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姆心里乱极了。
他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
刚刚那个……应该是这个时间上的卡俄斯？
不是和他一起来的卡俄斯。
这乱成线团的时间真是让人头大。
利亚姆削掉奔向人群的异兽头颅，抱起呆在原地的小女孩塞进焦急的母亲怀里。
在一片混乱中，杀戮天使洁白的羽翼耀眼极了。
本来追杀他的军队在指挥官的命令下调转枪口，对准了闯入领空的敌人。
和塔尔塔罗斯的脸微妙相似的指挥官点了根烟，对着隔着人群望过来的杀戮天使点头。
“指挥官，我们不管他吗？”
指挥官斜眼看了一眼傻憨憨的下属：“他是来救人的。”
虽然一开始不是。
但……论迹不论心。
利亚姆收回自已的视线，他第一次这位人类最高的指挥官发现对方和塔尔塔罗斯真的很像。
深渊之神的力量在他灵魂里潜藏。
利亚姆于是一心二用，在处理异兽的时候，观察一下人群，发现了一堆熟悉的神灵的气息。
……嗯，一点都不意外。
异兽数量有点多，利亚姆杀了一波之后觉得这样不行。
他张开羽翼来到指挥官身边：“你可以把他们都带远一点吗？”
年轻的指挥官秒懂：杀戮天使打算开大了。
“你打算怎么做？”
指挥官兴趣致勃勃，他很久之前见过一次，杀戮天使的羽翼全部展开，每一根羽毛都变成了利刃，流星的白光在战场上漂亮得发光，每一次闪烁都带出飞溅的鲜血——那是极致的暴力美学。
虽然现在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他还是很想再看一次。
毕竟只要有杀戮天使在，人类在战争中就在这也没有输过了。
对上指挥官莫名期待的眼神，利亚姆沉吟：“速战速决。”
他打算用魔法，刚刚差点给忘记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机械造物，而是神话中的杀戮之神。
利亚姆飞到半空中，预估了一下对面黑压压的一片里多少敌人，他的羽翼极速闪动，明亮的白光在他手上汇聚，化成了一把长弓——卡俄斯扮成达拿都斯送的那把。
利亚姆拉开弓弦，空无一物的弓弦上评课出现了银白到发冷的长箭，那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几乎盖过了天光。
“哇哦……”
指挥官惊讶极了：“他们什么时候给他加了这个功能？”
不对啊，他就是负责看管利亚姆的，杀戮天使所有的资料他都有，他应该不会魔法啊！
这绝对是魔法吧！
看到这一幕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指挥官嘴角抽搐着让士兵们去驱散他们：“别让他们在这里看着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距离战场太近了。
副官敬礼：“是！”
下一秒同样年轻的副官没忍住嘴贫：“可是他真的和神话里的天使一样！”
“快走吧你！”指挥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吗？”
副官被首长的笑容冷到了。
是欸，他疏散人群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利亚姆，魔法的光芒照亮了天空，他几乎看不到杀戮天使的影子，但是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就停留在天上。
他知道利亚姆不过是机械的产物，和地上的悬浮车、飞舰没有区别。
可是……他本来就是个奇迹。
万一对方真的是神明呢？
那种神话里，救世人于危难中的神灵？
真的很像啊，毕竟在副官看到的资料里，利亚姆是成千上万的案例中唯一成功的那个。
虽然……他杀死了自已的研究员，因而被人类防备了起来。
利亚姆一开始并不会魔法，是后来在卡俄斯的指导下突飞猛进，创世神虽然狗，然而你不能怀疑祂的能力，魔法规则卡俄斯信手拈来。
利亚姆想，一边丢下去最后一个魔法，彻底清楚了所有闯进来的东西，在一片血红之后，他看到了旋转着的黑洞。
有点类似混沌给他的感觉。
利亚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人类似乎看不到这个黑洞。
他慢慢的飞过去，试探性的伸手，巨大的可怖吸引力传来，黑暗笼罩了他。
利亚姆好像听到了巨大的惊呼，但是他来不及关注了，黑色、黑色、到处都是黑色。
无边无际的黑暗，比无光的混沌还要深黑。
然而在如此的漆黑中，利亚姆却清晰的看到了一大团发着微光的……云？
这团云的光微弱得几乎消失，却还是费力的闪烁着，仿佛在呼唤他过去。
利亚姆靠近，看到了熟悉的轮廓……外面的云雾是黑色的，包裹着里面闪烁的云团，这熟悉的造型让他一瞬间想起了卡俄斯。
利亚姆下意识想伸出手，他看到云团随着他的动作亮起了光，祂们缠上他的手腕，冰冷的感觉透过肌肤渗入骨骼。
有点像锁链……
杀了……
杀了我……
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微弱得仿佛是他在幻听。
快一点……
利亚……快一点……
“卡俄斯……？”
利亚姆试图抓住手里的雾气，但是合掌时只抓到了虚无的一片，好像他的手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这是卡俄斯的力量。
他不会认错的。
“卡俄斯……？你为什么不出来？”
这是幻境吗？
未免太过真实，宛如一场巨大的噩梦。
他莫名其妙回到了人类世界，又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里，在人类世界遇到的卡俄斯明明说……
骗子。
所有的卡俄斯都是骗子。
这是世界的末日吗？
他不知道。
利亚姆只是沉默着听耳边的声音在催促。
他最后终于拔出剑，做了那声音一直催促他做的事情。
剑光亮起来的时候，利亚姆仿佛感觉到了卡俄斯抱住了他，他努力回头去看，却被祂捂住了眼睛：
“别看，马上就好了。”
卡俄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你看，这是最后的结局。”
创世神抱住微微颤抖的天使，轰鸣和爆炸在利亚姆耳边响起，但是他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尽头，那家伙故意送你来这里的。”
卡俄斯一直在等利亚姆。
交错的时间让他遇到了不认识他的利亚姆。
卡俄斯这种小心眼的神，等了这么久，当然会忍不住从利亚姆这里收一点小利息。
就比如……把他送到未来，让他看看最后的结局。
“你会杀死我，杀死世界。”
世界也是会死的。
创世神不会死，但是哪怕是神，也是会寂寞的。
于是他选择随着世界一起死去。
执行人是谁呢？
是祂亲爱的爱人。
亲爱的，这就是爱啊。
这就是造物主的爱。
祂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祂只是希望和他永远的纠缠下去。
这是爱。
“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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