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上几艘快艇正在向深海驶去,黄世仁站在其中一艘上冲岸边高挺的男人挥手示意,卫泽霖森冷的话还在他脑海里萦绕。
“不用怕暴露,一切以他们的安全为主,真要见了血也有我收场。”
哪怕是后面卫泽霖又接了句,“任先生的独子在船上真有了闪失,我们恐怕也会被迁怒,留个度让卫泽轩绊个坎,目的就算达到了。”
黄世仁还是觉得不对,不该是任家的小公子被祸祸的越惨,任主任越生气,卫泽轩才跌的越惨吗?
而且他们去营救很大程度会被两方发现,就算想好了说辞但还是难保不被怀疑,按霖哥平时的作风,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隔岸观火吗?
黄世仁琢磨着,想当初都当霖哥和施沅的这场婚姻是个笑谈,现在看看那小子好像还真让霖哥分了心。
他们的快艇刚开出去没多远,视线里就多出了一艘巨大的邮轮。
“你们看看,那后边是不是飘着什么玩意?”
艇上的小弟说:“仁哥,好像是绳子上栓了啥东西。”
黄世仁朝他头上呼了一巴掌,“老子不知道上面挂了东西吗?我问你是什么东西!”
这可给小弟为难坏了,他们视觉上是能看见邮轮,实际上那船大得很,他们距离远着呢,远远看见后面好像坠着个黑点,谁知道是什么东西。
黄世仁心里越来越慌,卫泽轩不会真这么目无王法吧,想到上次那个屈辱的汉子……
不会吧、不能吧!
实际上卫泽轩就是这么猖狂。
哪怕不是全速行驶的船,速度也快的惊人,船尾隐隐约约有一条粗绳挂在后面,另一头拴在一块宽半米长两米的木板上。
施沅趴在板子上,全身都被浪打的透湿,两只手紧紧扣住板子,几个指甲都翻了,血被海水冲走,两手泡的皱白,小*被他死死圈在怀里,早就吓得哇哇大哭。
海浪一股接着一股永不停歇,劲头大的好像一节节大木桩往他们身上撞,卫泽轩找人把他们身上捆的严严实实,这才没被海浪冲走。
施沅本就微哑的声音此刻更是撕心竭力,“别怕!你乖乖的闭上眼!紧紧抓着我知不知道!再使点劲!!!”
小容哭着更用力的搂住施沅的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而卫泽轩在船尾看着哈哈大笑,仿佛看见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
黄世仁正火急火燎的往轮船那边赶,生怕辜负了卫泽霖的嘱托,真带回去的是施沅的尸体那还了得,突然驾艇的小弟说:“仁哥,南边好像又来船了。”
“卧槽,那他妈是军舰吧,怎么还有炮筒!”
“别瞎说,什么军舰,是海警船!”
黄世仁怒目圆瞪,“还贫他妈什么军舰、海警,赶紧跑啊!”
两小弟一人挨了一巴掌,低眉剌眼的招呼另几艘快艇撤离。
这里离岸边不远,海警船上的人只当他们是出海游玩的人,并没有拦截,黄世仁放了心,他见警察就沭得慌。
有警察在比他去救施沅他们靠谱多了,他就远远观看事态发展。
果然,海警逼停了卫泽轩的船,隐约见到有小船下海往轮船后行驶,再仔细就看不清了。
黄世仁见警察真的接管了卫泽轩的邮轮,便指挥小弟直接回岸上向卫泽霖汇报。
“你们走后不久海警就出海了,我猜也是*主任报的警救他儿子。”
卫泽霖脸色平静,眼底的一片风波却不比海浪平静。他没问黄世仁施沅怎么样了,是知道问也没有,他后来是发奋图强赚了些钱,可比起卫家几代人的根基人脉,终究是在京都说不上话,就好似申铎,纵然对卫泽轩厌恶异常,也不能直接翻脸。
黄世仁幸灾乐祸,“这回卫泽轩是撞到铁板上了,让他平时那么嚣张。”
“你也知道他平时那么嚣张,你以为他光凭着卫家的钱吗?”
黄世仁摸摸一头黄毛,“我知道卫家在政厅里有人,但人命关天的事,还是任主任的独子,他不死也得扒层皮下来。”
“把卫泽轩锤死容易,但他还有别的用。”
被解救的时候施沅早被浪头冲昏了,做了个又长又窝火的梦,以为自已还在备战考研同恶心室友争辩是非。
“明明是你抄袭我!”他闭着眼大声嚷嚷,激动太过迷迷糊糊把身子都直起来一半,又突然重重跌下去,一条修长有力的臂膀横过来撑住他,施沅终于醒了过来。
长而浓密的睫毛因为直而不弯上下打架,墨黑的瞳仁里一片茫然,两眼睁开又是熟悉的医院,他猛然不知今夕何年。
“怎么了,有哪儿不舒服吗?”
低沉悦耳的男声就在耳边,熟悉的声音也把施沅拉回现实。
“霖……霖哥?”
上一秒施沅还在迷糊,下一秒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小容呢!他怎么样了?”
卫泽霖宽慰他,“放心吧,他比你还先醒,任先生带他检查了全身,没什么事就带回家了。”
本来任先生是想等施沅醒过来答谢的,毕竟如果不是施沅护着,半大的孩子直面受海浪冲击,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没事就好。”
施沅捂着头,“霖哥,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了,你发了烧反反复复,后来好了还没醒,我找了中医给你诊脉,他说你思虑太多才睡了这么久,怎么?头不舒服?”
卫泽霖把他的手拿开用自已的覆了上去,
“好像是有点热。”
卫泽霖顺手按了床侧的护铃,他另一条胳膊还枕在施沅腰下,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卫泽霖几乎在半拥着他。
生病总是让人脆弱,施沅来到这个世界后和他相处最多的就是卫泽霖。
他看过原著,知道卫泽霖并不像表面那般温和有礼,他城府深、能忍让,但这份装出来的温柔此时也有些让他感动,不同于上次在医院醒来孤独的面对陌生的世界,这次大难不死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卫泽霖关切的目光。
施沅嘴巴张合小小的,漆黑的瞳仁渐渐覆上一层水光粼粼的薄膜。
可恶,不能在霖哥面前丢人,他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就怕里面流出来眼泪,本就的杏眼睁的溜圆,
“天啊,病人这是怎么了!”
刚进来的护士长快吓死了,施沅惨白的脸蛋配上一动不动的大圆眼睛,可不就像死不瞑目。
卫泽霖抽出胳膊,笑着对护士长解释,“他没事,调皮呢。”
护士长不信,亲自上前并指搭在施沅颈上。
施沅本想再装,但是冰冰凉凉的手指一碰就不自觉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别戳我。”
气得护士长哭笑不得,在他身上也重重戳了几下,“我看你活蹦乱跳的,现在好了就别再医院赖着了,你们年轻人恢复的快,手指头好好上药,几天就好了。”
卫泽霖听完站了起来,“那我去找医生开药,顺便办出院手续。”
施沅下意识想找手机,卫泽霖现在也不富裕,他不能总麻烦人家。
手一空才想起来好像已经摔了丢了,这档口卫泽霖已经走出门,施沅只好老老实实躺着,想着等买了新手机再把钱还给他。
确实如护士长所说,大夫只给施沅开了治手伤的药,吩咐要在家好好休养几天。
卫泽霖开车带他回去,难得大门口竟然有人在那儿等候他们。
这可真是稀奇,施沅看着这位年迈但强健的管家,他住进来这么久,见这位忙人却只有几面。
“霖少爷,先生叫我在这等你。”
施沅莫名其妙的看向卫泽霖,这位平时抬着下巴见人的管家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卫泽霖扶了扶眼镜,平静的说:“你住院的这两天,卫家出了一点事。”
管家心想:何止是一点,简直天翻地覆。
卫泽轩竟然真被抓进了警局,这次谁偏袒都不好使,*先生铁定了心要告他故意杀害未成年。
本来消息是瞒着的,*先生那边也不想让社会关注,没想到叫卫泽轩身边的人给捅了出去,各家报社网络平台争相报道。
现代网友那儿见过这种架势,【和平社会竟敢把人栓板子上挂船后边儿喂鲨鱼,这不是霸总小说里的桥段吗?】
【有钱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这样的人明天心气不顺不得炸了京都?】
【榆荚食品公司和轩轩饮品都是他家的,他不会投毒吧?】
……
网上众说纷纭,卫氏集团股票一路暴跌,短短一夜时间就蒸发了几十亿。
卫股东们都在闹,夫人愁的要死,偏偏糟心事不止一样……
再次进入那栋漂亮的小洋楼,外面的花开的依然烂漫,内里仍然糜烂乃至荒唐。
“卫铭!你个烂人,要是没有我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小破公司挣那三瓜俩枣,你现在的吃穿用度都是我和我父亲给你的!他老人家刚过世你就把戚玲那个贱女人生的贱骨头带进来,我忍了,我卫家不差那口饭。但她们呢?他们是谁!”
施沅一进门就发现厅里多了几个生人,卫母正指着卫铭的鼻子怒骂。
听到卫泽霖母子被人作践,他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在场的众人正在争执,没人搭理他,反倒是应该生气的卫泽霖一如既往的冷静,仿佛继母口中的贱女人骂的不是自已亲妈。
施沅又想起上次坐在同样的位置发生的事,他的自以为是让两人关系迅速降了冰点,想到他的感同身受于这位大佬并不需要,心里一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卫泽霖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立即想到上次自已冷落施沅的事,心中一悔,伸手小心的避过被包扎好的手指捏着他手腕劝慰:“难听的话不用在意,困顿之兽,看他们狗咬狗就行。”
这是卫泽霖头一次在他面前说出真实的看法,施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就是这样缺心眼,卫泽霖一句仿佛推心置腹的话就叫他放下了以前的芥蒂。
他们俩这边和和睦睦,厅里却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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