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村口的老槐树下正放着三个沉甸甸的密码箱。
王晨攥着母亲递给他的一千块钱,心里暗自嘀咕,老一代就是老一代,觉得还是用现金踏实,总比什么微信之类的好,不容易被骗!
酒鬼打着哈欠踢开脚边的碎石子:
“老王,再磨蹭车都要开走了!”
三人踩着露水往镇上赶,身后传来母亲们的叮嘱声。
花生米回头朝自家方向挥了挥手,晨光里,他看见父亲佝偻的身影站在田埂上,手里的锄头还没来得及放下。
到了镇车站,铁皮顶棚下挤满了背着铺盖卷的同乡,空气里混着汗味和泡面的香气。
“去县城的车!”
司机扯着嗓子喊,人群立刻骚动起来。王晨被挤得贴在车窗上,看着酒鬼和花生米费劲地把行李箱往行李架上塞。
大巴车碾过坑洼的土路,扬起漫天黄尘,他望着窗外渐渐缩小的村落,屋檐上的炊烟正在袅袅升起。
颠簸了西个小时才到县城客运站,水泥地上蒸腾着热浪。
候车室的风扇吱呀转着,吹出的风都是热的。
花生米蹲在角落里啃面包,突然指着电子屏惊叫:
“快看!去广凌城的车票涨了二十块!”
酒鬼翻出裤兜里的零钱,硬币掉落在铁桌上撞出清脆的响声:
“到广凌城先去找我表叔,在那边找工作干。”
正午时分,开往广东的大巴终于发动。空调出风口结着白霜,混合着车厢里劣质香水和汗酸的味道。
王晨贴着车窗,看着县城的高楼大厦从眼前掠过,霓虹灯牌的光影在玻璃上晃成一片。
后排几个大姐用粤语聊天,他一句也听不懂,只觉得像鸟叫似的清脆。
夜幕降临时,大巴驶上跨海大桥。远处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酒鬼突然推了推他:
“看!那不就是香港吗?”
花生米凑过来,鼻尖在玻璃上压出个印子:
“别做梦了,香港哪能随便看得见。”
三人挤在车窗边,望着深蓝色的夜空,第一次觉得世界原来这么大。
不多一会儿,大巴突然驶出高速收费站。拐进一处起着两三层楼的饭店门前停下。
“所有人都下车吃晚饭,车上不准留人,半个小时后再出发。”
跟车司机拿着个扩音喇叭叫喊着。
王晨酒鬼和花生米也离开了皮软的座位随着众人下车。
感觉有点尿急,三人打算先去趟卫生间回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填填肚子。
“上厕所,大便2元,小便1元。”
厕所门口一张桌子摆在那里,一个中年大叔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的吆喝着。
“我擦,老王咱们是不是坐到黑车了,拉来这种地方,上个厕所都收钱?”
花生米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嘴里不满的问王晨。
“我去,什么年代了,搞这种,这车是在车站发出的应该不会假,这些黑店应该和他们有合作。”
没办法了,人有三急,哪能憋得住,只好一人交一块钱,赶紧解决了事。
三人来到里面的商铺想买点东西吃。酒鬼看见别人在吃饭于是出口说道:
“要不我们也去吃饭算了,买东西吃不抵饿的。”
“过去看看。”
三人来到打饭的窗口,花生米指着两素一荤的快餐碟问道:
“老板,一份饭多少钱?”
“40块一份。”
三人心里狠狠地一颤,尼马,这搁平时快餐店也就十块钱左右吧。玛德,感觉自己被宰了。
“不吃了,我艹,坑爹的玩意!走,去泡桶面吃算了。”
三人调头就走向小卖部。
一人拿了桶老坛酸菜牛肉面,首接来到收银台。
“每桶15块,微信还是现金?”收银的是个小姐姐,她声音轻柔的询问王晨三人。
我去。这泡面在其他地方不就是5块一桶的吗,真够黑的,王晨心里暗骂这家黑店。
不过三人为了面子就只好认了。谁叫收银的是个小姐姐呢。怎么好意思退回去,那岂不是很丢脸。
要不是后面有人排队买单,王晨都想多撩她几句,问问她有没有男仔。
三人各自嗦完一桶面后,就来到大巴车前等候。此时他们才发现跟自己坐同一辆车的还有好几个长得还可以的小姐姐。
酒鬼就算了,性格内向,没什么心思。而花生米却用眼光赤裸裸的扫过几位小姐姐身上,嘴角蠕动着,不知道在嘀咕啥。
王晨就不同了,他表面装作一副绅士模样,内心却打着小纠纠。
他双手插兜。抬头轻步走向其中一个长得最ok的那个小姐姐。
就在他刚要开口撩两句时,一个男仔从旁边伸手握住小姐姐的手,此时司机打开大巴车门,男仔拉着小姐姐上了车。
我勒个去,早己名花有主了,害我白费心机,王晨暗自腹诽!
花生米和酒鬼看向王老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俩太了解老王了,看到漂亮的妹子总想去撩,
不过三人当中,属他长得最帅了,在学校算是校草的存在,撩过几个女朋友。
酒鬼和花生米也长得不赖,相比王晨就差那么点而己,不过撩妹确实不如老王。
上了车,花生米问了旁边座位的一位阿姨,现在到哪里了。
结果阿姨告诉他才刚刚过省界,离目的地还需要六个小时左右。
三人顿时叹了口气,玛德,这年头出来打个工坐车都要累得半死,真是折磨人……!
大巴司机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人员,大巴又颠簸着上了高速…!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车子在平坦的高速路上一路急驶,车窗外只能看清模糊的景物飞速后退。
几个大妈级人物,在津津乐道的谈论着属于她们的话题。
王晨把椅子稍微往后放了一点,闭上眼睛,坐了一天的车实在太累了,从小到大还没坐过这么久的车。
没过多久,鼻孔里传来轻微的鼾声。大巴车车内的音乐犹如催眠曲,连那几个大妈级人物都停止了谈论……。
正当王晨三人睡意正浓时,大巴的车速降了下来,车窗外不断闪烁着霓虹灯,照得整个黑夜犹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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