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不知何时停歇,敏慈的舞步也随之踉跄终止。她虚脱般喘息着,冷汗混合着泪水,将那薄如蝉翼的舞衣浸湿,紧贴在肌肤上,更显狼狈与屈辱。
她不敢去看西钊,却能清晰感受到那道投射在自己身上,冰冷得几乎要将她冻伤的视线。
三修慵懒地拍了拍手,那清脆的掌声在死寂的饺子馆内显得格外刺耳。“不错,不错。虽然舞技生涩,但这份绝望中的‘美感’,本座很喜欢。”
他紫眸中闪烁着玩味的光,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刚雕琢完成、沾满了血泪的艺术品。
就在这时,饺子馆那本就破裂的窗户,被人从外面用石块砸开了一个更大的窟窿。
紧接着,一封用鲜红墨迹(或许是血)书写的信,用布条绑着一块小石头,被人从窟窿里奋力丢了进来,落在三修脚边不远处。
“哦?”三修挑了挑眉,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投递”颇感兴趣。他优雅地起身,踱步过去,弯腰拾起了那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股浓烈的悲戚与绝望,透过纸张散发出来。
他拆开信,慢条斯理地展开,目光扫过信纸上那娟秀却因激动而颤抖的字迹。那是小兰的笔迹。
她以一个普通市民,一个深爱着这个城市、也曾被铠甲勇士们守护过的女孩的身份,泣血恳求,求三修放过坤中的父母,放过这些无辜的人。字里行间,充满了哀婉与卑微,甚至提出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交换。
三修读着,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那是一种极致的愉悦,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笑的滑稽剧。
“天真得……可爱。”他轻声呢喃,然后抬高了声音,将信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那优雅的声线,却像淬毒的钢针,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魔神大人,坤中的父母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求您大发慈悲……小女子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您能高抬贵手……’”
每念一句,坤中父母被束缚在墙角的身影就抖动得更厉害一分,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敏慈和美真早己泪流满面,她们能想象到小兰写下这封信时,是何等的无助与痛苦。
西钊在角落里,听着那封信的内容,心中的怒火与无力感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小兰……那个总是笑着支持他们的女孩,此刻竟要用这种方式乞求恶魔的怜悯。
三修念完,将信纸随手一扬,信纸飘飘荡荡,落在他脚边的紫晶果品上,被那诡异的汁液浸染。“真是感人肺腑的表演。”他轻笑着,目光转向墙角那对瑟瑟发抖的老夫妇。“为了回应这份‘诚意’,本座决定,给地虎侠的家人,一个‘荣耀’的机会。”
他话音一转,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让他们,亲口告诉这座城市,他们的儿子,是如何‘光宗耀主’的。”
三修打了个响指。束缚着坤中父母的无形力量微微松动,至少让他们能够开口说话。但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依旧让他们发不出半点声音。
“别怕。”三修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诱惑,“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我就考虑……让你们少受点苦。”
他踱到那面己经裂开巨大口子的墙壁前,轻轻一挥手。那面墙壁,连同饺子馆的整个门面,轰然向外倒塌!碎石与烟尘弥漫,幸福饺子馆内部的惨状,以及坤中父母被囚禁的景象,瞬间暴露在街道外无数惊恐市民的眼中。
尖叫声,抽气声,此起彼伏。
“看到了吗?”三修的声音透过烟尘,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也传到坤中父母的耳中,“你们的邻居,你们的顾客,都在看着你们。”
他缓缓走到坤中父母面前,蹲下身,紫眸近距离地凝视着他们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现在,大声告诉他们,你们的儿子方中,也就是地虎侠,是个什么样的‘英雄’?”
“不……不要……”坤中的母亲终于发出了破碎的哀鸣。
三修的笑容不变,手指轻轻一弹。坤中父亲腿边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冒出幽紫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裤脚。“看来,你们需要一点‘动力’。”
“我说!我说!”坤中的父亲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折磨与恐惧,嘶哑地喊道。
在三修满意的注视下,在街道外无数市民惊骇的目光中,在饺子馆内敏慈、美真、西钊悲愤欲绝的眼神里,坤中的父亲,流着屈辱的泪水,用尽全身力气,按照三修的“剧本”,一字一句地嘶吼道:“我儿子方中……他……他给我们方家……蒙羞!是他……是他引来了灾祸!他不配做铠甲勇士!他是我们家的罪人!”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坤中的母亲早己哭晕过去。
“很好。”三修站起身,拍了拍手,仿佛在为一场精彩的戏剧落幕而鼓掌。“地虎侠的家族,用如此‘诚恳’的方式,向大家展示了他们的‘荣耀’。这份大礼,希望地虎侠本人,会喜欢。”
他意念一动,那张摆放着“庆功宴”的桌子连同上面的奇异果品饮酿,一同飞起,然后重重砸落在饺子馆的废墟之中,紫色的汁液与尘土混合,象征着这个家庭最后的尊严,也被彻底碾碎。
“幸福饺子馆,从今天起,除名。”三修轻描淡写地宣布,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随意。
街道外,一片死寂。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三修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坤中母亲,悲痛欲绝的坤中父亲,以及角落里双目赤红、铠甲下身躯因极致愤怒而颤抖的西钊。他似乎很满意这幅景象。
“那么,下一出戏,该找谁来当主角呢?”他轻声自语,紫眸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仿佛己经选定了新的“玩具”。
小兰的泣血哀求,换来的却是坤中家族更深重的灾难与公开的羞辱。地虎侠之名,在这一刻,被强行染上了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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