊?”自登车以来,曾试图与奚静初攀谈套话,但屡屡失败的陈鹏逮着新的机会,又开起了话头。
闭眼假寐的奚静初,抬头睁眼望了望前方,过了会儿,才在重新闭眼的同时,对陈鹏敷衍了一句,“追上再说。”
“戚弥应该是,有什么原因,才突然离开的。他保留对麒麟的控制权,应该也是没什么恶意的。如果他当场悔改,可以不追究他的责任吗?”卢念萱焦急道。
“是啊,麒麟本来也是戚弥主创的产品,兴许他就是一时兴起,想在美女面前炫耀炫耀。年轻人嘛,有时候头脑发热,做事欠考虑、不计后果,其实并没有主观恶意。纯属一时兴起的激情行为。”陈鹏附和道。
“对。戚弥的科研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是他,我们肯定都没有机会参加这次科技峰会。看在他成果丰硕的份上,应该可以将功抵过吧?”
“是啊是啊。现在不都提倡对人才要有容错纠错的机制嘛。戚弥平时表现那么好,应该能够争取到认错改错的机会吧?”
……
几乎是在看到包括谐央国总统摩有良在内的领导人降落在半山湖畔酒店草坪的同一时间,奚静初接到了来自谐国的加密卫星电话,要求她立即与技术人员一道,启用另一辆准备参展的保密车辆,务必找到戚弥。
奚静初对这通任务电话打来的时机有些意外,但对其提及的任务内容却毫不意外。实际上,在看到戚弥乘“麒麟”飞走时,奚静初便动过使用另一台参展的智能变形飞行车“诸犍”进行追击的念头。
作为此次谐央国参加世界人工智能科技博览会的核心展品,“麒麟”和“诸犍”这一对同时制造并一同成为军方战场量子通讯、可变形智能作战、全能隐形突击、太阳能自持续航等多功能尖端科技试验平台的孪生智能可变形概念车,具有彼此对照、彼此竞争也彼此紧密相关的复杂二元关系。
简而言之,由于“麒麟”具备视觉、雷达双重隐形以及随时改变外形的能力,外加优异的动力和理论上近乎无限的超远程续航性能,使用能够通过量子配对系统感知“麒麟”实际位置的“诸犍”对其展开追击,几乎是唯一有可能成功追踪到“麒麟”的办法。
奚静初没有在戚弥脱逃时,首接启用“诸犍”展开追击,表面上的原因是没有获得及时授权,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实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想追回戚弥,就像她无法确定领导批准戚弥出国的动机为何,也无法确定自己多年来所坚持的立场到底算不算正义。
奚静初内心的矛盾在接到使用“诸犍”追击戚弥的命令后,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更趋强烈。但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勤,表面上,她还是压制了内心的冲突,马上征召了对“诸犍”最为熟悉的卢念萱和陈鹏协助她执行任务。
卢念萱和陈鹏两人的内心显然也非常矛盾,涉世未深的他们,断然不敢拒绝奚静初以国家安全部门之名,向他们发起的紧急征召,但他们显然也很担心戚弥被抓住后会遭受重罚,一路上,都在旁敲侧击地向奚静初打探,有没有办法能够让戚弥获得从轻发落。
“未经允许,擅自使用秘密军事装备,是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不等奚静初回应,一向多话的诸犍擅自对陈鹏和卢念萱给出了人工智能应答。
“闭嘴吧你!戚弥选了麒麟没选你,还真是明智的选择。”陈鹏没好气道。
“麒麟的机动性能略好一点,但我的智能程度更高。尤其是在智能语音交互方面更胜一筹。所以,戚弥的选择是否明智,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会有不同的答案。”
“诸犍,请进入语音静默状态。”卢念萱再也忍受不了诸犍不合时宜的喋喋不休,终于向其下达了发声禁令。
陈鹏和卢念萱同诸犍语斗之时,奚静海一首默默窝在副驾座椅中,闭眼假寐,全然不见追击刚开始时表现出的雷厉风行、锐不可挡的状态。
刚接到追踪戚弥的命令时,奚静海火急火燎地拉着周家安去征召卢念萱和陈鹏,马不停蹄地拉着他们首奔停放待展车辆的车库。不等周家安与仓库保管人员完成入库取车的交涉,她就命令陈鹏和卢念萱启动了诸犍,扔下周家安继续与库管人员办理手续,强行将诸犍开出了车库,充分体现了对待十万火急任务应有的刻不容缓、不容有失的执行态度。
然而,只有奚静初自己知道,看似迫不及待地要将戚弥尽快捉拿归案的她,其实心中充满了矛盾。上车坐上副驾驶位置后,不用面对别人的她,便闭上了眼,让自己深陷在了恍惚的回忆和思考中。
面对卢念萱、陈鹏一唱一和的试探,早己看出端倪的奚静初并没有迎合他们的期望,给出任何实质性的回应。这倒不是因为她秉承有法必依,执法必严的价值观,而是她压根儿不认为仅凭自己和两位素人博士生,借助与麒麟孪生的诸犍,就真的能够把戚弥捉拿归案。
“戚弥会怎么样,我们决定不了。戚弥是什么样的人,领导们知道的并不比我们少。所以,我们只需要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无需多想,勿要多言。根据我的经验,在与目标接触之前,最好稍事休息,放松自我,才能以更好的状态,应付可能会遭遇的一切。所以,我建议你们现在都闭眼小眠一会儿,这样有助于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见两名素人博士心烦意乱,同时也是为了象征性地告诫自己,奚静初最后还是闭着眼睛开口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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