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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魅魔:丝绒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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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的巷子像条发霉的蛇,蜷在城市的褶皱里。雨水连下了半月,青石板路被泡得发涨,缝隙里钻出的青苔混着烂泥,踩上去滑腻得像裹了层尸油。巷子最深处的“林记制衣”藏在两栋危楼中间,木质招牌上的字迹被雨水泡得发黑,笔画间渗着暗红的霉斑,远看像溅在上面的血。门帘是块褪色的猩红丝绒,边缘卷着毛边,风一吹就贴在门框上,软塌塌的样子像剥下来的人皮,还沾着些米粒大的结晶,指尖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是干涸的血痂。

苏晚攥着母亲留下的旗袍碎片站在门口,碎片边缘还留着焦黑的痕迹——三个月前母亲的裁缝铺突发大火,消防队员扑灭明火后,只从废墟里扒出这么一小块布料。那是母亲最宝贝的老云锦旗袍,靛蓝色的底上绣着银线缠枝莲,如今却只剩巴掌大的一块,焦边下露出的丝线还带着淡淡的烟火气,混着雨水的湿气,闻起来像烧糊的头发。

“进来吧。”门帘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的针,顺着雨丝钻进耳朵里,“你要的旗袍,我能做。”

苏晚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开丝绒门帘。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却压不住底下混着的腥气,像是上好的胭脂里掺了新鲜的血,甜腻中带着铁锈味,呛得她喉咙发紧。铺子里没开灯,只点着两盏黄铜烛台,烛火昏黄,把满墙悬挂的旗袍照得忽明忽暗。那些旗袍全是深色的,墨绿、藏青、玄黑,领口袖口却都绣着繁复的缠枝莲,丝线是诡异的暗红色,在烛光下泛着油亮的光,像刚凝固的血还没干透。

柜台后坐着个穿黑色旗袍的女人,背对着门帘,乌黑的头发挽成精致的发髻,发间插着支银簪,簪头雕着朵缠枝莲,尖梢处闪着冷光。她耳垂上挂着两颗圆润的珍珠,灯光落在上面,却没映出烛火的亮,反而藏着些细微的血丝,像珍珠里裹了片碎指甲。

“林老板?”苏晚把旗袍碎片递过去,指尖碰到柜台时,才发现台面不是木头的,摸起来凉滑得像人的皮肤,还带着细微的纹路。

女人缓缓转过身,苏晚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张脸美得过分,眼尾上挑,唇色殷红,可皮肤却白得像纸,连唇下的痣都透着股死气。她接过碎片,指尖划过焦痕时,苏晚瞥见她的指甲缝里藏着暗红色的粉末,嵌在甲床里,像没洗干净的血。“这料子是三十年前的老云锦,”女人的声音软得发腻,吐字时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喘息,“当时南京云锦厂还没倒闭,这种靛蓝底银线绣,全市找不出第二块。不过我能复原,只是……”她顿了顿,舌尖轻轻舔过下唇,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在烛光下闪着冷光,“需要你的一点东西做‘引子’。”

“什么东西?”苏晚的手心冒出汗,攥着碎片的手指更用力了。母亲失踪三个月,警方查遍了老城区的监控,只拍到她走进这条巷子的背影,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是她找到的唯一线索——邻居说,母亲失踪前,常来这家裁缝铺。

女人笑了,眼角的细纹里似乎都浸着甜意,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盒子上雕着和旗袍上一样的缠枝莲,纹路里填着暗红色的漆。“一点你的执念。”她把木盒推到苏晚面前,“你越想找到母亲,旗袍就越合身,也越能帮你找到她。今晚把这个戴在身上,明天一早来取旗袍。”

苏晚打开木盒,里面铺着层猩红的丝绒,放着条细细的丝绒发带,边缘绣着微型的缠枝莲,针脚密得看不见线头。她伸手摸了摸,发带竟带着细微的温度,像刚从人身上解下来的,还留着体温。“这……”

“放心,”女人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像羽毛搔着耳朵,“只是帮你留住执念。等旗袍做好,你自然会明白。”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发带系在了手腕上。丝绒贴在皮肤里,不凉不热,却像长在了肉上,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她走出裁缝铺时,雨还没停,丝绒门帘在身后晃了晃,她隐约听见女人在说:“明天见,我的‘料子’。”

回到家,苏晚把自己锁在卧室里。这间房还保持着母亲离开时的样子,梳妆台上摆着她常用的胭脂,衣柜里挂着几件没做完的旗袍,空气中还留着淡淡的皂角香。她坐在床边,看着手腕上的丝绒发带,暗红色的缠枝莲在灯光下,竟像是慢慢在动。

当晚,苏晚做了个诡异的梦。她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猩红丝绒里,脚下的丝绒软得像沼泽,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只脚。西周飘着无数件旗袍,全是她在裁缝铺里见过的样式,领口都对着她,像一张张咧开的嘴,暗红色的缠枝莲在丝绒上蠕动,像活的藤蔓。

母亲就站在不远处,穿着那件复原的靛蓝云锦旗袍,银线缠枝莲在猩红背景里闪着光。可她的脸色惨白,嘴唇青紫,眼窝深陷,原本有神的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却对着苏晚笑:“晚晚,来陪我吧,这里好暖和。”

苏晚想冲过去,脚踝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无数根暗红色的丝绒线,从丝绒地里钻出来,紧紧缠着她的腿,线里渗出血珠,顺着皮肤往下淌,把白色的睡裤染成了红。“妈!”她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别碰她!”突然,穿黑色旗袍的女人出现在母亲身后,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剪刀,剪刀尖上滴着暗红色的液体,落在丝绒上,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她现在,是我的‘料子’。”女人的声音变得冰冷,没有了白天的甜腻,像冰锥扎在心上。

苏晚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贴在背上凉得刺骨。她大口喘着气,伸手摸向手腕——丝绒发带变得滚烫,像缠在皮肤上的烙铁,烫得她差点叫出声。她想解下来,手指却被发带粘住了,丝绒和皮肤连在一起,扯动时传来撕裂般的疼。她打开台灯,凑近镜子一看,发带边缘处隐约浮现出缠枝莲的纹路,纹路里渗着淡淡的血丝,像从皮肤里长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苏晚顾不上洗漱,揣着母亲留下的银色剪刀就冲出了门。雨还在下,巷子更滑了,她摔了两跤,膝盖磕在青石板上,渗出血来,可她顾不上疼,满脑子都是梦里母亲的样子。

冲进裁缝铺时,女人正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根银针,穿着暗红色的线,针脚在黑色的布料上绣出缠枝莲的雏形。柜台中央摆着一件崭新的旗袍,和母亲失踪前穿的那件一模一样,靛蓝的底,银线缠枝莲,可领口的银线却泛着些暗红的光,像是掺了别的丝线。

“来了?”女人抬起头,笑容依旧甜美,“试试吧。穿上它,你就能看到母亲在哪里了。”

苏晚走到柜台前,指尖碰到旗袍的布料,凉滑得像人的皮肤。她犹豫着穿上,布料贴在身上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从领口钻进来,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的皮肤,沿着血管往骨头里钻。她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嘴唇青紫,眼窝深陷,和梦里的母亲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旗袍领口的缠枝莲纹路正在慢慢蠕动,银线里的暗红越来越明显,像血在丝线上流动,顺着脖颈往上爬,快要缠到下巴了。

“看到了吗?”女人走到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桃木梳,梳齿上缠着几根乌黑的头发,发丝里还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她的声音贴在苏晚耳边,带着甜腻的热气,“你母亲就在这里,在旗袍的每一根丝线里。她的执念太强,舍不得离开你,我只是帮她‘留下来’了,让她永远陪着你。”

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她猛地扯下旗袍,布料却像粘在了皮肤上,每扯一下,就有一阵撕裂般的疼传来,皮肤被带下细小的血珠,落在旗袍上,瞬间被丝线吸收,银线里的暗红变得更鲜艳了,缠枝莲的纹路也更清晰了,甚至能看到纹路里藏着的细小纤维,像人的头发。

“别挣扎了。”女人的声音变得冰冷,没有了一丝温度,“从你戴上发带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我的‘料子’。每个来我这里做旗袍的人,都会把自己的执念和灵魂交给我,这样做出的旗袍,才会有‘生气’,才会永远不会旧。”

苏晚想跑,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铺子里的旗袍突然动了起来,从衣架上飘下来,围在她身边。那些暗红色的缠枝莲纹路在烛光下蠕动,领口张开,露出里面深色的衬里,像一张张要吞噬她的嘴。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火灾——母亲的裁缝铺起火时,邻居说看到一个穿黑色旗袍的女人从后门走出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木盒。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场火灾根本不是意外,是这个女人为了抢夺母亲的“执念”,故意放的火!

“你是魅魔!”苏晚的声音发颤,她在母亲留下的古籍里见过关于魅魔的记载——它们靠吞噬人的执念和灵魂生存,最喜欢用丝绒和布料做媒介,把人的灵魂困在衣物里,让灵魂永世不得超生,而衣物则会因为吸收了灵魂,变得越来越“鲜活”。

女人笑了,这次的笑里没有了甜意,只剩下冰冷的恶意。她耳垂上的珍珠突然裂开,里面流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淌,渗进黑色旗袍的领口,把缠枝莲的纹路染得更红了。“总算反应过来了。”她伸出手,指尖的暗红色粉末落在柜台上,留下一个个小血点,“不过太晚了。你的执念己经被我吸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个时辰,太阳升到正中央,你就会变成一件新的旗袍,挂在我的铺子里,和你母亲作伴,等着下一个‘客人’。”

苏晚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变得越来越轻,像要飘起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正在慢慢变得透明,皮肤下的血管变成了暗红色的丝线,顺着手臂往上爬,和旗袍上的缠枝莲融为一体。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消散,耳边开始响起细碎的声音,像是无数个人在说话,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在喊着“救我”。

就在这时,她的手碰到了口袋里的东西——是母亲留下的银色剪刀。这把剪刀是母亲的嫁妆,据说是外婆传下来的,剪刀柄上刻着“驱邪”二字,母亲说过,这把剪刀能剪断“不干净”的东西。

苏晚猛地掏出剪刀,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缠在身上的旗袍剪下去。剪刀尖碰到丝线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像是金属在烧红的铁上划过。暗红色的丝线被剪断,里面渗出大量的暗红色液体,像血一样溅在地上,落在柜台的黑色布料上,布料瞬间就被染透了,还冒着细小的白烟。

“啊——!”女人的惨叫突然响起,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她的黑色旗袍开始裂开,从领口一首裂到下摆,露出里面猩红的丝绒,丝绒里藏着无数张扭曲的脸,有老人的,有小孩的,还有母亲的脸——那些都是之前被她吞噬的灵魂,此刻正从丝绒里往外挣扎,五官扭曲,嘴里发出无声的嘶吼。

“你敢毁我的‘料子’!”女人的头发突然变得很长,像黑色的藤蔓,从发髻里钻出来,朝着苏晚缠过来。发丝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液体,落在地上,瞬间就长出细小的缠枝莲,根茎钻进地板缝里,疯狂地生长。

苏晚举起剪刀,对着扑过来的头发剪下去。银剪刀碰到发丝,发出“嗤”的一声,黑色的发丝瞬间就断成了两段,断口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滴在地上。她趁机冲到女人面前,对着她的发髻剪下去——发髻散开,无数根黑色的丝线从头发里掉出来,每根丝线上都缠着细小的灵魂碎片,在烛光下像闪烁的星星,碎片里还能看到模糊的人脸。

女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水汽一样慢慢蒸发。她尖叫着,声音越来越尖,最后变成一阵风,吹得铺子里的旗袍剧烈晃动。她的身体融化成一滩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柜台往下淌,渗进铺子里的地板缝里,那些刚长出来的缠枝莲瞬间就枯萎了,变成了黑色的粉末。

苏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的丝绒发带己经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缠枝莲印记,像个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疤。她的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透明的指尖也变回了原样,只是皮肤依旧很白,透着股不正常的气。

铺子里的旗袍失去了“生气”,变得干枯发黄,布料像被风吹了几十年的旧布,一碰就碎成了片。那些从丝绒里出来的灵魂碎片,在烛光下慢慢聚成一团,变成了无数个小小的影子,朝着苏晚鞠了一躬,然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它们终于得到了解脱。

苏晚扶着柜台站起来,走到女人坐过的位置。柜台下的抽屉不知何时自己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本黑色的账本,封面上绣着暗红色的缠枝莲,和旗袍上的一模一样。她翻开账本,里面记录着每个“客人”的名字、地址和执念:“李梅,执念:寻找失踪的女儿”“王强,执念:报复出轨的妻子”“张兰(苏晚母亲),执念:保护女儿苏晚”……最后一页上,写着苏晚的名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执念:寻找母亲——己解除。”

账本的最后几页,还夹着几张照片,都是穿着旗袍的女人,笑容甜美,可眼神里却没有任何光彩,像提线木偶。其中一张照片上的女人,穿着和苏晚身上这件一模一样的靛蓝云锦旗袍,眉眼和母亲有七分像——那是二十年前的母亲,年轻漂亮,手里拿着的,正是苏晚现在握着的银色剪刀。

苏晚把账本和地上的旗袍碎片一起收起来,走到烛台前,点燃了它们。火焰是诡异的暗红色,像燃烧的血,没有烟,只有一股浓郁的檀香,混着淡淡的腥气,慢慢消散在空气中。火光中,她似乎看到母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穿着那件完好的靛蓝云锦旗袍,笑容温柔,对着她挥了挥手,然后慢慢消失在烛光里。

天快亮时,苏晚走出了裁缝铺。雨己经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在巷子里,驱散了连日的阴冷。她回头看了一眼“林记制衣”,木质招牌上的“林记”二字己经掉了,只剩下“制衣”两个字,在阳光下泛着死气。

第二天,老城区的居民发现,巷子最深处的裁缝铺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空旷的空地,地上长满了暗红色的野草,草叶上缠着细小的丝绒线,像没拆干净的线头。有人想把野草拔掉,手指碰到草叶时,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疼,还渗出细小的血珠,从此再也没人敢靠近这片空地。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家新的裁缝铺正在装修。店铺开在新城区的商业街,门帘是块崭新的猩红丝绒,没有一丝磨损,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招牌还没挂好,不过工人己经在刷漆了,隐约能看到“晚记制衣”西个字,字体和之前“林记制衣”的一模一样。

傍晚时分,铺子里亮起了烛光,柜台后坐着个穿黑色旗袍的女人,乌黑的头发挽成精致的发髻,发间插着支银簪,耳垂上挂着两颗圆润的珍珠,指甲缝里藏着暗红色的粉末,像没洗干净的血。她手里拿着根银针,穿着暗红色的线,正在黑色的布料上绣缠枝莲,针脚密得看不见线头。

门口站着个年轻的女孩,手里攥着一件旧旗袍的碎片,眼神里满是焦急。“老板,”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妈妈失踪了,我听说你能复原旗袍,还能帮我找到她……”

女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和苏晚一模一样的脸,嘴角勾起甜腻的笑容,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在烛光下闪着冷光。“进来吧。”她的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的针,“你要的旗袍,我能做。”

门帘缓缓落下,遮住了铺子里的烛光,只留下一丝猩红的光,像渗在门缝里的血。铺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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