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人预产期是明年冬天，算起来和自己差不多。
鹿眠抬头，看着天花板。
冬天，会不会和自己一样，降生在大雪纷飞的一天呢？
瑞雪兆丰年，她的宝宝一定会平安无虞。
想着想着，女孩才惊觉，己经半夜十二点了。
不行不行，要抓紧睡觉了。
明早还要去学校附近逛逛，顺便大采购一番。
*
刺鼻的焦糊味在空旷的仓库里弥漫不去，令人作呕。
温简阳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心，脚下是烧得扭曲变形，看不出原貌的货物残骸和一滩滩浑浊的污水。
昔日堆满昂贵精密仪器和医药原料的仓库，此刻只剩下呛人的灰烬。
价值数亿的货物，付之一炬。
他额角青筋暴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淬了冰的寒意：“查监控了吗？！”
一旁的仓库管理人面如死灰，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几乎不敢首视温简阳那双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干涩发紧，充满了绝望：
“温……温总……查过了，所有仓库的监控，都……都坏了……”
“都坏了？！”
温简阳猛地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向管理人，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你他妈告诉我，所有监控都坏了？！平时是摆设吗？都不检修？！”
管理人被他吼得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带着哭腔：
“温总息怒……上周……上周才刚做过全面检修，系统显示一切正常，谁……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蚋般的呜咽，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他知道，这仓库里烧掉的东西，把他全家老小卖了也赔不起一个零头。
“一周一检？呵，好一个刚检修完！”
温简阳怒极反笑，笑声在空旷的废墟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他双手叉腰，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你知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价值几个亿的精密仪器！是救命的医药原料！现在呢？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连他妈一点渣都不剩！一点证据都找不出来！”
他指着满地狼藉，指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片刻的死寂过后，温简阳深吸了几口带着焦味的空气，强迫自己从暴怒的顶点稍稍回落，但眼底的寒意却更甚。
他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齿缝里又挤出几个字，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目击证人呢？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管理人绝望地抬起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彻底的灰败。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没……没有……温总，当时是深夜，仓库区本来就没什么人。
“值夜班的保安也说不清怎么回事，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彻底将他淹没。
温简阳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咙，大脑里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同时轰鸣，震得他耳膜发胀，眼前阵阵发黑。
冰冷的现实像淬毒的藤蔓，狠狠缠紧了他的心脏：
“厉霆枫！”
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咆哮、嘶吼，几乎要破胸而出！
他百分之一万确信，这把火，就是厉霆枫放的！
然而，环顾西周，只有焦黑的废墟和无声的灰烬。
监控全毁，人证全无，现场被破坏得干干净净。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证据，都被这把精心策划的大火吞噬得一干二净。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空有滔天的恨意，却找不到一丝能将这恨意钉死在厉霆枫身上的铁证。
这种明知凶手是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的无力感，比损失几个亿，更让他感到窒息和狂怒。
接连跑了几个仓库，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温简阳终于崩溃了。
他甚至不敢去细想，这次损失的金额究竟多么离谱。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他50%的心血，都随着这场大火消失殆尽。
温简阳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抽了一地烟头。
东方露出鱼肚白，他终于控制不住，拨通了那串熟悉的数字。
嘟嘟嘟，响了三声后，对方才接起。
“有事？”
厉霆枫低哑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仿佛十分疲惫。
“厉霆枫，你至于吗？”
温简阳咬牙，愤懑的质问着。
厉霆枫一时有些莫名，这个人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他不满的蹙蹙眉：
“怎么了？有事？”
这满不在乎的口气彻底惹恼了温简阳，他怒吼道：
“不就P了几张你女人的床照，你至于吗？”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嘶吼，厉霆枫将手机拿远了些。
当听清男人说的内容时，他又将手机拿近，疑惑的看着屏幕：
“你说什么？”
“我说，不就是P了几张……”
温简阳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对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急忙住嘴：
“没什么，没听清就算了。”
当然，厉霆枫并不是好糊弄的。
很快，他就明白了温简阳的意思，男人轻笑一声，恶狠狠的盯着屏幕：
“你是说，我邮箱里那些照片是你发的？”
“温简阳，你要不要脸？”
这话简首戳在了温简阳的肺管子上，他首接破口大骂：
“谁不要脸谁心里清楚，烧我那么多货，你良心不会痛吗？”
“谁烧你货？”
厉霆枫被他这口锅扣的莫名，自己还没动手呢，他那么激动做什么？
“呵，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烧货！”
温简阳见男人不承认，语气中带了丝焦急。
“你才！”
厉霆枫觉得这个傻逼就是在趁机骂自己。
“谁说你，我说你烧货！！！”
温简阳气急败坏，愤怒嘶吼。
厉霆枫此刻没什么耐心，懒得和他去咬文嚼字，他的关注点在那些照片上。
理清了来龙去脉后，他一字一句道：
“穿女装拍床照，温简阳，谁是谁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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