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皇子妃被罚在冰天雪地中跪了三四个时辰的当夜,灵惜竟又在睡梦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二皇子府。
彼时,以符乙为首的二皇子府护卫们,正齐刷刷地光着膀子,如同雕塑般在各自的岗位上扎着马步。
若不是人数众多,二皇子恐怕早就一声令下,要了他们的脑袋。
这可是皇子府啊,少了个人,有人潜入,竟然没有一人察觉。
养这帮饭桶有什么用!
没想到看丢的人竟然又无声无息地回来了,被皇子妃的侍女瞧见阿伶所住院落有了动静。
进门一瞧,阿伶那水灵灵的后背就那么明晃晃地露着,正在自顾自擦拭着药水。
此消息瞬间在二皇子府炸开了锅。
符乙与众护卫们紧闭双眼,心中明白自已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有一有二,竟还有再三再四的失误。
上次那十人的教训,还血淋淋的浮现在众人心头。
二皇子妃更是委屈得如同泪人儿一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命人备车,吵着闹着要回娘家寻求安慰。
容仟篱当初选择娶尚蔷薇做正妃,无非就是看中了尚御史的职位之便。
尚御史成了容仟篱的岳父,日后在朝堂上自然不会再弹劾他,反而会绞尽脑汁地维护他。
若是真让尚蔷薇回去哭闹一番,传出去不仅不成体统,还会影响岳父与皇子女婿之间的关系。
虽然容仟篱对那不成器的小舅子尚忠良颇有怨言,但是现在还不是弃车保帅的时候。
于是他强忍着奔波的疲惫和种种不满,亲自来到尚蔷薇的房间,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直到天光大亮,尚蔷薇才满足的安然入睡,容仟篱悄声穿衣,冷着脸离开。
映城很多百姓天不亮就起床忙碌,街面各处炊烟袅袅,热气腾腾。
早饭刚过,皇宫一道圣旨快马加鞭送出,广告天下。
称灵医峰为方便看诊病人问诊,遂决定在映城开设一间诊堂。
皇帝亲自为其选址,将韶音湖东边的御林苑送给灵医峰做诊堂之用。
百姓们唏嘘攀谈,最后得出结论:与他们普通人来说,无甚卵用。
议论过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老皇帝病情刚好,第一天上朝便被尚御史搅了兴致。
尚御史跪在殿前,哭的鼻涕眼泪全顺着山羊胡落在官袍上。
刑稽署张指挥使重伤告假没来上朝,却被尚御史狠狠参了一笔。
说张周正不分青红皂白,一大早便让人到府上拘了他儿子。
说张周正徇私枉法,毫无证据便抓人,简直是胆大包天,视律法于无物。
还说张周正仗着与长公主攀亲,便开始肆无忌惮的不将他们这些大臣的子女当人看。
牵扯到长公主,皇帝适时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一有资格上朝会旁听参与的女子身份的长公主今日恰好得了风寒没来。
皇帝身边的内侍官躬身凑过去,从袖子里掏出长公主早就交代的折子奉上。
同一时间,被皇帝老子体恤奔波之苦,特意准许休假三日的二皇子容仟篱架势浩大的冲进刑稽署。
张周正断臂刚刚接上,外涂内服的药一大堆,刚刚在老霍的照顾下收拾完毕。
他躺在榻上,听到手下禀报说二皇子来了,干脆合上双眼,全身心抵抗骨肉接续的阵阵钻心疼痛。
很快,张周正紧拧的眉头一松,生生痛晕了过去。
容仟篱见不到张周正,便命人去牢里将管家接走。
倒卖药物的游医阎山招供的几率有多少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家管家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一个游医,舍掉就舍掉了。
但容仟篱很快发现,想顺利带走府里管家,并不容易。
刑稽署侦捕一个个站的笔直,挨的密不透风,守在监牢入口。
为首的,站在最前方的,竟是着一套深蓝色侦捕收腰服的林苍柏。
林苍柏依旧垂着头,与众侦捕格格不入,揪着衣角,显然是被推出来的炮灰。
没办法,其余侦捕谁也没刚硬的后台,惹不起二皇子。
林苍柏是郡主未婚夫,是长公主未来女婿,怎么也能和二皇子刚一刚。
容仟篱憋了一肚子的气,瞧着刑稽署这些侦捕的架势,忍不住亲自上手,揪住林苍柏的领子。
“就凭你们,也敢拦我。”
林苍柏毫无抵抗力能力的被一把甩开,摔进墙角扫出来的雪堆上,滚了一身污泥。
其余侦捕齐齐开口,想让强行上前的二皇子止步。
“请二殿下止步,此举乃是劫狱,小的们职责所在,殿下得罪了。”
唰唰唰,长刀纷纷出鞘。
跟在二皇子身后的府兵更是气势不输,也拔刀对峙。
剑拔弩张之际,纷乱的脚步急急而来。
“长公主殿下到~”
呼啦啦的人群涌入刑稽署,瞬间显得宽敞空荡的衙门拥挤起来。
容仟篱在听见长公主到这句话时,闭了闭眼,挥挥手,府兵全部收手,恭敬的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身着素色棉袍,头戴鹿皮帽子的长公主由明慧郡主扶着款款而来。
岁月未曾在长公主面容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瞧着几乎和明慧郡主一般年纪。
不过相比于明慧圆的像磨盘般的脸,长公主则更偏男相,下颚修长,颧骨圆润,英气十足。
容仟篱不情不愿的颔首行礼:“皇姑姑。”
长公主和蔼可亲的点点头:“嗯,篱儿不必多礼。”
长公主好像天生便如此随和随性,来到刑稽署也像是到了自已的家一般松弛。
招呼侦捕们升堂提审案犯,自已坐主位,担任主审官。
容仟篱屁颠颠跟在后头,坐在正堂旁听,不敢有任何质疑。
陛下的朝政都能交给长公主管,更遑论一桩案子的审理。
长公主说的委婉,道她本身染风寒,没精力管这些琐碎的事。
怎奈何是个天生操心的命,又摊上明慧郡主这不省心的女儿,闹着要她帮刑稽署张指挥使。
张周正重伤不起,长公主顺带说了两句担忧伤情的话,又夸了几句张周正舍生忘死,报效朝堂的功绩。
闲话唠了没几句,犯人阎山带到。
容仟篱瞥见被侦捕拖进堂来的男人,没认出这人是谁,又瞥了两眼。
游医阎山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蓬乱成麻,上头还插着几根稻草碎末。
圆润的身形仿佛一夜瘦了一圈,脸颊脏污,腮帮子凹陷。
嘴角挂着干涸的血污,瞪着两只黑眼圈浓重的眼珠子直直盯在二皇子身上。
有些话不能宣之于口,否则更是死路一条。
但阎山眼睛里满满的求救祈求意味,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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