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沙痕逝,中原雾霭开。
一路上山遥水迢,关山度若飞。沈孤月数日后,回到了中原。
河川熟悉的风貌,令他心情欣悦。
只是想到现在飘蓬江海,又逢遭武林同道仇视,沈孤月又止不住黯然神伤。
上官柔依偎在他的怀里,呵气如兰,给予沈孤月温柔的支持。
二人商议,先将肖家弟子安置在福来祥客栈,他们则不歇脚,去找司徒玲玲。
沈孤月和上官柔,来到圣剑门。
高大的门楼矗立眼前,由厚重的青石砌成,岁月的雕刻,在青石墙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门楼顶部飞檐斗拱,如苍鹰俯视,气势恢宏。
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板厚实沉重,其上镶嵌着一排排金色的门钉,犹如繁星点点,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大门正中央,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圣剑门”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透着一股凌厉的剑气。
门口两侧,分别站立着两名守门弟子。
这两人穿着深蓝色的缎袄,体格壮硕,站立如松,眉宇间透着一丝傲慢。
沈孤月和上官柔刚一靠近,左边的守门弟子便大喝一声。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圣剑门!”
“在下沈孤月,有事要见司徒姑娘,烦请通报一声。”
右边的守门弟子耸肩冷笑道:“你这武林败类,也配来找我们家小姐?小姐岂会与你这样的人为伍?识相的赶快滚!”
沈孤月面色平静,再次抱拳
“这位兄弟,我沈孤月行事光明磊落,绝非兄弟口中的败类。此次前来,实有紧急要事,恳请兄弟通报。”
“哼!你这等声名狼藉之人,有何要事?莫不是编些谎话来哄骗我们?赶紧离开,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上官柔俏眸带愠,出言相责。
“你们如此不通情理,连通报都不肯,怎的这般蛮横?”
左边的弟子大眼一瞪,撇嘴冷笑。
“此乃圣剑门,岂容你等在此撒野!”
“狗仗人势。”
只见上官柔足下拂柳迎风,玉手成掌。
那出言不逊的守门弟子只觉眼前一花,不及做出反应。
上官柔掌力所至,如钱江浪潮,势不可挡。
“砰!”的一声,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守门弟子的胸膛上。
这弟子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哐当”厚重坚实的大门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竟然被撞开。
木屑纷飞,尘埃四起。
目睹守门弟子窘态,上官柔抿嘴轻笑。
“你这样的通传方式倒很是特别。”
这名弟子掸拭尘土,指着上官柔咬牙切齿。
“好啊,你敢打人,等着!”
就在此刻,后面传来一声冷喝:“怎么回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沈孤月和上官柔回身,只见三个人站在他们的身后。为首的正是司徒玄,他身旁是身着袈裟、手持禅杖的智杖大师,以及身着道袍、背负长剑的武当的清尘道长。
司徒玄一副老脸犹如六月天,阴晴不定。
他瞟了一眼沈孤月,想从其神情中探究什么。
不过,司徒玄并未吭声。
智杖大师双手合十,宝相庄严,说道:“阿弥陀佛,此地乃武林圣地,不可妄动干戈。”
清尘道长轻抚胡须,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沉声道:“究竟所为何事?。”
沈孤月上前一步,拱手施礼:“三位前辈,在下今日前来实有要事相商,却遭这守门弟子百般阻挠。”
司徒玄把脸一沉:“沈孤月,你本是武林罪人,有何要事可言?”
上官柔这时悠悠开口:“一澈清水,任你如何搅动,它还是清水。一洼浊污,你就是加入再多的清水还是混浊不堪。”
司徒玄闻言,金刚怒目。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柔剪水秋瞳美目泛光,随之盈盈一笑。
“司徒前辈,小女子不过是打个比方,您这么着急对号入座,莫不是心中有鬼?”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司徒前辈心中自然明白。”
“混帐,你这话分明是在讥讽老夫。”
司徒玄气冲脑顶,脸色紫红。
“哎呀,司徒前辈,您这么大火气做什么?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我可是有理有据,我娘让我向您讨债。”
“讨债,讨什么债?我又不认识你娘?”
司徒玄瞪着蛤蟆大眼,目光带着审视。
上官柔咯咯轻笑,走近司徒玄。
“我娘肖芙蓉。”
声音微不可闻,出吾之囗,入君之耳。
司徒玄听完这番话,仿佛是丢了三魂七魄,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他的双眼失神,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智杖大师和清尘道长察言观色,满腹狐疑。
上官柔杨柳春风,俏脸带着娇笑。
她转身向智杖大师和清尘道长施礼。
“大师,道长,小女子前几日远赴边关,为二位带回一份礼物。”
智杖大师、清尘道长听到这番话,脸上俱是讶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上官柔看着智杖大师和清尘道长满脸的疑惑,并急着开口解释。
她目光斜睨向司徒玄,唇边笑意漾动。
然后又转过身,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且慢!”
司徒玄在背后冷不防喝了一声。
“司徒前辈,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心里有鬼,怕我说出什么来?”
司徒玄冷哼一声:“这小丫头不知憋着什么坏水?”
智杖大师和清尘道长先前见到上官柔和司徒玄在一旁小声嘀咕着什么,料想他们心中定藏有什么秘密。
因此,急于想从上官柔的口中得知真相。
此刻,二人先是狠狠呵斥了司徒玄一番。
智杖大师那原本慈善温和的面容此刻严肃起来,眉头紧蹙,双目直视司徒玄,沉声道:“司徒施主,如此冲动无礼,成何体统!且莫再打断上官姑娘说话。”
他握着佛珠的手微微收紧,显示出内心的不满。
清尘道长亦是面色凝重,白须轻颤,眼中透着责备之意,对司徒玄说道:“司徒兄,这般鲁莽行事,岂是我辈风范。还请上官姑娘继续。”
他捋着胡须的手也停了下来,表情严肃而认真。
随后,两人又和颜悦色地转向上官柔。智杖大师面带微笑,眼神中充满期待与和善,缓声道:“上官姑娘,你有话但讲无妨。”
而上官柔这时却俏眉微蹙,她伸出纤细的右手轻轻敲了敲脑袋,小嘴微嘟,娇嗔道:“哎呀,刚才司徒前辈那么一吼,吓得我把想要说的话给忘了。”
上官柔眨眨眼,满是无辜地望向智杖大师和清尘道长。
满心期待化作泡影,智杖大师和清尘道长没有从上官柔的口中得到有价值的东西,二人随即将怒火迁延到司徒玄的身上。
智杖大师看向司徒玄的目光冷厉如刀,那原本慈悲和善的眼神此刻充满了责备和恼怒。
清尘道长的目光同样冷冽,仿佛能将司徒玄刺穿。
他怒目而视,白须随着愤怒的呼吸而微微抖动。
司徒玄看到这二人冷厉如刀的目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
“大师、道长,你们二位久历江湖,阅人无数,可千万不要听这丫头的话。这丫头古灵精怪,方才的一番言语分明是有意挑拨咱们之间的情谊。”
上官柔轻启丹唇,不疾不徐。
“司徒前辈,您就别描了,越描越黑。”
上官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嘴角微微上扬,似在欣赏司徒玄的窘态。
“你给我住口!”
司徒玄怒不可遏,愤而拔剑。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中燃烧着怒火,握剑的手不停的抖着。
上官柔退后两步,神情满是惊恐。
“道长,我说的怎么样?他心里有鬼,怕我说出秘密,要愤而杀人。”
清尘道长微微皱眉,看着司徒玄和上官柔,心中暗自思索。
他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司徒兄,莫要冲动。上官姑娘,你也莫要再激怒他。”
上官柔敛起脸上的笑意,随后说道:“我和孤月前些日远赴大漠,是为了洗刷孤月的冤情。
中原各派皆指认他是杀害裘掌门和贺总镖头的凶手,虽说大漠之行虽然没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但是我们也是大有收获。”
智杖大师和清尘道长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
二人原本平静的面容上浮现出浓厚的兴趣,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上官柔,饶有兴致地听她讲话。
上官柔继续说道:“大师、道长,我和孤月,擒获两个人。其中一人就是当年参与龙虎山庄建造的谭木匠,另一个女子,是一个背负上乘武功的杀手。据查,而且她还偷学了肖家的风云掌。”
智杖大师和清尘道长听完,四目相对,眼神中交流着各种思量。
随后,他们点了点头。
智杖大师手中揉搓着念珠,清尘道长不停揪着胡子。
“不错不错,上官姑娘言之有理。我们定当……持以公心”
清尘道长接着道:“如果你所言属实,我也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上官柔巧笑兮兮,向二人施了一礼。
“多谢二位前辈。”
清尘道长这时一脸正色,目光严肃地看着上官柔,说道:“上官姑娘口说无凭,你所说的那两个人现在何处?
上官柔连忙说道:“小女子岂敢诓骗二位前辈,这两个人现在被关在福来祥客栈,由肖家高手看守着。”
“既然如此,你带我们到福来祥客栈。”
“好,大师、道长,请随我来。”
上官柔和沈孤月在头前引路,智杖大师和清尘道长步履稳健,跟在后面。
而司徒玄这时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极为难看。
他眉头紧锁,双唇紧闭,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上官柔和沈孤月的背影,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众人到了福来祥客栈之后,智杖和清尘一进门,就看到谭木匠和那女子被十个萧家的高手严加看管。
二人转头对上官柔说道:“上官姑娘,你把这两个人交给我们吧。”
上官柔这时却开出条件,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坚决,说道:“大师、道长,我们远赴大漠一路的艰辛,不必说。为了擒获这两个人,也是受了不少的波折,也不需要你们完全理解,我和孤月只有一个要求。”
智杖和清尘连忙说道:“你有什么要求,请讲出来。”
“那就是大师和道长应该通令武林,解除对孤月的通缉,查清幕后真正的主谋,还孤月一个公道。”
二人听到这话,接着沉默了一会儿。上官柔又说道:“是非曲直,自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见二人沉默不语,上官柔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如果二位前辈不肯相助,那么对不起,这两个人,我们与各派拼死一战,也绝不会交给你们。”
智杖和清尘对视一眼,这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暂且知会各派与掌门们商议解除对沈少侠的江湖通缉。这期间我们会和你们一起将龙虎山庄以及崆峒派的旧案查清理顺。”
智杖大师双手合十,一脸慈悲地说道:“阿弥陀佛,上官姑娘,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定会尽力促成此事。”
清尘道长也郑重地点点头,说道:“上官姑娘放心,武林之事当以公正为先,我们自会还沈少侠一个清白。”
上官柔这才神色稍缓,说道:“那就有劳二位前辈了。”
司徒玄在一旁冷哼一声:“哼,此事未必如此简单,莫要被这丫头骗了。”
上官柔瞪了司徒玄一眼:“司徒前辈,若心中无愧,又何必如此阻拦?”
司徒玄一时语塞,脸色愈发难看。
司徒玄定了定神,对上官柔的话不屑一顾,他斜睨着上官柔,大声说道:“你说这女子会肖家的风云掌,而且使用娴熟到位,简直是一派胡言!”
上官柔这时看着司徒玄耸肩冷笑,说道:“司徒前辈,你说话请不要添枝加叶,我何时说过这女子将风云掌贯通运用自如?”
司徒玄出言驳斥道:“如果她不将肖家的风云掌运用自如,又怎么可能是上乘的杀手?如此浅显的道理,你这丫头岂能不知?”
上官柔见司徒玄出言斥责,她不怒反喜,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司徒前辈,看来您对肖家的风云掌了如指掌。”
她的话语中似乎别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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