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利亚姆，都很想吐卡俄斯一脸口水，就像在他那个时代人们唾弃别人时候的样子。
无他，卡俄斯实在是太讨嫌了。
“怎么才能叫醒彭透斯呢？”
利亚姆问卡俄斯。
卡俄斯顾左右而言他：“这个问题不要问我哦，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有卡俄斯不知道的东西？
利亚姆认认真真的问：“你想要什么？”
卡俄斯顺杆往上爬：“哦甜心，你太懂我了。”
创世神幽幽的说：“我当然想要快乐啊，我想要好多好多的快乐。”
利亚姆老老实实的说：“快乐吗？这个我做不到，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在这里你不快乐吗，利亚？”
利亚姆：“我不知道。”
他看起来茫然极了，柔软的金发搭在肩膀上，任谁第一眼也不会发现这么漂亮的青年居然是个大杀器。
“我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但是如果只有这样可以让你救彭透斯，那我可以去学。”
卡俄斯似乎是笑了，祂的笑声听起来畅快极了，透过世界的外围传了进来，直接把吵架的盖亚和厄洛斯给惊到了。
尼克斯没忍住爆了粗口：“卧槽！父神在笑什么？！”
厄瑞波斯：“……尼克斯，注意一下礼仪。”
塔尔塔罗斯接了个冷笑话：“礼仪是什么，能吃吗？”
盖亚沉默了一下，认真的建议：“我有点冷，你别说了。”
现场只有卡俄斯的笑声回荡，在黑漆漆的深渊别提多惊悚了。
乌瑞亚看起来淡定，实际上已经抱着乌拉诺斯瑟瑟发抖了。
乌拉诺斯眼泪汪汪，坚强……坚强不了一点。
太吓神了啊！
厄洛斯把目光放在了从刚刚就开始沉默的利亚姆，精准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父神在和你说什么？”
“别告诉他，我亲爱的，”卡俄斯的声音缠绵悱恻，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然而利亚姆毫不感冒，“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亲爱的利亚要教我什么是快乐呢。”
快乐是什么呢？
卡俄斯不知道。
也许在世界诞生的时候祂是快乐的，世界漂亮得像是一朵新开的蓓蕾，大地上所有花加起来都不如它漂亮。
但是后来卡俄斯就觉得无趣，因为这朵花不属于祂。
凡是造物者，物都将离祂而去。
一如父母养育孩子，又要送孩子远去。
神与世界也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卡俄斯都明白，祂只是不想清醒。
祂是至高无上的造物主，是混沌的主宰，世界的缔造者。
祂不需要委屈自已，也不乐意委屈自已，于是开始锲而不舍的找“孩子们”的乐趣。
不过现在，卡俄斯找到更好玩的了。
看来一开始留下利亚姆是正确的决定。
祂觉得利亚姆太有趣了，和其他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盖亚他们完全继承了卡俄斯的性格，和卡俄斯是一脉相承的冷漠与自私，他们都是神啊，从来不愿意低头，更不愿意为了别人低头。
盖亚喜欢彭透斯，海洋是她的孩子，但是要说有多爱，那也不见得。
闹这一场，有多少是为了彭透斯，有多少是为了她自已，卡俄斯心知肚明，其他初代神也心知肚明，在场可能就利亚姆，和尚且天真烂漫的天空与山峦不知道。
盖亚这个母神都没说什么呢，利亚姆先来问怎么让彭透斯复原。
简直是……傻得可爱。
卡俄斯一开始以为自已给世界带了一个终结者，利亚姆浑身的血气让创世神都为之侧目，浓重的血色淹没了他烛火一样摇曳的灵魂，后来卡俄斯才发现，这完全就是个傻孩子。
不仅没心眼，还肉眼可见的不会再长心眼了。
卡俄斯问：“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祂到底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已许下这样的诺言到底要付出什么，不知道他其他人心底的盘算？
利亚姆：“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是人造天使，和人类不一样，和神明也不一样。
正如人类不希望他了解他们都是思想一样，神明们也在若有如无的发出了这样的不希望。
利亚姆从来不会忘记自已的身份。
他从不将自已视为人类，也不将自已视为神灵。
他就是利亚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造天使。
不变的是，无论在哪里，他都是杀戮化身，人与神都在畏惧他，他也在远离他们。
利亚姆曾经无意间杀死了一个驶入诱骗他的研究员，他当时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后来明白了。
从那天起，以前会和他说笑的研究员、军人们全都离他而去，他们对他的称呼从“天使”变成了“怪物”。
因为他杀死了自已的“造物主”，因为植根在他程序中的戒律没有生效，他因而被防备，被鄙夷。
他提出的要求会被人们满足，但是他们不再对他微笑。
于是利亚姆清楚的明白了自已需要和人类保持距离，同样的，和神明保持距离。
“您知道吗？在我看来，所有神的活动，都不过是一段被写好的文字。”
利亚姆那里有整个希腊神话的谱系和发展。
“同时我清楚的知道，我就是杀戮。”
他一直都有弑神的能力啊。
他选择救彭透斯，只是因为他愿意，而不是因为他傻白甜。
利亚姆从来不是什么被提防的小可怜。
把他当小可怜的家伙才是真的傻白甜。
他只是习惯了安静，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在不出鞘的时候收敛所以的刀光和剑影，习惯了展现自已柔软无害的一面，习惯了一个人待在角落。
“所以，我去学快乐。”
“不是因为彭透斯，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利亚姆也想知道。”
想知道利亚姆可不可以学会快乐。
……
听完利亚姆的话，卡俄斯笑得更大声了。
盖亚已经可以感觉到世界在发抖了，大地女神一脸匪夷所思。
其他几个初代神：……
您到底在搞什么啊父神？？？
在线不回答可不是好父神。
算了，他本来就不是好父亲。
轰隆隆！
世界瑟瑟发抖，乌拉诺斯有点忍不住眼泪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年幼是天空之神来说都有点过分超前。
乌瑞亚蚊香眼：“好晕啊地震……呕……”
盖亚实在忍不住想要联合几个兄弟姐妹一起轰炸卡俄斯让祂停下祂惊悚的行为的时候，彭透斯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是地震了吗？！”
他很显然没有搞清楚目前的状况，眼神涣散的抓住乌拉诺斯，把摇摇欲坠的天空之神给拽倒在了地上。
轰隆！
他们一起砸了个洞，掉了下去。
塔尔塔罗斯：……？
“盖亚，”塔尔塔罗斯语气微妙的说，“深渊下面，好像是卡俄斯。”
盖亚恍惚极了：“……啊？”
卡俄斯一手捞一个，愉快又满足。
利亚姆：“你快乐了？”
卡俄斯一本正经：“不，我不快乐。”
乌拉诺斯：“呕！好晕！”
彭透斯比他抵抗力好点，死过一次多少有点用，没晕，就是看起来仿佛又要被吓死了。
卡俄斯：“利亚，我要带两个孙子玩几天。”
“哦。”
“你去和盖亚说一下。”
“不去。”
学习快乐小分队，第一天就破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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