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流宗押送队伍途经的「碎星裂谷」底部,猩红的雾霭如粘稠的血液弥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刘岩单膝跪在断裂的玄武岩上,金土熔炉甲胄的肩甲己崩裂成数块,露出底下被法则灼痕覆盖的皮肤。他面前,王浩被三道漆黑的魂晶锁链穿透肩胛,雷耀焚天戟斜插在石缝里,戟尖的赤金纹路正被雾霭一点点腐蚀。
“岩哥,别硬撑了!” 王浩的声音混着血沫,雷火元力在喉间翻涌,却被脖颈处的符文项圈压制得只能发出滋滋轻响,“玄烬的混沌域能吞噬一切法则,你的金土绞杀撑不了多久!”
刘岩没回头,只是用战锤残片撑着地面,指节在岩石上碾出深痕。他的灵盘上,金土绞杀纹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兼容度数值从 88% 跳到 92%,每一次跳动都伴随脊椎错位的脆响。甲胄缝隙里渗出的不再是岩浆,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金土浆液,那是天赋本源燃烧的征兆。
“西岳宗的弟子,哪有后退的道理?”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当年在青雾林,苏辰用龟甲护着我们跑;后来在雷耀城,陈墨用水风螺旋挡着追兵 —— 现在轮到老子了。”
陈墨被法则锁链吊在半空,水风归一剑的残片散落在脚边,每一片都凝结着紫黑色的混沌印记。他艰难地转动脖颈,左眼的时空纹路被玄烬的「法则裂变」搅成乱麻,水系元力逆流导致嘴角不断溢出淡蓝色血液:“岩哥,玄烬的混沌归一能同化一切属性,你的金土元力……”
“知道。” 刘岩打断他,战锤残片猛地砸进地面,激起的岩浪竟将三丈内的雾霭震散,露出远处玄烬模糊的身影。那位混沌域御空境中期强者正把玩着一枚魂晶,晶面映出王浩和陈墨灵盘的波动,“但老子这锤子,砸了三十年矿脉,就不信砸不开这鬼地方的法则!”
玄烬的笑声从雾霭中传来,带着九域强者特有的轻蔑:“愚昧的东域蝼蚁,以为燃烧天赋本源就能撼动混沌域?” 他抬手一挥,灰黑色的雾霭骤然凝聚成十二道骨刺,每一道都刻着扭曲的符文,“本座倒要看看,你的金土能烧到什么地步。”
刘岩猛地站起身,金土熔炉甲胄的齿轮纹路彻底倒转,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看向王浩,后者眼中的焦急几乎要化作实质:“王浩,记得把老子的战锤残片带回西岳宗,埋在演武场那棵老槐树下。”
“你闭嘴!” 王浩怒吼,雷火元力不顾一切地冲击项圈,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血珠,“我们一起走!复妍的时空回溯还能……”
“回溯个屁!” 刘岩咧嘴一笑,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那丫头为了开锚点,左眼都快瞎了 —— 你们俩要是也死在这,谁去救苏辰?谁去给老子报仇?” 他转向陈墨,水风修士苍白的脸上己满是冷汗,“陈墨,你那水风螺旋要是还能转,就趁老子爆天赋时带王浩走。记住,往东北方向跑,那里空间法则最不稳定,容易撕开裂隙。”
陈墨闭上眼,再睁开时左眼己完全被紫黑覆盖,只有右眼还残存着一丝清明:“岩哥,西岳宗的剑,永远为护道而挥。”
“这就对了。” 刘岩深吸一口气,金土元力在体内狂暴运转,整个碎星裂谷的岩层都开始震颤。他的灵盘中央,金土双系元力彻底交融,形成一个飞速旋转的齿轮,每一道齿纹都喷射着毁灭的光芒,“玄烬!尝尝西岳宗的金土绞杀 —— 焚天灭地!”
轰鸣声响彻裂谷,刘岩的躯体化作万丈金土巨人,甲胄上的每一道纹路都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金土洪流如海啸般冲垮雾霭,玄烬的混沌域在瞬间被撕开一道百里长的口子,露出上方扭曲的星空。王浩被气浪掀飞,雷耀焚天戟自动护在身前,却仍被余波震得七窍流血。
“就这点能耐?” 玄烬的身影在金土洪流中若隐若现,他的混沌归一天赋化作巨掌,轻易拍散了刘岩凝聚的核心,“本座的混沌域,可是由万千法则碎片构成!”
刘岩的意识在崩解中闪烁,他看见金土洪流并未如预期般湮灭玄烬,反而被对方随手捏碎成齑粉。但他没有后悔,只是用尽最后力气吼出:“走啊 ——!”
王浩被陈墨的水风螺旋卷起,两人撞开岩壁上的法则屏障,鲜血在空中拉出两道弧线。玄烬冷哼一声,数道法则锁链如影随形,其中一道精准缠住陈墨的脚踝,水风修士闷哼一声,时空回溯的光芒瞬间黯淡。
“想跑?” 玄烬的手掌隔空抓向王浩,混沌雾霭化作囚笼,“留下吧。”
千钧一发之际,苏辰的法则化身虚影突然从雾霭中冲出,十二片浮游盾在身前展开成青黄色屏障。他的法则纹章黯淡得几乎看不见,右肋的风蚀胎记渗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幽蓝的元力,与玄烬的混沌雾霭产生诡异的共鸣:“放开他们!”
玄烬挑眉,混沌归一天赋在掌心凝聚成更庞大的漩涡:“玄武驮风血脉?倒是比那三个有意思。” 他随手一拍,漩涡化作黑洞,将苏辰的浮游盾瞬间吞噬了六片,“可惜,碎虚境的鸿沟,不是你一个御空境能跨越的。”
苏辰的法则化身虚影被震得连连后退,剩余的浮游盾崩碎过半。他强行运转《玄水龟息术》,丹田内的太极图疯狂旋转,试图将紊乱的元力导入地脉,却觉五脏六腑都被法则之力搅成肉泥,喉间涌上的腥甜几乎将他呛晕。右肋的伤口突然炸开,幽蓝元力与混沌雾霭融合,在他体表凝成一层扭曲的甲胄。
“有点意思。” 玄烬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正要再次出手,刘岩爆体残留的金土元力突然暴走,竟在他脚下凝成尖刺。这短暂的阻碍给了苏辰机会,他怒吼着将最后两道浮游盾砸向玄烬的锁链,法则之力在接触的瞬间炸开,王浩和陈墨趁机挣脱束缚,却被玄烬反手一击震晕。
“刘岩!” 苏辰嘶吼着冲向两人,却见玄烬的法则裂变天赋己锁定他的灵盘。千钧一发之际,碎星裂谷的顶部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裂隙,无形的力量将苏辰猛地拽入,而王浩与陈墨则被玄烬的雾霭卷走,消失在混沌深处。
刘岩的战锤残片坠落在裂谷底部,齿轮纹路仍在缓缓转动,每一次转动都溅起细小的金土火花。这些火花被雾霭点燃,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光轨,宛如一位西岳宗弟子用生命写下的最后战歌。苏辰坠落的身影被裂隙吞噬前,最后看到的,是刘岩甲胄上那道永不磨灭的西岳宗剑纹,正被混沌雾霭一点点侵蚀,却始终倔强地泛着微光。
玄烬站在狼藉的裂谷中央,看着手中昏迷的王浩和陈墨,又望向裂隙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他指尖拂过空间裂隙残留的紊乱气息,低声咒骂:“紊流老鬼,又是你坏我好事。” 雾霭在他周身翻涌,卷起刘岩残留的金土元力,却发现这些元力早己化作纯粹的能量,再无反抗之力。
裂谷深处,刘岩的意识彻底消散前,仿佛又回到了西岳宗的演武场。凌道然长老拄着玄铁义肢,指着他的金土战锤说:“锤子不是杀人的工具,是守护的烙印。” 那时的他不懂,首到此刻,当金土元力在体内轰然炸开,他才终于明白,所谓守护,从来都需要有人站在裂隙之前,用血肉之躯,为同伴砸开一条生路。
而在那道突然出现的裂隙另一端,苏辰的躯体如断线木偶般坠落,法则纹章彻底黯淡。紊流之主的王座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无数法则碎片在他周围缓缓旋转,仿佛在哀悼一位金土战士的陨落,又像是在等待下一场风暴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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