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为天下贵的‘贵’。”苏小寅几乎是不假思索，立刻便给出了答案。
汪海源瞥了一眼书中的内容，又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一脸认真的苏小寅，随后将手中的《道德经》放回了立柜。
再次抽出一本品相最好的《鬼谷子》，随意翻开一页，接着问道：“《鬼谷子》第七章第十句话的第一个字，是什么？”
“诸侯之交，孰用孰不用的‘诸’字。”
苏小寅再次脱口而出，速度之快，仿佛连一秒钟都不需要。
汪海源略带吃惊地看了看苏小寅，又随手抽出一本书。
“《三十六计》中的第二十四计，是什么？”
“假道伐虢（guó）。两大之间，敌胁以从，我假以势。困，有言不信。”
苏小寅的回答依然迅速而准确。
“那这本《论语》的最后一篇的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汪海源继续追问。
“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
面对苏小寅一连串无需思索，便能秒回自已的问题。
汪海源盯着他那张认真又轻松自信的脸庞，双眼不知何时已经眯了起来。
苏小寅注意到汪海源正凝视着自已，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
却并未如他所料，露出大吃一惊或者啧啧称奇的表情。
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他眉头微蹙，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他过目不忘的秘密，除了已故的爷爷，便只有挚爱的女朋友知晓。
若换作普通人，目睹自已如此惊人的能力，怎会如此淡然处之？
汪海源的反应，实在令他费解。
苏小寅心中念头急转，试图揣测两人的真实意图。
此时，一直被吸引的孔治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些古文书你早已烂熟于心，自然不能证明你具备过目不忘的能力。除非……你能完成我的题目。”
言罢，他快步走到椅子旁，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报纸，迅速展开。
他捏着报纸的两个角，在苏小寅眼前一晃，时间之短，不足五秒。
随后，他转身背对苏小寅，动作娴熟的将报纸重新折叠起来。
苏小寅的眼神渐冷冷，凝视着孔治上的背影，从中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恶意。
五秒之内记住一份报纸两个版面的所有文字，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这位年轻官员的挑衅，显然是在故意为难他。
“现在，你能否告诉我，刚才那份报纸上，一共出现了多少个上下的‘上’字？”
孔治上转过身，手中的报纸轻轻扇动，带起一阵微风。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得意，嘴角微微上扬，挑衅地看着对面眉头紧锁的苏小寅。
汪海源则悠然走回苏小寅对面，重新坐下，脸上挂着微妙的笑意。
苏小寅凝视着对面等待答案的两人，他微微闭眼，那份报纸仿佛一张高清照片，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片刻后，他凝视着孔治上那阴险的笑容和不屑的眼神，大声给出了答案：“16个。”
孔治上听到苏小寅的回答，眼皮微微一跳，脸上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哈哈……不好意思，你答错了。那两个版面实际上只有15个‘上’字。”
苏小寅端起桌上的茶碗，轻抿一口，目光紧紧盯着孔治上。
他再次肯定说：“16个，我们可以现在就一起来数一数。”
“好，那就让我来揭穿你所谓的过目不忘的谎言！”
孔治上说完，走到桌前，开始摊开报纸。
苏小寅见状，迅速站起身，将桌上的茶碗一一收到桌子边缘，以免妨碍接下来的行动。
“汪局，您知道，我的名字中有‘上’字，我在来新宁县的动车上，无聊时已经数过不下3遍，确实是15个。不信的话，咱们可以再数一次。”
孔治上一手压着报纸的一角，看了眼铺平在桌上的报纸，有些恭敬地对着身边头发花白的汪海源说道。
“呵呵……小孔，你也真够无聊的。不过，这也正好应了今天的局面，算是无心插柳吧。”
汪海源看了一眼桌上的报纸，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去数的意思。
“如果你还不死心，那就自已数吧！”
孔治上看着站在桌子对面的苏小寅，揶揄了一句，眼神示意他自已去数。
“不用数了，就是16个。除了报纸内容中的15个‘上’字外，你手指下的报纸边缘，还有一个手写的‘上’字。”
苏小寅自信满满地说完，把目光落到了孔治上压在报纸一角的右手大拇指上。
孔治上面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自信的苏小寅。
他手指下确实压着一个‘上’字，那是他无聊时随手写下的。
刚才在给苏小寅展示报纸的时候，他故意用手指遮挡了这个字。
他原以为，只要看不到，就算苏小寅真能过目不忘，那他也会稳赢。
然而，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苏小寅竟然连这个被他从头到尾，都遮挡的字也知道。
孔治上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看向苏小寅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就在这进退两难、僵持不下的时候，汪海源嘴角一笑。
他随意捻起报纸的另一角，直接将报纸的一侧掀卷了起来，盖住了孔治上的手。
“好了，游戏就玩到这里。现在开始干正事吧。”汪海源的话语打破了僵局。
“好的，好的！”
孔治上闻言如释重负，快速将桌上的报纸胡乱揉成一团，一把塞进公文包内。
苏小寅见对面两人又开始了调查，也不再纠结那最后的答案，同样坐了下来。
“我问，你答！”
孔治上的神色尴尬而又慌乱，但转瞬之间，他又恢复了官员那严肃而冷峻的面貌。
“好！”苏小寅双手稳稳地放在桌子上，腰杆挺得笔直，朗声回应。
“你是怎么作弊的？”
孔治上一手紧握着笔，笔尖如同利剑一般，直指对面的苏小寅。
他的问题直接而犀利，语气中充满了审讯的意味，仿佛苏小寅就是一名铁证如山的罪犯。
苏小寅原本正聚精会神地等待着询问，然而这个问题，却如同一块突如其来的巨石，猛然间砸中了他的心湖。
他的浓眉瞬间紧蹙，整个人腾地站了起来。
身下的椅子在他的动作下，直接被推了出去，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随即所有情绪转化为愤怒。
“首长，我没有作弊，你这样问不对！”
苏小寅有些生气的脱口而出，面色难看至极，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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