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拿到饭的病人依旧是P101的有妄想症的瓷,只是……
“能给我两碗饭吗?我替我朋友要一份。”瓷一本正经的说道。
白俄想起了美的叮嘱,所以为了避免祂继续闹下去,白俄便从餐车下面拿出了两个碗。但是祂的好奇心突然兴起,忍不住问道:“你朋友是哪位?”
“就你面前这位,它是Q206的。”瓷指着一团空气一本正经的说道。
白俄不敢说不信,因为祂确实在瓷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不是太明显的人的倒影。Q206祂也有印象,那是一个空房,正好在英和法的病房之间。
“对了,我们之前有见过面吗?”白俄看着瓷,祂隐隐约约地感觉瓷很熟悉。
“应该有吧?”瓷给祂了一个半肯定的答案:“人太多了,我根本看不到你的脸,麻烦你们让让可以吗?”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白俄有些无奈的与俄对视一眼,走廊里很空旷,只有祂们三个人,鬼知道瓷口中的“很多人”到底在哪里。
“有点熟悉……让我想想……emmm,我给你个忠告,隔壁房的那几位病友好像快要饿死了,如果你再在我这边耽误时间的话,那群老家伙估计就要半夜趴我床边上鬼哭狼嚎了。”瓷一本正经道。
白俄在得到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后愣了一下,有点三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后这才明白瓷在暗示自已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只是祂不太明白,瓷为什么要回避这个问题。
瓷端着两碗饭向住院楼外面走去,好像真的不认识祂似的。
白俄只得放下疑惑,但是祂又不理解了。瓷说祂那个朋友就在祂旁边,那瓷为什么又要南辕北辙跑到北边的医生宿舍去?
P104的巴并不在祂的病房里,祂已经在医生食堂里吃过了。
重症患者的饭就是一大瓶装满葡萄糖和维生素的点滴瓶,也许是意识到没办法从俄与白俄这两个新人身上讨好处,这次在重症区祂们没有再遇到红眼睛的黑色鬼影了。
送完饭回来后,美暂时没有再给祂们安排事情,祂们便闲了下来。医院里没人注意到祂们,大家基本都在忙。
“哥,咱们上午刚来的时候,你尝试出去过,但是没有成功,那时候你真的没办法离开医院吗?”白俄突然问道。
“这是你第几次问我了?”俄无奈的揉了揉脸:“是啊,当时好像鬼打墙一样,我怎么跑都会回到原地。我不相信,还试了好几次,结果都一样。”
“要不我们再去试一次吧?”白俄提议道,祂有些不相信俄所说的,尽管祂心里清楚,俄根本没有骗祂的必要。
“行吧,咱们走。”
于是,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地向门口摸去,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祂们。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后,两人向外走去。
白俄分明地看到两边的景物在倒退,但是祂一回头,却发现自已依旧站在大门口,好似根本没有迈出去一步。
祂不信邪,又背对着门外倒着走,但结果都一样。不管祂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医院门口。
白俄疑惑的说道:“奇怪,我刚才明明在往前走啊。”
“你在原地踏步。”俄肯定地说道。
“没有啊,我明明在走,我都看到两边的树在移动了。”
“但是在我眼里,你就是在原地踏步。”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结果,但是两人还是不信邪,一口气摸索了半天。
最终,“哥……”白俄一脸的生无可恋道:“看来我们是真的出不去了。”
“是啊……”俄叹息一声:“该回去了。”
于是,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来时还恰好遇到了美。看着扫兴的二人,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时间转眼就到了晚上,两人给病人送完了晚饭,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自从知道苏已经死了之后,白俄的话似乎在突然间变少了。
俄知道祂心里难受,对一个人寄托的希望越大,因为那个人而失望后所受到的打击就越大。而接受这件事需要一定的时间。
“小白……”然而,就在祂想要开口安慰祂时。
“哥,我白大褂的袖子好长——”白俄甩着两只胳膊,展示祂长了整整两分米的袖子。
“……哈哈,谁让你长这么低的?”
“哎?哥?我长得低怨我了?”白俄气鼓鼓的说道,祂把两条袖子在俄眼前乱晃,直晃的祂眼花缭乱。
此时美冒了出来:
“你们两个原来在这里啊,找了你们好久。”祂掏出了两把钥匙:“喏,这是你们屋子的钥匙,分别是048和049,至于想睡哪个屋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白俄接过钥匙,祂随便的抽出一把,接着把另一把递给俄。
“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去休息了吗?”
“是的。至于重症区的药,会由夜班的同志隔一段时间去换的。”美似乎是怕祂们不知道路,还特意指了指宿舍的方向。
“好的,我们知道了。”白俄点了点头。
在去宿舍的路上,祂们又遇到了刚消完毒回来的塞。
“晚上好啊,塞?你回来了?”白俄对祂喊道。
塞原本在揉额头,听到白俄的声音后,祂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接着祂有些不自然的回应道:“是啊,我回来了。对了,你们分别是哪个房间的?”
“048和049。”白俄回答道。
“我是023的,你们如果遇到了,我们没有给你们提到过的问题,可以来找我。”
“好的,谢谢。”
两人向走廊深处走去,祂们留意着祂们路过的每个房间的门。祂们发现,很多门上都被钉上了木条。
到了048后,白俄掏出来钥匙预备开门,俄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对祂叮嘱道:“如果你那边出事了记得叫我,如果我听到的话一定会来找你的。”
“呵?哥,你觉得我很弱吗?”白俄双手叉腰装腔作势道。
看着白俄打开门走进去后,俄暗暗苦笑:刚知道苏死了的消息的时候还难受的不得了,现在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在担心什么,小白心这么大……”
白俄锁上了门,但祂走进屋时却差点撞到什么东西上。一抬头,只见入口不远处摆着一面极大的不透光玻璃。那块玻璃从门口横着延伸到一边。
也就是说,想要彻底进到自已的屋里,祂进门后还需要绕半圈。
但是等祂绕过玻璃后才发现,原来那面玻璃墙并不是完全不透光,而是单向透光。打个比方,如果有人要来找祂的话,进门后需要先绕过玻璃,而祂在对方进门的一瞬间就可以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白俄暗暗称赞,设计这种房间的人可真是个鬼才。
白俄关上灯,躺在雪白的大床上,但是任凭祂在床上翻来翻去结果就是睡不着。在万分无奈之下,祂坐起身,等待着睡意降临。
在漫长的等待中,白俄想起了上午送药时巴送祂的糖还没吃,于是祂便拿出来打算解解馋。
但是在拿糖的时候,白俄的手碰到了一张卡片,祂有些好奇的把卡片抽了出来,然后打开了灯。
那卡片上的赫然是祂前一天晚上揣到衣服里忘记拿出来的全家福。照片被相框以及玻璃好好的保护着,以至于上面的人物依旧非常清晰。
“奇怪,我怎么把它带来了?……”白俄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反应也是闲来无事,白俄索性把糖放在嘴里,将照片上的每个人物的脸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在看到乌时,祂突然顿住,眼前突然一片模糊:“想不到,昨天竟是最后一次见面。姐,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你。”
祂擦了擦眼泪,继续看照片。这次再看苏的朋友时,祂果真看到了好几个熟人,其中还有瓷,祂与苏和南站在一起,脸上带着看透一切的自信的微笑。令人惊讶的是,照片上的瓷与现在病院里的瓷长得一模一样,岁月好似没有在祂脸上留下一丁点痕迹。
白俄难以置信的将照片翻过来,那照片背面的右下角写着照片的拍摄日期赫然是十三年前。
“怪事,瓷不是二十年前进来的吗?难道祂期间还跑出去过?”白俄不理解的挠了挠头,但此时困意已经涌上了心头,祂便草草的收好照片去睡觉了。
“对了,手机暂时没用了,先关机了吧。”
另一边,塞正趴在桌子上记日记,这是祂的习惯,也是祂失眠时消遣时间的一种方式。祂害怕自已会迷失在这里,忘记外面的一切。
“今天,俄和白俄(苏的儿女)被骗了过来,我们聊的很好。祂们被安排去送药,在重症区遇见了我,我走后,祂们又遇见了鬼。”塞停了下来,开始思考下面的用词。
“今天早上消完毒我比平时晚走了几分钟,下来后,我就开始头痛,吃了止痛药也不太行,脑子里总是会多一些根本不属于我的乱七八糟的记忆。”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应该就这些事情了吧?”塞盖上笔帽,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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