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谈谈说说的聊天,时间过的也是飞快。他们斧头帮的队伍押送着重要的货物,也想早点回去,一路上晓行夜宿,紧赶慢赶,经过十几天的旅程之后,终于在程铁牛的带领下,回到了他们帮派目前的所在地,东阿县城。这里是程咬金最初发家的地方,斧头帮下山后便来这里做起了程咬金老本行的私盐生意。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斧头帮势力虽然已经不足以占山为王,但是仍然是当地的一霸,帮会的总部的大院修建的非常的气派,可以说是县城里最阔气的建筑,比县衙看上去还要威风几分。只见大院周边,青石垒成的院墙高耸无比,即使轻功好手也难一跃而上;红漆的大门洗刷的锃明瓦亮,周围的落叶打扫的干干净净,显然每天都有专人在精心地打扫。大门两边除了两尊威武的铜铸狮子之外,还站立着许多手持大斧的弟子进行护卫,让寻常人等不敢在门前轻易逗留,显示出斧头帮作为地头蛇在当地强大的势力。
少帮主的程铁牛亲自带队的车队在门口自然不会受到任何阻碍,和门口的守卫打个招呼以后就长驱直入。车队在后院停稳之后,其他的帮众开始卸货交接,而张川越则在程铁牛的带领下向后堂走去,和他一起去拜见他的父亲,斧头帮帮主,江湖人称“混世魔王”的程咬金。
毕竟是一个帮会的核心之地,一路之上也算是戒备森严,张川越也识趣地没有东张西望、胡乱打听,只是默默地跟着程铁牛往里走。
“丐帮的混账,真是欺人太甚!这些王八蛋以为自已是谁?我混世魔王程咬金横行的时候,就连皇杠都敢动,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崽子现在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不给他们些颜色看看,真当我斧头帮是好欺负的!”
当张川越跟着程铁牛走到一个大厅外面的时候,里面刚好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怒骂;骂人的显然是个高手,就是站着大厅门口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厅里的效果估计和打雷差不多。程铁牛的表情略显尴尬,显然正在叫嚷的正是他的父亲程咬金。虽然平时程铁牛的性格也差不多如此口无遮拦,不过当着客人的面也这样还是有些丢脸。他干咳一声,抬手重重地敲了几下门,然后不等里面回应,就随意地推开门带着张川越走了进去。
“呦,铁牛回来了?”见到自已的儿子,程咬金看起来还是非常高兴的,止住了怒骂,起身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他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张川越,也热情地和他打起了招呼。“这位就是张川越小兄弟了吧,提前赶回来报信的兄弟们提起过你,果然是英雄少年,一表人才啊!”
“见过程帮主,前辈过奖,万不敢当!”张川越抱拳施礼答道。
除了程咬金以外,正堂大厅里面人并不算多,不算两边侍立的端茶送水的仆役,在里面坐着议事的人包括程咬金只有四位,见到程铁牛和张川越两个小辈过来,另外三人没有起身,只是微微颔首致意,显然都是帮中位高权重的前辈。
这四个人,均是出身瓦岗寨的元老,程咬金担任了斧头帮的帮主,另外三人均是斧头帮长老的身份,和他一起共同执掌斧头帮重要事务,合称“斧头四老”。
在帮主旁边上首位,坐着一个高大的胖子,身高两米开外,比已经算是彪形大汉的程咬金、程铁牛父子还要胖大一圈,几个人对比起来就像张川越穿越前在网上看过的巨石强森与奥尼尔以及巴克利去合影的搞笑图一样,其中一方明明很大个,但是一对比就小了。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这样高大威猛的家伙难免也会产生他武功也是一流高手的印象。不过熟悉历史的张川越听了程咬金介绍他的名字之后却立刻知道,这其实是瓦岗寨著名的草包,人称“空锤大将”的齐彪齐国远。
这位仁兄擅使一对纸糊的空心大锤,看起来足有万斤上下,如果是真的那比当世第一锤李元霸还要厉害。齐国远就凭着这对假锤到处唬人,倒是也成功吓退不少对手;不过穿帮的时候更多。这对大锤,曾经被罗成扎漏过、曾经被梁师泰打飞过,可以说丢人现眼到了一定程度。得亏他的脸皮够厚,即使被拆穿这么多回,仍然坚持不换兵刃,继续拿着一对假锤到处招摇撞骗,也算是不改本色了。
紧挨着齐彪齐国远坐着的,则是一个和他体型差不多的胖子。虽然相貌差别很大,但由于体型近似,远远看上去,两个人就像是一对亲兄弟一样。这个人就是江湖人称“铁枪将”的李豹,李如珪。他和齐国远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在投奔瓦岗寨之前就一直混在一起,是长期的搭档。
李如珪在各个方面和齐国远都很相似,不过在无耻程度上稍逊一筹,所以和齐国远混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充当小弟的角色,往往会由齐国远来拿主意,他自已依葫芦画瓢,摇旗呐喊。他的武功和齐国远水平差不多,也近朱者赤,学齐国远一样搞了一点虚张声势的手段,不过没有搞得那么夸张,只是号称手中的的大枪从头到尾都是镔铁打造的而已。实际上,这条所谓的铁枪只是枪头是铁的,枪杆其实是木杆;李如桂的枪法也并不以沉重雄浑见长,相反倒是颇有些繁复华丽的技巧,称作“花枪将”倒是更合适的多。
齐国远、李如珪这一对活宝的真实武功在江湖上只能算的上二流而已,完全是靠着招摇撞骗才获取了一定的名声,在瓦岗寨混了个还算靠前的座次。但是这一套在纪律严明的正规军队中就不大行得通了。其实以他俩和秦琼、徐茂功等大佬的关系,单纯想在李家的军中谋个职位倒也不是难事。只是二人好慕虚荣,想要和当初在瓦岗寨上一样继续充当领军大将,这却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了,秦琼徐茂功也万万不敢让这二位领军独挡一方,去赌敌人能不能识破他们的空心大锤和镔铁大枪。所以这两个人索性弃了军职,回到江湖上辅佐程咬金继续维持斧头帮,也算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选择吧。
在另外一边,帮主宝座的下首,坐着的则是一个瘦小枯干的中年人,和对面高大肥胖的齐、李二人对比鲜明,相映成趣。和齐、李二人不同,这一位可是有真材实料的。此人名唤侯君集,江湖人称“神偷赛白猿”,乃是瓦岗山上排名靠前的轻功好手。
当年秦母过寿,天下豪杰群聚山东给秦琼母亲拜寿;罗成带着礼物奔赴山东,被侯君集设计把礼物盗走了。因此罗成痛恨响马。在贾柳楼的时候,侯君集又设计把单雄信,王伯当的礼物盗走。这样罗成和单雄信在赴宴前火气都特别的大。程咬金煽风点火之下,结果两个人直接在宴席见面的时候大打出手,结下终身难解的仇怨。事后即使秦琼亲自调解也只能暂时压下,无法真正化解,对瓦岗的后续发展影响深远,埋下了最终不欢而散的祸根。
而除了程咬金嘴臭的影响之外,侯君集的盗宝行为也是上面那两个人矛盾产生的重要原因,足见这位也是山上一等一的惹事高手。他和程咬金的这样的挑事天才凑到一个帮派,也算是臭味相投。
作为第一流的轻功高手,侯君集的功夫在军中有着不少的用武之地,侦查打探、盗取物品、乃至下毒暗杀,都用得上他的特长,所以在跟随瓦岗兄弟投奔李操麾下之后,他一度在军中立下了不少的军功,成为军中密探的核心人物,参与机密,权势不小。
但是他做贼做惯了,手脚不干净的恶习却始终难以改变,这却是和军中森严的军纪格格不入的,多次受到李操和李世民的严厉警告。他往往在受到惩戒的时候会稍许收敛消停几天,但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故态复萌。
在真实的历史上,侯君集一度飞黄腾达,在李世民麾下之时就已经官拜秦王府车骑将军、封为全椒县子爵。李世民即位后,更是被封为左卫将军、潞国公,赐邑千户,后迁右卫大将军,跻身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列,位列第十七名。
但是他的下场却并不好,先是在远征高昌时贪婪的本性发作,将高昌国王室的大量秘宝据为已有,结果在回朝后因为贪污被治罪。之后更是因为卷入太子李承乾谋反的大案之中,被李世民处以死罪,家人也被流放,可以说是下场凄凉。
在这个平行的时空中,侯君集在因为几次监守自盗军中物资被李操、李世民二人严厉斥责之后,见秦琼徐茂功等瓦岗寨的老兄弟也并没有公然出面袒护,反而私下来用为将者当以身作则之类的大道理前来规劝,深感心灰意冷,意识到还是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更适合自已。刚好在这个时空中,斧头帮在帮主程咬金的率领下为瓦岗弟兄们保留了一条江湖上的退路,于是侯君集不顾秦琼等人的挽留,毅然辞去军职,回到斧头帮担任了长老职位。这一选择让他无意中避免了日后家破人亡的噩运,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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