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声音在安静的店内格外清晰。
妈妈身体晃了晃，腿突然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她双手捂住耳朵，眼泪一颗颗顺着脸庞滑下，
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滴在了我的心里。
妈妈，原来你也会为我哭泣。
叶婉柔腿磕破皮的时候，你都心疼地直掉眼泪。
可我当时被叶婉柔从楼梯推下，多处骨折时，你看都没看我一眼。
现在我死了，你却开始为我落泪了。
赵队扶起妈妈，声音哀伤中带着沉稳：“老刘，这边让小张他们查线索，我带你回局里，先去声声那看一眼……”
我妈却恍若未闻，她发白的指甲紧紧地扣在赵队手臂上，嘴里喃喃着：“我不去看，那具尸体不是声声的！声声肯定是躲起来了，等我过生日的时候给我个惊喜！”
夏天格外闷热，我妈却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
周围的警员看着妈妈的反应，也都红了眼眶。
赵队开车拉着妈妈，疾驰回了警局。
我妈脚步虚浮地走进法医室，差点摔了一跤。
被法医扶住后，她的声音仿佛砂纸磨过一样嘶哑：“张姐，我可以看看检测报告吗？”
张姐眼里有不忍，她默默地将文件递给妈妈：“老刘，逝者已去，我们要做的是替声声抓到凶手！”
白纸黑字的夏声声映入眼帘，妈妈的手轻轻抚摸过报告上我的名字。
她眼神里最后的光也散去，脸色变得煞白。
妈妈似乎在问法医，又像在问自己：“声声痛不痛啊。”
法医捂住嘴，转过了身，轻轻拭去眼里的泪水。
赵队咬牙，抽走妈妈手里的报告：“老刘，你这个状态还怎么查案子！”
我妈却拽住赵队的袖子，她努力压下声音中的颤意：“老赵，全市犯罪心理没人比我更厉害，我现在就可以去分析凶手！”
赵队点了点头，“那你调整一下情绪，我们一会开个案情分析会。”
看着妈妈大口大口地吸气，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只觉得眼睛发酸。
妈妈，在我以为你已经不认我这个女儿的时候，
你的表现却好像又在告诉我，你还爱我。
我紧跟在妈妈身后，看着她跑进停尸房。
在我的尸体面前驻足，她仔细地看了我手臂上的疤痕。
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失了魂一样跪坐在地上。
我妈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声声又受伤了，是妈妈没保护好你。”
我有些不解地望着妈妈，
明明我生前，她和我说话都只是争吵责骂。
我死后，妈妈怎么又想保护我了。
案发现场的痕迹并未被完全清理干净。
我妈坐在会议桌前，语气低沉：“凶手应为首次作案，离开时很是慌乱。”她哽咽了一下：“尸体的惨状也表示，凶手心理变态扭曲，他将自己的暴虐情绪发泄在死者身上……”
赵队看着妈妈泛着血丝的眼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妈妈深吸一口气，眉心紧拧，顿了半晌又道：“我提到凶手精神有问题，他们平日里应该也会有明显的表现。他身材偏瘦小，脾气不好，可以着重从死者认识的这类人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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