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已亏了。
本来以为发了个癫，咬了萧墨言好几下，心里还有点愧疚，但是后面嘛……
“萧墨言！……停下……”
苏陶被她抱在书桌上，用一种很羞耻的姿势面对她。
她涨红了脸狠狠地在萧墨言肩膀上又来了一口。
“……你……故意的……”
萧墨言嘴角上扬，又将她抱起，走进浴室，放在洗漱台上。还贴心地腾出手来垫了一条毛巾。
“你你你……”
苏陶见硬的不行，赶紧来软的。
“阿言，我明天还上课呢……”
“阿言你最好了！呜呜呜……我累，阿言……”
萧墨言温柔一笑，在她耳边轻声：“乖，等一下帮你按摩……”
……
简直恶劣至极！！萧墨言不愧是天蝎座，腹黑得很！
苏陶咬咬牙，今天还上了一天的课，下了班之后感觉腰都不是自已的了。
她一边扶着腰，一边往校门口挪动。
“苏老师，辛苦了，”数学组组长迎面走来，朝苏陶严肃地点点头，“听其他老师说苏老师昨晚寝室灯光彻夜未熄，一定是在准备教案吧，辛苦辛苦。最近的公开课比较多，这几天晚上还要再辛苦一下！”
苏陶：………
“争取最终顺利！Fighting！”
苏陶：“Fu**……Fighting……”
刚送走组长，苏陶一出校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墨言站在车旁等着她。她穿着高领毛衣，下身是短裙，黑丝和长靴，外面套着长长的灰色毛呢大衣。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比平日里的职业装多了一丝慵懒。
苏陶有点看呆了，愣在那里。
“怎么不过来？”萧墨言看见她，笑着走过来，帮她拢了拢外套，“冷吗？”
“不……”苏陶回过神来，下意识要回答。然后发现周边的人都在往这边看，特别是一些下班的老师和职工，车都开出去好远了，头还一直扭过来。
人的脑袋原来可以转到这个角度吗？苏陶无语地想。
她一把将萧墨言的大衣拉拢，扣好。
“陶陶，这个不这样穿……”
“这样多好，老了不会老寒腿！”苏陶咬牙，拉着萧墨言走到车里，把她塞了进去。
“以后不许这样穿！”苏陶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狠狠地说道。
萧墨言挑眉：“之前不知道是谁，看到我和温晚在咖啡厅的时候，盯着我的腿看了好久。”
苏陶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回事……看！她就说吧，萧墨言是腹黑属性，还记仇！
“那……只能在家里穿。”
某些时候穿，还是可以的。苏陶暗自想。
“好。”萧墨言失笑，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临近黄昏，车子一路越过繁华的都市，到了隔壁一个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只和市区了一座小桥，这边是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车，那边却是平房和数不尽的绿植。
萧墨言把车停好，带着苏陶穿过一条小路，到了一片公园。
这个点小孩子们都回家吃饭了，公园里没什么人。萧墨言熟练地走到一个半球形的躲避屋前面，弯腰从弧形门进去。
苏陶也跟着进去，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小孩子或许可以成群在里面，她们两个大人进去还有点挤。
萧墨言也不怕弄脏身上的衣服，拉着她半躺在里面，指了指头顶，“陶陶，看上面。”
苏陶也躺下来，往上一看。
躲避屋上方斜斜地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可以看到外面一小片天空。原本没有觉得这片天多好看，但是在这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微微抬头看上去，这一个缺口里的景色却格外美丽。现在正值黄昏，橙红色的光从洞口斜射进来，照在萧墨言半边脸上。
“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来这里，”萧墨言看着那一片光影，目光平静，“那个时候，我白天上课，晚上有补习班，周六有家教，周日上午是音乐课，下午是游泳课。每天只有睡觉的几个小时脑子才可以休息，那个时候年纪小，很想玩。但是我妈不让我和任何人来往，怕影响学习。”
“有一天周日，我实在是累得不想上课了，就自已沿着小路一直走，走到了这里。我不敢和其他人玩，就一个人躲在这里，看着天空。这里让我很有安全感，可以屏蔽外面一切东西，那些做不完的作业，补习，我妈的训斥，好像都在外面进不来。”
“后来，她还是发现我没去上课。罚我每天晚上不准吃晚饭，站在客厅念书给她听。她自已本身胃不好，又陪我挨饿，后来胃出血，我吓坏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不听她的话…”
萧墨言闭上眼睛，好像那些画面就在眼前。
苏陶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些话，只知道她妈妈很严格。她心疼地抚摸着萧墨言手腕上留下的那道疤痕，她抗争过很多次，大概，每次都是心软的人先投降。
“你妈妈…对你哥哥也这样吗？”
“差不多，”萧墨言点点头，“但是我哥是男生，她对他的要求只是优秀。对我…”
“她觉得作为女孩子应该是优秀的，同时是安静内敛，贤良淑德的。所以从我出生开始，一直都在她安排的轨道内。墨言莫言，这是她对我最初的要求。在她的认知内，我应该从小学习优秀，顺利读完博士，和她一样成为大学教授，高知女性，然后嫁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生两个小孩子，再把孩子培养得很好。”
萧墨言苦笑，“女性在社会上本就艰难，家庭要求她们操持家务，相夫教子，社会又因为这样截断了她们在事业上的道路，到头来还要说是女性太顾家不适合高强度工作。但是他们忘了，是谁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如果地位调转，女性不一定做得比男性差，甚至可以更好。”
“阿言，你已经很好了…”苏陶紧握住她的手。
“我这样的性格…不好。”萧墨言转过头来看她，眼眶泛红，“有时候不知道是恨我妈，还是恨我自已。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已，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
“我希望自已能给你幸福，快乐，但是我怕我做不到…我真的很怕…”
“阿言，你只要做自已就好，”苏陶抱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已肩膀上，“不是你的错，你只要什么都和我说就好，不用克制，不用隐藏，也不用一直都很坚强。在我这里，你可以放松，可以玩，可以哭，也可以发脾气，就是不能不理我…”
萧墨言真实的自已，大概也就从小的时候，被困在了那一方小小的躲避屋里，那里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也让她变得自我封闭。
“我想要的，不单单是那个很厉害的你，而是全部的、完整的你。”
苏陶轻轻摸着她的脸颊，擦去她的泪水。
“阿言，你是最好的阿言，别人不可能给我幸福，只有你可以…”
在今天之后，她似乎多认识了萧墨言的一部分，那一块模糊的黑暗地带，终于也为她亮起了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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