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年龄要小些，又是个体户，余永杰年龄大些，又在机关单位工作。
真要喊王跃哥，面子肯定掉得一干二净。
“行，没问题，真要是你说的这样，往后见着你的面，我就喊你王哥。”余永杰应了下来。
一个个体户，对政策的了解程度，接受的政策信息的渠道，还能有他这个机关单位的干部清楚？
他压根就不相信，更不肯在程敏面前堕了威风。
“问你个事儿，你手上有没有冰箱票，或者是认识的朋友，有愿意让出冰箱票的？”王跃看着童丽君。
童丽君住在省机关家属院，这方面的渠道应该比刘贵枝要更广些。
“我不白要，给钱。”王跃道。
粮票，包括工业票，是购买凭证，本身其实不具备货币属性，但因为稀缺性，实际带有一些货币属性。
像是有些家庭，粮油用度比较大，可能还没到发粮油票的时候，家里的就用完了，这个时候就会找其他有富余的家庭借些。
可如果到后面还是还不了，往往都会给一些钱，或者是买点肉以及其他的东西作为补偿。
市面上也有些黑市，专门做倒卖各种票据的生意。
不过大多数倒卖的都是粮油票，工业票很难得，特别是冰箱、彩电之类的票，就更难得了。
“我手上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童丽君说道。
“那就多谢了。”王跃拱了拱手，提前表达谢意。
他转身准备走。
一旁的程敏见他这个样子，嘴撅了撅。
王跃跟童丽君说话，问童丽君要冰箱票，就是不问她，什么意思嘛？
“我也可以帮你问一问。”程敏道。
“多谢。”王跃点头。
客客气气。
这般刻意疏远的态度，让程敏眼睛里面蒙了一层雾气。
不由自主的想起两人先前插队下乡时的种种，王跃很喜欢跟她分享各种事，可现在王跃宁愿跟不怎么熟的童丽君说话，请童丽君帮忙，就是不问她。
要她主动开口。
很委屈。
自已好歹是大学生，上的还是江城大学，又是省机关干部家庭，多少人都追着捧着，王跃倒好，似乎真的不想跟自已有更多的关联。
“我们准备去吃麻辣烫，就在旁边，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过去？”童丽君问道。
“没什么好吃的，我就不过去了。”王跃摆摆手。
这些天他吃了不少。
对这会儿的人来说，麻辣烫很稀罕，对他来说，想吃随时都可以过去，就是在家里也可以，汤料之类的从店里拿就行。
“你吃过没有？就敢说没什么好吃的，你知道麻辣烫是怎么做的吗？”余永杰不乐意了，“整个江城找不到第2家这样的店。”
“他家的汤料都是用有牛骨，羊骨熬制的，老远就能闻到香味，烫的蔬菜吃着有一股肉味，再有蘸料，也分好几种，想吃辣的有辣的，想吃蒜香的有蒜香的。”
“一串也不贵，几分钱。”
他还想着往后喊程敏出来的时候，就以一起吃麻辣烫的名义。
麻辣烫味道越好，越有说服力，王跃却说没什么好吃的，这个话他不乐意听。
一定要在程敏面前以正视听。
“听你这意思，是打算等会儿吃麻辣烫的钱，你来出？”王跃笑着问道。
“我请她们两个一起吃麻辣烫，这个钱当然是我出。”余永杰说道，“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要两个女同志出这个钱。”
“这么快就忘了上次理发店的事？你还说回去取钱，结果我等的花儿都谢了，也没见你过来。”王跃挤兑道。
提到这个，余永杰有些尴尬。
“上次我本来是回家取钱的，结果有事，被人给喊走了，一忙起来就忘了。”他找了一个借口。
“那行，走吧，一起过去吃点麻辣烫，看看这麻辣烫到底能有多好吃。”王跃道。
几个人一起到了麻辣烫店。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见到王跃，朱婷和胡春芳正准备打招呼，王跃冲两人使了个眼色，让两人不要管他。
“把你们这的猪肉串，羊肉串，羊肉串，一样都来12串，另外，蔬菜也一样也来6串。”余永杰坐下后，招呼着说道。
他又非常殷勤的介绍蘸料给程敏和童丽君。
“王跃，你不点吃的吗？我说要请程敏和童丽君吃麻辣烫，可没说要请你吃，你想吃自已点。”余永杰瞥了一眼王跃。
“那就来2串菠菜吧。”王跃道。
他已经吃过了，肚子并不饿。
麻辣烫的特色就是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余永杰点的串就熟了。
王跃点的2串菠菜，也递到了手中。
程敏和童望君尝了尝，都很满意。
“味道的确不错。”
“这青菜就是蘸料吃，比炒出来的还要好吃不少。”
两女爱上了麻辣烫。
得到肯定，余永杰非常高兴，“我就说吧，麻辣烫很不错，价格又便宜，而且上的又快，稍微烫一烫就熟了。”
他扬起手，“肉串每样再来6串，另外蔬菜每样来3串。”
说完后，还看着一旁已经停嘴的王跃，“你就点2串菠菜，这也太节省了吧？你理发店的生意看着还不错，难不成是外强中干，外表看着不错，但实际上没赚多少钱，连麻辣烫这么便宜的东西都舍不得？”
“你要真舍不得，喊我一声杰哥，我请你吃肉串。”
能找到机会踩一踩王跃，他很高兴。
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如果很低，在各方面都很差，找对象就没那么容易。
将王跃踩得越低，程敏对王跃的印象就会越差。
“我肚子饱了，不想吃。”王跃道。
“你就继续装模作样吧。”余永杰冷哼了声。
麻辣烫全吃完了，余永杰掏出钱，结了账。
王跃也起身，往外走。
“你还没结账。”。余永杰一直盯着王跃。
“我结什么账？不用结。”王跃道。
“老板，这有个人想要赖账。”余永杰喊道，“要不要我帮着喊治安联防队过来？”
一些大的单位会派人员协助维护治安，受派出所和单位双重管理，工资由单位出，人事关系也在单位。
余永杰抓住王跃的胳膊，“2串菠菜，一毛钱都不到，这个钱都出不起，都想赖，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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