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高考后，不用再复习，但高祖母说我带着雨水睡觉不方便，雨水还是留在何家，清晨再送到易中海家。
凌晨，我收拾妥当，准备去上班，雨水抱着小被子走回来，哭兮兮地告诉我：
“哥，一大妈说从今天开始不管我了。”
想必，一大妈说了难听的话，雨水学不完，不停地啜泣。
“不怕，哥管你。”我摸摸雨水的脑袋。
狗日的易中海，为难我就算了，还精神折磨才五岁的雨水，对他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高祖父太爷和太奶白天要上班，高祖母裹了小脚，行动并不太方便，我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麻烦高祖母，想一想，抱着何雨水去了后院。
后院聋老太此时并不聋，身体硬朗结实，生活也宽裕，兴许我还小，和我的走动并不多。
“奶奶，我要去上班，您帮我照顾一下雨水，好么？”
老太太坐在房门口，一丝不苟地扎了一个髻，戴着眼镜正在补衣裳，抬起头看看我：
“没时间。”
这下可把我整懵逼了。
在傻柱的记忆里，全是聋老太的好，视傻柱为亲孙子，替傻柱牵线，搭桥娄晓娥，甚至设计让傻柱和娄晓娥圆房，快活了一个晚上，成功地替何家延续了香火。
眼前的聋老太冷淡陌生，全然不是记忆中的聋老太。
幸亏，我的智商一直在线，幡然醒悟，此时我才十五岁，聋老太也未到风烛残年，她能照顾自已，自然不用考虑养老人。
我的心拔凉拔凉，只能抱着雨水厚着脸皮去了高祖母家，高祖母正在扫院子，一看雨水，绽放出笑颜：
“哎哟，我的乖乖，高祖母正在想你哩。”
我叫高祖母，何雨水也跟着叫高祖母，但是阿爷享受我叫他爷，却不允许何雨水叫他爷，嫌生硬，要叫哥哥。
所以，何雨水对这一家子的称谓很稀奇古怪，愣是把我阿爷和太爷拉开了两个辈份。
“去上班，不担心，在家好好的。”高祖母牵着雨水的手，把我送到院门口，让雨水跟我再见。
“高祖母，我今晚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要去一趟保定。”我怕高祖母担心。
高祖母向我挥手再见：
“好，路上注意点，不要睡过头了，小心车上有小偷。”
天无绝人之路，幸而何兆稷生在一个良善的家庭，我才得以年少有依。
既然上天给了我一个继续活着的机会，我得好好活下去，也得替厨子何雨柱好好再活一回，绝不可能再窝囊一辈子。
我向厨师长请假，厨师长甩脸了：
“何雨柱，你是来当学徒还是来当老爷的？上上上个月请了一天假，上上个月请了两天假，上个月请了半天假。”
这王八蛋话都说不清楚，把我请假的事记得门儿清。
只是得罪不起，或许以后我还求得着他，只能赔着笑脸：
“厨师长，我考上清华大学了，想去找我爸商量怎么照顾我妹妹的事。”
厨师长的眼睛好像小灯泡拉了开关，一下子亮了。
“清华大学？”
我内心抑不住的得意，表面上装作非常谦逊：
“是的，承蒙厨师长一直以来的关照，给我格外开恩，批我假期，我才一路顺利。”
说真的，博士何雨柱从不说这些阿谀奉承话儿，一则读书人清高，二则从小被人嘲笑妇产科医生老爸和男科医生老妈，骨子里相当叛逆。
但穿到厨子何雨柱身上，性格有所中和。
说得更适当一些，毕竟是两人合为一体，算得上矛盾：又矜持又自卑，又谦逊又傲慢，又善良又恶毒……
厨师长显然非常受用，拍拍我的肩：
“不错，挺不错，有出息，早一点去吧。”
我高兴地换了衣裳，心想，清华大学的头衔真有用，可以镇小人。
怀揣着录取通知书，我登上去保定的公共汽车。
这年头的道路坎坷不平。
历年来的战争，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不少重创。
刚刚解放不久，四九城的城市建设还处于萌芽状态。
一路上，公共汽车如行走不稳的婴儿，颠簸得厉害，好几次我的头重重地撞在车框上，撞得脑袋嗡嗡地响。
对付何大清，不能用正常套路，因为他就不正常。
一路上，我做了七八个假设，理清了推演的思路，打算说服何大清，确实拿出了写博士论文的水准。
最主要，我要画大饼，好大的一个饼，还要让他伸手可及，再过四年我就是大学毕业生，噢，不，1954年，周恩来总理第一次到北京钢铁工业学院视察，同年学制改为五年。
但既然还没有改制，我只说四年，等何大清上了我的贼船，就算再熬多一年，他也只能认了。
对付何大清，成本必须要低，盈利必须要高。
最关键，我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生，毕业包分配，一上工作岗位就是43.5块钱的工资，以后还有机会往上攀升。
其实，这个时候还是用的第一套人民币，只是历史遗留问题，面额非常大，最大的是5万元，相当于第二版的5元钱，流通和计算很不方便，我习惯地以万倍折算。
好在，1955年，就正式使用第二套人民币，解决了我的换算问题。
在我生活的年代，43.5仅够一份快餐加奶茶，但50年代呀，2-3元就可以请一顿“涮羊肉”。
生活物资更是便宜，按斤算：精制面粉1角8分4，普通大米1角1分，好大米(2号粳米)2角，花生油8角5分，盐1角4分，绵白糖8角4分，猪肉7角7分，牛肉6角9分，羊肉7角1分，鸡蛋6角5分，大白菜4分……
就是棉布每尺也才2角8分，我的43.5元足够一个家庭美美地生活，想到这，我有了一点点的胜算。
总之，我替何家光宗耀祖，给何家长脸了，何大清应该由衷地开心愉悦。
至少，他可以到处吹牛，他有一个读清华的儿子，而且老来衣食无忧，不仅我会照顾他，雨水也会孝敬他。
好歹我也是他快活十分钟的结果，是何家的衣钵传人，想到这，我更加有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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