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很快落满了大地，白茫茫的一片，距离不远，卡俄斯却看不清利亚姆的脸色。
他故作轻松的说：“我可以把他们都复活。”
只不过需要一点代价。
卡俄斯难得有点想学利亚姆平时发呆的样子，他的周围站满了人类的亡灵，在死神的视野中无比清晰：他们个个苍白如纸，在风雪中摇摇晃晃。
其实他没什么感觉。
不过是一些造物而已。
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的酸涩感，弥漫在舌尖。
卡俄斯很喜欢利亚姆。
这是他的造物，也不是他的造物。
天使和卡俄斯总是若有若无的隔着一段路，卡俄斯乐此不疲的试图解开谜题，越走近越被吸引，越被吸引越逃不开。
利亚姆就像是一团雾。
卡俄斯看着利亚姆，很想弄清楚他现在想什么。
利亚姆在想什么？
他自已也不知道。
他确实很在乎人类，人类在他的人生中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时间，哪怕在这里度过了很久，人类也是他记忆里最浓墨重彩的一部分。
卡俄斯也是，是利亚姆记忆里最有色彩的存在。
他知道卡俄斯只是好心。
不想让他为人类的事情而难过。
厄洛斯才应该是罪魁祸首，卡俄斯其实最多只能算好心办坏事而已。
但利亚姆现在确实不知道该做什么。
大地女神匆匆忙忙的赶过来，雪花落在她的肩头，显得盖亚风尘仆仆。
盖亚环顾四周，看到了死去的人类，她沉默了一下，目光精准的放在了厄洛斯身上：“你干的吧？”
不愧是盖亚，一语中的。
塔尔塔罗斯沉着脸从风雪里走出来，卡俄斯嘴角抽搐的看到了本来无意识的亡灵尖叫着四散奔逃。
卡俄斯：……
厄洛斯从地上爬起来，小小一只气势超足：“他干的！”
谎言之神的手一指卡俄斯。
卡俄斯：“厄洛斯，你可以管住你的嘴吗？”
厄洛斯尖叫着被大雪埋在了下面，没声了。
利亚姆小声的说：“活该。”
盖亚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这是利亚姆会说的话？
“你可以复活人类吗？”
他问卡俄斯。
卡俄斯：“可以。”
他有点摸不清楚利亚姆在想什么。
就这么揭过去了吗？
利亚姆指了指厄洛斯的小雪堆：“他归我，你有意见吗？”
盖亚默默挪了挪，总觉得利亚姆突然犀利了很多。
怪怪的。
塔尔塔罗斯的沉默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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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认识的利亚姆吗？
难道就和他变成达拿都斯一样，另外一个谁也替代了利亚姆？
“利亚姆……”
“换个地方。”
天使言简意赅的说，顺便提起雪堆里的厄洛斯，厄洛斯宛如被冻僵了的猫，在他手上晃来晃去。
安东尼的灵魂好奇的凑过来，然后又被吓走了。
他没有了生前的记忆，只是看厄洛斯和利亚姆都很眼熟，所以亦步亦趋的跟着利亚姆。
安东尼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跟着，但他就是想一直跟着。
卡俄斯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安东尼身上，而利亚姆对安东尼在他边上的事情一无所知，提着缩成一团的厄洛斯往前走。
卡俄斯丢下呆滞的长子长女，和利亚姆一起离开了。
盖亚戳了戳塔尔塔罗斯：“我觉得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听见。”
塔尔塔罗斯懒得理她。
“所以，利亚姆这就不生气了？”
不对劲吧……
塔尔塔罗斯精简的说：“还没开始。”
还没发作呢。
盖亚不想和塔尔塔罗斯说话了，敷衍的意味太过明显。
她略过不讨喜的深渊之神，走向了死去的人类，大地女神用神力去除了他们身上的毒素，保护好他们的身体。
卡俄斯肯定会复活他们的，先这样吧。
*****
利亚姆随手把厄洛斯再次丢进了雪里，哗啦啦的大雪掩埋了这一团金色，卡俄斯突然一个激灵。
“厄洛斯怎么办？”
利亚姆问他。
卡俄斯顿了一下，试探着说：“我把他封印起来……？”
厄洛斯确实得吃点教训了。
“他如此顺利的转生，你也帮了不少忙吧？”
卡俄斯不说话了。
他当然帮忙了。
而且还恶趣味的把厄洛斯的残魂放在了利亚姆身上。
利亚姆的目光落在厄洛斯身上，和卡俄斯说话：“你复活人类要力量是吗？用厄洛斯的吧。”
卡俄斯：“好。”
利亚姆扭过脸看他，目光安静的像从天上落下的雪花：“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卡俄斯又不说话了。
他很想把达拿都斯踢出来，但达拿都斯很显然应付不了，还是不为难他了。
利亚姆居然在翻旧账，卡俄斯居然还有点欣慰。
虽然想避开命运，然后却推动了命运让他有点奇怪，但和梦中不一样还是让卡俄斯略显欣慰。
下一秒，利亚姆提起剑对准了他。
卡俄斯：……
该来的总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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