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在白天的时候,张川越就加入了外门弟子习武的行列。
只见烈日当空之下,斧头帮领地内,数十名精赤上身、手持大斧的弟子正在操练武艺,挥汗如雨,气势十足。人群之中,张川越也在手持一柄大斧刻苦地练习着,手中大斧挥舞的如同风车一般,不时地砍在面前的木制人像上面,发出夺夺的声音。
随着他的不断劈砍,人像上已经渐渐被砍出了深深的裂纹;要知道这些作为靶子的木制人像都选用特制的铁木制作,坚固不下普通的金属,又是实心的,砍裂实际相当困难。其他的弟子在木像上留下一个痕迹都做不到。如果这是一个敌人的话,就算是全身盔甲现在也要受重伤了。不愧是拥有练气八层的强大内力的高手,出手威力不同寻常,看的负责指点弟子的斧头帮长老们纷纷点头。
除了力量过人之外,张川越手中的大斧挥舞的虎虎生风,显然对于招式的熟练已经到了相当高的程度。他现在练习的旋风斧法在江湖上算是大路货,并没有太高的难度,以他的基础,稍加练习已经大体掌握;作为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他现在水平已经算得过得去了;但如果碰到高手,这样的招式还是显得过于平庸,缺乏变化,很难造成真正的威胁。
“力劈华山。”看了一会,一直在场地中到处转悠的帮主程咬金忽然说出了张川越正使的一招的名称,随后在招式未尽的时候突兀地再次开口。“犀牛望月。”
张川越闻言顿时一愣。要是按照“旋风斧法”的套路,紧接着力劈华山的一招应该是横扫千军。力劈华山、横扫千军和脑后摘瓜是这个套路的前三招,也正是程咬金改良之后的三大杀招。犀牛望月是后面的一个招数,与力劈华山相隔甚远。
不过张川越没有来得及多想,本能的按照程咬金的指点反手拧斧,奋力地使出了这一招“犀牛望月”。因为转换招数有些仓促,这一招使的并不是非常的完美。但是张川越却若有所悟,感觉到这样出招,在招数的衔接上有了一些新的体悟。
不过他并没有花费更多时间思考,程咬金接下来一招接着一招不断喊出新的招式的名字,都是不合套路顺序的,甚至有些招数互相衔接起来颇为别扭,连续施展非常吃力。好在张川越对全套旋风斧法的招数还算熟悉,而且内力强悍,可以支持做出高难度动作,所以还是按照程咬金开口的顺序一路坚持了下来。
程咬金的说话频率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止了指点。然而张川越的动作却依然在继续,并且反而逐渐加快。此时他已完全沉浸在了斧法之中,手中的大斧舞的风雨不透,招数也不再拘泥于套路,而是随心所欲,流畅自然,好像在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在搏斗一样。
当气势逐渐攀升到了顶点之后,张川越猛然一跃而起,高高地扬起了大斧。让人眼花缭乱的无数的斧法招式回归到了这套斧法最开始的一招——力劈华山!
“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沉重的利斧带着无比凌厉的杀机,势不可挡地劈在了作为靶子的木制人像上。用坚固铁木特制而成的实心人像竟然被这一斧劈成了粉碎,木屑四处飞射。战斧余势未尽,重重地砸在地上,无数裂纹从他站立的地方如同蜘蛛网一样蔓延了开来。
铁木制作成的人像靶子非常的坚固,之前张川越全力砍在上面,最多也就是留下一道比较深的缝隙。现在竟然整个木像都被劈的粉碎,足见这一斧威力的可怕。如果有人挡在这招的前面,肯定会被一劈两半;就算是用兵刃招架格挡,恐怕也会是兵刃脱手,或者连兵刃一起砍断的下场。
“不错不错,这正是我程氏三板斧的绝技之一,劈你脑袋啊!”程咬金大笑着开口。“除了我老程自已以外,终于又有一个独立自行领悟三大绝招的人了,真是让俺心中欢喜啊!”
程咬金所说的,正是他从平凡寻常的旋风斧法中领悟的三大杀招,劈你脑袋、掏你耳朵、捎带脚!
这本来是斧法中寻常的三招,力劈华山、横扫千军和脑后摘瓜的变形;在程咬金的改良之后,杀伤力翻了数十倍,成为了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绝学;虽然只有三招,相持作战中后劲不足,但是在凶险的遭遇战中威力无与伦比。当年就连身为北方绿林盟主的单雄信这样的一流高手不注意都在程咬金的斧下败北,足见这三招的杀伤力之强,单论威力已经足以超越普通的一流武学,跻身江湖最顶尖武学的行列!举个例子比较的话,这三板斧可以说不逊色于从降龙十八掌里面单独挑出三招来,而且还要包括亢龙有悔这种级别的杀招在内!
“多谢帮主指点,弟子能够领悟如此绝学,全靠帮主的指教!”张川越立刻跪下,诚心诚意地向程咬金道谢。“传授之恩弟子必定铭记在心,日后有用得到弟子的地方我必定全力以赴!”
“不必客气,能够领悟主要还是靠你自已基础打的扎实,我只是点一下而已。”程咬金笑呵呵地扶起张川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现在应该也感受到了,在实际的战斗中,对方不会根据你套路的顺序出招。只有懂的灵活应变,才能发挥出招式真正的威力。我开始只是随口试试你的反应,没想到你果然领悟了我的意思,按照乱的顺序把旋风斧法演练了一遍,难得的是乱中有序,最终逐步把握住了全套斧法的气势和精髓,这才是你悟出杀招的原因!”
有弟子突破,虽然只是个外门弟子,程咬金的心情也非常不错。见很多其他弟子羡慕地围过来看热闹,他就顺便地对众弟子做了一些解释。弟子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纷纷向突破的张川越恭喜,脸上带着兴奋和妒嫉夹杂的神色。没想到张川越一个刚入门几天的外门弟子,竟然能领悟帮派根基性质的绝学,现在他的身份地位和之前可以说是截然不同了。
虽然刚才张川越只是用出了旋风斧法三大杀招的第一招“劈你脑袋”,不过举一反三,后面两招现在对他也不是什么问题了。之前困扰他的是不能领悟这套斧法气势的精髓,领悟了精髓之后,具体招式细节的变化慢慢研究,总是能学会的。
程咬金执掌山寨和帮派多年,从瓦岗寨混世魔王做到斧头帮的帮主,当然明白张川越领悟绝招的深层次影响。勉励张川越几句之后,程咬金就招呼几位长老去内堂议事,讨论张川越突破一事的影响和后续安排。
程咬金和长老纷纷离开以后,其余弟子仍然在校场中继续练习,但是大多数人心思已经不在练功上,一边随便比划着,一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刚才的事情,校场中充满了喧嚣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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