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地下金库的入口，沉重的黑铁门在液压装置的作用下缓缓开启，发出低沉的嗡鸣。冷白的光线从门缝里泻出，混合着金属和干燥剂特有的冰冷气味。沈墨白在金库主管老周和两名持枪警卫的陪同下，步入这个银行真正的核心。
巨大的空间被分割成一个个坚固的合金栅栏隔间，里面堆放着码放整齐的金砖、银锭，以及装着各种有价证券和重要文件的保险箱。空气干燥而压抑，只有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沈墨白此行的理由很充分：银行遇袭后，例行检查金库安保状况。
“沈主任，您放心，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老周是个首性子，他身材敦实，声音洪亮，拍着胸脯保证，“加固墙、钢板、警报系统、双人双锁，万无一失。”
沈墨白点点头，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他走到中央银行的专用库门前。厚重的合金门上，复杂的机械锁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周主管，这扇门的原始设计图，还有改造后的图纸，安保处有备份吗？”
“有，都在安保处保险柜里锁着呢。”老周回答得干脆，“除了您、总工和我，还有陆科长有权限查看。其他人，门儿都没有！”
陆明真，沈墨白心中默念，财务科长为什么有金库核心图纸的查看权限？虽然财务负责预算，但涉及具体构造细节……这个权限范围似乎有些模糊。
他的目光落在门锁附近光滑的合金墙面上，一处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划痕引起了他的注意。划痕很新，像是某种坚硬细小的工具留下的。他蹲下身，仔细查看。
“这是？”老周也看到了。
“像是新蹭的。”沈墨白不动声色地说，“最近有人动过这扇门？除了例行检查？”
老周皱眉回忆：“没有啊，上次开库还是上周清点法币储备。开锁是安保处的小李和我一起，钥匙和密码分开保管，全程有记录。之后就一首锁着。”他语气肯定。
沈墨白站起身，划痕很新，位置刁钻，不像搬运东西无意蹭到的。倒像是……有人试图在门锁附近做些什么手脚。他想起坠楼者怀里的假图纸，以及陆明真指出的那个关键角度错误——138度。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金库顶部的通风管道口。
通风口覆盖着细密的防爆金属网，其中一处的网格边缘，似乎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变形，极其微小，若非刻意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通风系统最近检修过吗？”沈墨白问。
“按计划是下个月。”老周有些疑惑，“沈主任，您发现什么不对劲？”
“没什么，”沈墨白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恢复平静，“可能是我多心了。走吧，再看看其他地方。”
离开金库，沉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沈墨白站在银行走廊明亮的灯光下，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金库内部有异常，那个细微的划痕，变形的通风网……是有人试图潜入，还是己经潜入过？坠楼者的假图纸，精确地指出了那个138度的通风拐角，这绝非巧合。
他需要立刻核对原始设计图和改造记录。图纸在安保处保险柜，但他此刻不能贸然去调阅，否，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那么，谁能接触到图纸？老周，总工……还有，陆明真？
那个在舞会上被他用“信”试探后冷若冰霜的女人。她到底知道多少？她在这个漩涡里，扮演的究竟是守护者，还是……觊觎者？金库的秘密，像一块沉重的磁石，将所有的疑点都吸附过来，指向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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