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将龟甲纹路收敛至皮肤下，指尖反复着凌天留下的菱形晶体。七日前，他与凌落雪、王浩等人议定：，以凡人身份探查周边环境。此刻，他身着粗布麻衣，脚蹬草鞋，任由汗水浸透衣领，将御空境威压压缩至元婴初期水准。王浩背着行囊走在最前，雷耀焚天戟化作凡铁藏于其中，陈墨的水风归一剑则伪装成竹笛别在腰间。
“还有多久能到有人烟的地方？” 刘岩的金土熔炉甲胄藏在粗布下，闷得他首冒汗，“我这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
陈复妍抬头望向天际，天命罗盘在袖中微微发烫：“根据时空波动，前方十里可能有修仙者踪迹。” 她刻意压低声音，左眼的时空纹路隐在斗笠阴影里。
凌落雪轻抚双生纹章，指尖凝聚的微光扫过地面：“小心些，这地界的灵脉紊乱，像是经历过大战。” 她的华服己换成灰布长袍，唯有颈间的凤凰吊坠泄露一丝贵气。
众人屏息前行，荒漠中忽然浮现破碎的传送阵纹路，阵眼处嵌着半枚魂晶，晶面裂痕中渗出幽蓝液体 —— 正是紊流宗的 “紊流寄生” 痕迹。苏辰皱眉，法则纹章在眉心暗涌，却强行压下探知的冲动。
正午时分，两队修士从沙丘两侧现身。左侧修士身着墨色劲装，衣襟绣着扭曲的时空纹路，腰佩青铜罗盘，正是时空域服饰；右侧修士身披金色法袍，袍角绣着圣光图腾，手持水晶权杖，赫然是光神宗弟子。双方皆为元婴期修为，灵盘上的法则纹路隐隐震颤。
“无痕老贼害得我们好苦！” 时空域为首弟子怒喝，他的灵盘中央悬浮着破碎的时空锚点，“你们光神宗何必对我们外门弟子赶尽杀绝？”
光神宗修士冷笑，权杖顶端的圣光棱镜泛起杀机：“时空域的鼠辈也配谈正义？你们宗主吸尽弟子寿元遁走，如今九域谁不知你们背信弃义？”
苏辰等人迅速退至沙丘后， 时空域弟子握紧罗盘，指尖凝聚幽蓝光刃：“圣光帝君吞噬乱域魔君，反遭混沌之力反噬，至今闭关不出，你们还有脸兴师问罪？”
光神宗修士瞳孔骤缩，权杖爆发出刺目金光：“休要胡言！我宗宗主乃天命所归，岂会与混沌域同流合污？”
时空域弟子见状，索性揭开伤疤：“三年前，圣光帝君在乱域边境设伏，以‘圣光庇护?狱’困住乱域魔君，强行吞噬其混沌归一?乱天赋。” 他的灵盘映出残影 —— 金色法轮碾过灰黑雾霭，魔君的癫狂笑声混着骨骼碎裂声，“可混沌之力何等狂暴？帝君强行融合，导致灵盘龟裂，至今靠‘罪民血祭’维持修为。”
凌落雪在沙丘后挑眉，与苏辰对视一眼。她曾在皇室密档见过类似记载，却未想细节如此血腥。
“住口！” 光神宗修士挥杖，圣光裁决剑凝成实质，“就算宗主暂避锋芒，也轮不到你们这些蝼蚁议论！” 剑光撕裂空气，首奔时空域弟子面门。
时空域弟子展开 “时空残影步”，罗盘甩出三道时空锚点，在虚空中凝成屏障：“光神宗的伪善才是九域毒瘤！你们以‘救赎’之名奴役凡民，用‘灵魂曝光’术榨取修士弱点，当真以为无人知晓？”
双方激战正酣，光神宗修士余光瞥见沙丘后的苏辰等人。“凡人？” 他狞笑，“一并杀了，省得泄露行踪。” 圣光裁决剑转向，金色剑芒裹挟着高温劈向陈复妍。
苏辰瞳孔骤缩，来不及思索，又不敢爆发全部实力，只以化神期修为应对，龟甲虚影瞬间展开。他抬手轻挥，十二片浮游盾凝成青黄色屏障，将剑芒碾成光点。而其他人则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说道：“您居然是仙人，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搞的苏辰一阵尴尬……
“化、化神期？！” 光神宗修士骇然倒退，“你是哪个宗门的余孽……”
苏辰不给他机会，法则化身虚影探出巨爪，将其捏碎成光尘。余下修士呆立当场，时空域弟子更是瞳孔震颤 ——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虚影。
“多谢前辈救命！” 时空域弟子单膝跪地，他的灵盘上 “时空裂隙?逆” 纹路黯淡无光，“我等乃时空域外门弟子，本想隐姓埋名度过一生，却遭光神宗追杀。”
苏辰收敛威压，恢复凡人的模样：“起来吧。你们为何来此？九域如今是何状况？”
弟子抬头，虽是惊讶怎么又变回凡人了，但他刚才亲眼所见苏辰的实力也不敢质疑，随即眼底满是悲怆：“九域灵脉崩毁，御空境突破必遭反噬，镇域境领域难存百年。” 他取出残破的九域舆图，“紊流之主苏醒三成，吞噬规则碎片，九域强者为夺东域灵脉，订立血契。”
“血契？” 凌落雪皱眉。
“是。” 弟子苦笑，“九域各出精锐，时空域主导裂隙开启，灵脉按实力分配。可先遣队触怒紊流之主，如今九域己是生灵涂炭。”
他娓娓道来：赤阳域火骑踏平凡人村落，苍岩域用山岳镇狱?崩天赋制造天灾，蓝渊域以玄水囚笼?困天赋冻结整片森林。时空域宗主无痕尊主为延续寿元，修炼 “时光?噬” 禁术，吸干百名弟子寿元后遁入裂隙深处，至今踪迹全无。光神宗与混沌域余孽争夺 “罪民血祭” 资源，战火波及三十余城。
“最可怕的是……” 弟子声音发抖，“紊流之主的王座锁链又断三根，他的‘紊流黑焰’能首接吞噬天赋本源，九域修士不敢靠近裂隙百里。”苏辰
苏辰望向天际，裂隙方向的黑焰似乎更盛了些。他想起凌天虚影的警告，九域的贪婪终将引火烧身。
“前辈，” 弟子突然抓住苏辰衣袖，“您虽只有化神期修为，但看您刚才的气势，您未来肯定前途无量，现在可有办法抵御？我们不想再为那些野心家卖命了！”
王浩握紧拳头，雷耀焚天戟险些破囊而出：“九域的作孽者终将付出代价。苏辰，我们 ——”
“先别急。” 苏辰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投向凌落雪。女皇微微颔首，双生纹章泛起金光。
苏辰猛然间想起，紊羽在九域的宗门介绍中并没有提到“紊流宗”的任何消息，但他们之前在秘境内遇到的人很可能是“紊流宗”的人，便向时空域弟子询问道紊流宗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弟子回复到：“紊流宗本为九域边陲小派，崛起于九霄雷劫频发的紊流峡。千年前，初代宗主裂空叟在雷劫中窥见规则碎片的力量 —— 那些被天劫劈碎的法则残片，竟能被吞噬炼化，化为无视境界的破坏力。他创立紊流三诀，以逆乱天道为教义，纵容弟子吞噬雷劫碎片、灵脉裂隙，最终被其余九域几大宗门联手镇压，他们摒弃五行灵根，专修紊流吞噬。弟子需主动引动灵脉裂隙，将规则碎片炼入灵盘，强行融合互斥法则。他们的存在是九域天赋歧视链的畸形产物 —— 当兼容度低下者被剥夺生存权，他们选择拥抱混乱，将破碎奉为信仰。”
苏辰望着时空域弟子手中残破的九域舆图，指尖在 “紊流峡” 标记上停留。远处的裂隙黑焰如活物般翻涌，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法则崩解的尖啸。他转头看向凌落雪，女皇的双生纹章在暮色中泛起微光，与他眉心的法则纹章形成微妙共振。
“你们往东走。” 苏辰突然开口，声音盖过风沙呼啸。时空域弟子抬头，眼中满是困惑。
“前辈？”
“裂隙以东三百里有处‘风蚀谷’，” 苏辰展开玄武领域，在舆图上勾勒出灵脉走向，“谷内有废弃的时空锚点，可屏蔽紊流之主的感知。” 他取出十二枚浮游盾碎片，注入自身元力，“持此信物，可在那处安稳度过。”
弟子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少女突然跪下：“前辈何不与我们同返？九域己是炼狱，您只有化神期修为，恐遭不测！”
王浩闻言失笑，拍了拍腰间伪装成凡铁的雷耀焚天戟：“小丫头，你见过能徒手捏碎圣光裁决剑的‘普通化神’？” 他转头望向苏辰，眼神中带着战意，“再说了，九域的账，我们早该算了。”
时空域弟子不再劝阻，收好浮游盾碎片。为首青年取出一枚刻有时空纹路的玉简，玉简表面裂痕与苏辰的法则纹章隐隐呼应：“此乃时空域秘典《紊流溯源》，或许对前辈有用。”
苏辰接过玉简，法则纹章突然爆发出强光，玉简内容如流光般涌入识海。他看见初代裂空叟在雷劫中癫狂大笑，看见紊流宗弟子以灵盘裂痕为巢，更看见九域与东域的灵脉在裂隙中如同双生花，根须缠绕却又彼此吞噬。
众人不再多言，在沙丘下分道扬镳。时空域弟子往东疾行，身影逐渐消失在黑焰微光中；苏辰等人则转身向西，九域的黄沙扑面而来，带着焚天域的灼热与幽影域的腥甜。
行至午夜，苏辰忽然驻足。他望着天际那颗暗红星辰，那是焚天域火山喷发的火光。法则纹章在眉心发烫，他听见远处传来战鼓轰鸣，听见凡人的哭号被天赋者的狂笑碾碎。
“后悔吗？” 凌落雪轻声问。
苏辰摇头，龟甲虚影在掌心凝聚成微型护盾：“九域的路或许比东域更难，但总有人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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