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暖阳和煦,凉风习习。
沈孤月和上官柔在肖家府内用完早膳之后,二人到市集上闲逛。
凉州的集市,人潮涌动,喧闹声不绝于耳。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摊主们热情地吆喝着,兜售着自家的商品。
沈孤月和上官柔好奇地张望着,时不时停下脚步,挑选一些小巧精致的物件。
沈孤月拿起一面铜镜,镜面光滑,映出他俊朗的面容。
他转头看向上官柔,笑着说:“柔儿,你瞧这铜镜,做工甚是精巧。”
上官柔接过铜镜,仔细端详一番,点头表示满意,于是沈孤月便将铜镜买了下来。
两人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就转到了一家首饰店。店内珠光宝气,璀璨夺目。
上官柔的目光立刻被一支翠玉簪吸引住了,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轻轻拿起,眼中满是喜爱。
这时,掌柜凑了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夫人好眼光,这翠玉簪可是上乘之品,戴在夫人头上定能增添几分风韵。”
上官柔一听,瞬间羞红了脸,娇嗔道:“掌柜的,莫要乱说。”
掌柜一听,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哎呦,我真是老眼昏花了,您这打扮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沈孤月速速付了账,拉起上官柔的手就往店外走去。
出了首饰店,沈孤月看着上官柔,眼中满是深情,柔声道:“夫人,我给你戴上。”
上官柔的脸愈发红了,却没有拒绝,微微低下头。
二人走马观花,溜溜停停,又买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时间匆忙,这一逛,不觉间已接近午时。沈孤月和上官柔来向路人打听这里最大的酒楼是哪一家?
路人向南指说道:“这位少侠,你从这条街一直向南走,走出百余步也就到了。”
沈孤月拱手谢过路人,转头看向上官柔,微笑着说道:“柔儿,逛了这许久,想必你也饿了,咱们去那酒楼尝尝这凉州的特色美食。”
上官柔轻轻点头,应声道:“正合我意。”
走了百余步,一座气派的酒楼出现在眼前。酒旗在微风中飘扬,门口的伙计热情地招揽着客人。沈孤月拉着上官柔的手,迈进了酒楼。
酒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沈孤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上官柔先坐下,自已则招呼伙计点菜。
少时,酒菜上来。
二人举杯小酌,低声谈论,很是惬意。
然而不久之后,门口儿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只听一个男子说道:“我们到你这酒楼光顾,是给你面子,死胖子,你赶快给我们几个腾出个位置,不然我拆了你的酒楼。”
沈孤月在楼梯口向下一瞟,不觉心中一惊。
有四男一女正站在门口与掌柜吵嚷,他们的服饰正是司徒玄手下的弟子,而那名女子则是老纪认下的义女。
沈孤月想起这女子恩将仇报,面对少林、武当等各派掌门居然信口雌黄,诬陷自已是杀害老纪的凶手,他心中陡然怒火升起,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上官柔见沈孤月呆望出神,轻轻问道:“怎么了?”
沈孤月手向楼下一指,上官柔看向楼下,刹那间她美丽的眼眸中也现出了怒意。
掌柜一脸为难,说道:“各位大侠,实在是没有空位了,要不您几位稍等片刻?”
那为首的男子猛地一拍桌子,吼道:“等什么等,让这些人都给老子滚!”
沈孤月握紧双拳,对上官柔说道:“司徒玄这老匹夫平日里满口仁义,口口声声就是武林正道,哼!你看他手下的这些弟子,一个个嚣张跋扈,欺压良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沈孤月正要下去动手,上官柔却扯住他的衣服,阻止了。
“孤月,这事儿我看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这些人远赴西域,想必另有所图,而且司徒玄在没在附近,咱们也无从得知,不如暂且忍耐,且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柔儿,你考虑得周全。”
二人酒菜也没怎么吃,随即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付了银子,从窗户中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街市中。
这五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出了酒楼。
沈孤月和上官柔已经悄悄跟上了这几人,想要探清他们的目的。他们一路尾随着,只见这几人在城中左拐右拐,最后走进了一家偏僻的客栈。
沈孤月和上官柔在客栈外暗中观察,只见那几人进了一间客房,似乎在与什么人密谈。
为避免打草惊蛇,沈孤月和上官柔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在门外静静的等着这五个人的下一步动作。
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工夫,婢女带着先前的四个人出了客栈。
而与他们密谈的人,戴着一顶斗笠在他们出来后不久,选择了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匆匆离去。
沈孤月和上官柔在街角的暗处窥视。
“柔儿,依你之见那个戴斗笠的人,可是司徒玄?”
上官柔回应道:“孤月,那人将斗笠压得很低,刻意隐藏自已的样貌,而且从背影看似与司徒玄有几分神似,但也不能妄加断言。”
“既然如此,咱们先不要急着去跟踪,以免被发现端倪,不如先从先前的那五个人着手。”
上官柔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嗯,那咱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五个人相互间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即向城外走去。
沈孤月和上官柔与他们保持距离,一路跟随。
走到城外的一片树林时,五个人突然停了下来。
沈孤月和上官柔赶紧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只听见其中一人说道:“这次的任务可不能搞砸了,否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人接话道:“放心吧,只要按照计划行事,肯定没问题。”
先前一言未发的婢女,此刻突然开囗。
“你们有完没完,赶快去办事!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小心节外生枝坏了大事儿!”
这四个男子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在林中的深处,有一个木屋悄然矗立。木屋周围堆着不少的木材,整齐地摆放着,散发着淡淡的松香。
还有一些木凳、桌椅,其做工都是非常精细,每一处雕刻都美轮美奂,线条流畅自然,图案栩栩如生,一看就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一个驼背的男子,正心无旁骛地加工着一个水车的轮子。
阳光斜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落寞。
一行人来到驼背男子身前不远处,一个身形壮硕的人上前一步,伸出手指着他说道:“谭木匠,你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然而,这驼背男子就好像没听见似的,依然默不作声地继续着他手里的活计。
那说话的男子见谭木匠不答话,顿时怒从心头起,大声吼道:“谭木匠,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识相的,赶快把龙虎山庄的结构图交出来。”
谭木匠缓缓地望向身后的五个人,他的眼睛犹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却又深不见底。
五个人对上他目光的瞬间,就仿佛被投入了无尽的冰窖,寒意从脊背一直蔓延到头顶,不寒而栗。
这五人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之后,定了定神。
随后,他们紧了紧手中的刀,再次对谭木匠说道:“不想死的话,赶快把图纸交出来!”
谭木匠慢慢起身,将手中的刻刀往旁边的箩筐里一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图纸没有!”
那婢女听了,凤眼一瞪。
“别跟他废话,杀了他!”
为首的男子大喝一声,率先挥刀砍向谭木匠。谭木匠侧身一闪,轻松躲过这一击,同时顺势抓住男子的手腕,用力一扭,男子吃痛,手中的刀掉落。
另外三人,齐声暴喝。
一人挥刀直刺谭木匠的胸口,谭木匠不退反进,身形一闪,欺近那人怀中,肩膀猛地一撞,将那人撞得向后踉跄几步。
另一人从侧面砍来,谭木匠脚下一滑,绕到他的身后,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腰眼上,那人瞬间扑倒在地。
此时,剩下的一人心中胆怯,刀法已乱,谭木匠看准时机,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折,“咔嚓”一声,那人的胳膊便被折断,手中的刀也掉落在地。
那女子冷眼扫视倒在地上的四个男子,冷哼一声:“废物!”
说完,她身形一晃,疾步抢上前来。只见她双掌齐出,发掌打向谭木匠。
她的掌法轻盈巧妙,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看似优美却又不失霸道。
每一掌拍出,都带着呼呼的风声,掌力未至,劲风已先扑面而来。
谭木匠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挥拳抵挡。那女子的掌法变幻莫测,时而虚招诱敌,时而实掌猛击,让谭木匠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
上官柔目光敏锐,忽然发现这女子的掌法似曾相识。
她仔细一看,竟然与肖夫人的掌法如出一辙。
上官柔侧头看向沈孤月,二人不禁惊讶。
“她居然也会风云掌!”
女子虚实相接的掌法如疾风骤雨般袭来,谭木匠实难应付。
谭木匠拼尽全力,勉强招架了几个回合。
然而,终究是力有不逮,一个疏忽,被女子一掌拍中后背。
谭木匠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几步,随后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他试图挣扎着起身,却感到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眼前金星直冒。
女子见谭木匠倒地,赶忙迎上前去,手中的剑直直指向谭木匠
“快说,图纸究竟在哪里?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嘴还挺硬,不过你落在我们血影门的手里,不怕你不说,把他带回去。”
女子话音刚落,那四名倒在地上的男子赶紧起身,他们忍着身上的伤痛,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向谭木匠。
其中一名较为强壮的男子费力地弯下腰,伸手去抓谭木匠的胳膊,想要将他拉起。
沈孤月正要救人,上官柔拍了拍他的肩膀。
“孤月,让我去收拾他们。”
言罢,上官柔身形一纵,如一只轻盈的飞鸟般向前掠去。只见她身姿灵动,手提长剑,衣袂飘飘,瞬间就迎上了那伙人。
那女子见有人阻拦,眼神一凛,喝道:“上官柔,你竟敢多管闲事!”
上官柔一声娇笑
“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
说罢,手中清水剑一挥,剑上寒光大盛。
道道剑影如寒梅初绽,瞬间将女子罩住。
那女子侧身闪躲,同时手中短剑回击。
上官柔剑式一变,将那女子的攻势尽数化解。
旁边的四名男子见势不妙,放开谭木匠,持刀围向上官柔。
上官柔丝毫不惧,脚下步伐轻盈,在四人的围攻中穿梭自如。她手中长剑如灵蛇出洞,招式凌厉,逼得那四名男子手忙脚乱。
数招之下,四名男子中剑,悉数毙命。
那女子见四名手下瞬间丧命,心中大惊。
她再次使出风云掌,掌风呼啸,带着卷云翻腾的气势向上官柔袭来。
上官柔微微侧身,轻松躲过这一击。
那女子见一击未中,掌法愈发迅疾,左右开弓,试图逼得上官柔露出破绽。
上官柔却不慌不忙,手中长剑化作数道剑气,剑随身动,将那掌风一一挡开。
“就这点本事吗?”
上官柔贝齿轻启,出言讥讽。
女子大眼圆睁,大声吼道
“休要张狂!”
她将全身功力汇聚于双掌,掌势如排山倒海般压向上官柔。
上官柔变换身形,手中剑斜刺而出。
“白虹贯日”
女子连忙收掌,却还是被剑气划伤了手臂。
“啊!”
女子惨叫一声,脚步踉跄后退。
上官柔乘胜追击,不给女子丝毫喘息的机会。
剑尖抵住女子的后背,随即点中她的穴道。
沈孤月这时上前,满脸笑意地夸赞上官柔武艺高强:“柔儿,你的功夫真是越发精进了,此等身手,世间少有啊!
上官柔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就你会说些好听的,若不是我出手,你怕是要莽撞行事了。”
沈孤月嘿嘿一笑,挠挠头说道:“我这不是相信你的实力嘛,再说了,有你在,我心里踏实。”
上官柔轻哼一声:“油嘴滑舌,还不快去看看谭木匠的情况。”
谭木匠脸色苍白,虚弱地说道:“多谢二位相救,我无大碍。”
上官柔走过来,看着谭木匠说道:“他们为何要抓你?”
谭木匠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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