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预感到什么，连忙翻了翻剩下的报纸。
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句话，有多家报纸引用。
已经有了成为“流行语”的趋势。
唐文往后一躺，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看见，自己旗下的启点中文网，以后将要大肆引用这句话了……
算了，中二就中二吧。
这年头，鸡汤不像后世一样惹人嫌。
是有一定正面意义的。
车子缓缓穿过记者群，直接开进了《犯罪都市》的片场。
唐文会接受采访，但不会按照记者们想的来。
女保镖兼助理，下车和记者一番沟通。
记者们答应，报道的时候，一定会带上《犯罪都市》的片名。
剧组门前的空地上，唐文面对记者。
“请问唐文导演，你是否觉得身价已经超过了李泽凯先生呢？”
唐文：“媒体公布了我的身价有50亿，请问李泽凯是多少？你们比一下就知道。”
没有正面回答。
福布斯曝光李泽凯是7.8亿美金。
换算民币的话，要比唐文多十几亿。
“李泽凯的身价在缩水，你的身价却在飞速上涨，你认为需要多久能彻底赶超他？”
唐文摇头：“如果我没记错，李泽凯是李家成的二公子吧？李家的产业有他一份，而我可没有家产继承。”
看似没什么问题，只是在诉说客观事实。
但香江的记者可不这么想，他们兴奋起来，有人抓起电话打回报社，抢新闻：“快！我说你记，大新闻——唐文导演，不屑与李泽凯争锋，剑指李半城！”
唐文：“……”
好好好，搞事情这一块，还得看你们香江记者啊。
采访现场混乱了两分钟。
他点了留着波浪长发的女记者提问。
“唐总，我是您的歌迷，您觉得您需要多久才能超越李家成？”
唐文：“问这种问题，我怀疑你是假歌迷。”
“拜托拜托，回答一下嘛～”女记者当众撒娇。
唐文摇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不是他灌鸡汤，是实在不好回答。
不管心里怎么想，总不能说，“我看他如插标卖首之辈，你且温酒”吧？
女记者捧道：“唐导不愧是才子，讲话好有学问，但能不能解释下，这话什么意思？”
唐文看了眼她乱晃的上半身：……你肯定是特招进的报社吧？
闹闹哄哄半个多小时。
采访终于结束了。
了解港媒的张劲凑过来，提醒唐文：“唐导，他们没什么节操的，明天可能会乱写。”
后者拍了拍前者的肩膀：“明天？相信我，他们今天就会乱写！”
“那～”年轻的张劲，眼中难掩担忧。
对面可是李家啊。
香江首富、亚洲首富。
“走，带我认认咱们剧组的人。”
唐文开始接管剧组。
“唉，大导演来了，又要重新磨合，不知道他是什么风格。”
“听说很快的。”
“那我们不是惨了？”
“……”
休息室里，费项没有理会外面的嘈杂，专心地对着镜子练习普通话台词。
他普通话其实讲得还行，但有口音。
如果演一位大人物，没什么问题。
但饰演从底层爬上来的扫黑队长，就不太合适了。
会让观众出戏。
费项不想用配音，便下功夫苦练。
他语言天赋不错，人也沉得下心。
“费项老师，这是明天的通告单。”
“谢谢你，马克。”
唐文刚好来找费项，走过来笑着问：“费项，你记名字很厉害啊。”
“唐导，好久不见。”
白天，唐文没有立刻接手拍摄工作。
他在剧组里走访了一大圈，和摄影、灯光、剧务等各组的负责人，谈了话。
到了傍晚，又开始见主要演员。
《犯罪都市1＆2》纯粹是扫黑。
主要演员不多。
费项的扫黑组长，在香江某些区域的，正式职务名字，叫作【反三合会行动组】
在电影中，被改成了【反黑行动组组长】
他的上司，是【反黑主管】
扮演者是一身正气的打虎英雄——丁海风。
反黑组组员，费项的搭档，扮演者是刘徳华推荐来的人——林嘉栋。
几位黑帮头目，唐文没有在内地找人，香江这方面人才很多。
剧组直接用了几位恶形恶状的武行来演。
其中包括戏份最多，老婆被霸占的本地黑帮头子，由金牌配角林樰出演。
名义上是客串。
实际上唐文给的钱，远超他的出工天数。
他的美女妻子，由韩方SJ娱乐推荐女星出演。
SJ方面非常配合，横竖就是一个配角，干脆把旗下最出名的，年纪合适的女演员名单都列了出来，任由唐文挑。
不过是几天的戏份，档期的事儿好说。
美国银行发话让三星、SJ，与唐文合作，命令出乎意料的好使。
这也能看出来，韩国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其实面对公司根本毫无自主权。
金喜善第一个被pass。
全智贤模样不错，但脸蛋攻击性十足，演“野蛮女友”合适。
演个被不敢反抗的妻子，不太有说服力。
唐文在韩彩英、李孝利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了李孝利。
后者目前没什么影视代表作。
又和唐文在活动中见过面，算是熟人。
韩彩英早已因为《蓝色生死恋》大火，把人拉过来强行演一个卖弄性感、无力反抗、夫目前的黑老大夫人。
属实有点欺负人。
在韩国喜欢她的人不少，别到时候搞出什么粉丝抵制电影的事件来。
没选宋慧乔也是这个原因。
而李孝利唱跳组合出身，正要转战影视，能演唐文的电影，是个不错的起点。
模样方面，她笑起来足够动人，颇有感染力。
象牙色的皮肤，身材曲线性感，挺符合人物。
剩下的反派角色。
从内地来的过江龙黑老大，给了胡婧、曾梨推荐来的同班同学陈明浩。
这人的单位在国家话剧院。
演技方面不用多说，演黑老大绝对绰绰有余。
人物贴合度方面。
183的陈明浩，身材健硕，一身黑色风衣，半长头发，络腮胡，配上狠厉的眼神。
压迫感扑面而来。
站在1米9多的费项面前，气场丝毫不输。
这样的黑老大，一个人挑十倍数量的敌人，才有说服力。
除了有点过于有型，可能会导致部分女观众三观跟着五官走，别的没什么毛病。
唐文特地为他改了结局。
不会让他死，只会把他关起来。
万一，有第四部呢？
这样的黑老大，手下的小弟自然不能弱了。
设定中有两个人，一个光头敢打敢冲，一个精明能干。
光头角色，唐文第一个想到的是徐进江，不过，这位气场太强，地位也不低，不适合拿来做小配角。
张伟建也没可能，男一请他还差不多。
其他的，什么包备尔，压根不会考虑。
其实唐文还合作过一位，适合光头气场强的演员。
《征服》里面的局长石照琪。
脱下那身正义的服装，眉头一拧，眼神一横，比孙宏雷更像黑老大。
但是吧，同样的问题，气场太强，喧宾夺主。
选角色的时候，唐文想来想去，两个黑道配角，光头角色给了《征服》里的吴天，也就是零点乐原主唱——周小鸥。
另一个请了香江本地的演员“乌鸦哥”张耀阳。
别的不说，这一阵容，唐文非常满意。
比什么韩版的演员阵容，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
可以说，选完角色，签好合同，这戏就已经成了一半！
而且，这些人的片酬，还一个比一个便宜。
稍晚些时候，韩国，SJ经纪公司。
看到唐文选择李孝利作为女主演的邮件，吃惊的同时，倒也松了口气。
唐文没有仗着美国人和总公司的权势，直接要走公司最红的金喜善，有点出乎他们预料。
SJ面对唐文是弱势方，但他们估计以后少不了和唐文打交道。
于是，特意开会讨论此事。
有人觉得是唐文行事有分寸。
认为，唐文对SJ是尊重的……
但有人提醒道：“李孝利和唐导，好像共同出席过活动吧？”
这句话，很快被证实。
不久前，唐文的韩国行，李孝利曾为他助演。
屋里的人纷纷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唐文风流！
真正的原因找到了。
“李孝利是个性感的女人。”
“要我说，宋慧乔小姐更加漂亮”
“不不不，彩英更美”
“……”
“你们这些混蛋，够了！选妃吗？赶紧去通知李孝利。
给她一周，不，十天的档期，让她务必和唐文导演，打好关系。
告诉她，这次的收入，公司就不抽成了。”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
全程没有人询问李孝利的意见。
李孝利：“诶？去香江？为什么？我下面还有演出呢！”
“现在没有了，会有别的艺人替你去。公司给你十天的档期，去拍唐文导演的戏，算上来回时间，你可以离开十二天……”
“唐文导演找我拍戏？”李孝利红唇微张，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确定吗？可是，怎么会轮到我？”
“具体原因你自己想，公司社长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社长？”李孝利感觉不妙。
来通知她的男人，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冰冷：“这次去，你一定要想尽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和唐文导演搞好关系！”
李孝利整个人僵住。
这句话的意思，作为韩国艺人，可太懂了。
其实，SJ的会长，并没有下这么绝对的命令。
毕竟他在韩国娱乐圈，也是龙头级的人物。
送旗下艺人去别的导演床上，好做不好说。
外界知道，肯定骂声一片。
可是，作为会长亲自发话。
中间人都想完美执行命令，讨会长开心。
经过两层传导下来，层层加码！
最后来通知李孝利的中层，言语之中，便再没给李孝利留半分退路。
“如果我做不到呢？”
中层男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她身后：“何必呢，那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李孝利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回头也知道，他嘴里的大家，还有后面的成宥利。
和之前团里的其他姐妹。
卑鄙！
但这就是韩国娱乐圈啊。
“欧尼？”
中层男走后，成宥利从后面抱住李孝利。
“没事，是唐导的新电影找我，很好的机会。”
后面的姑娘没说话。
刚才的话，她听到了。
过了一会，才充满沮丧地说：“唐文导演为什么也这样？为什么也是这种人？”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孝利，她转过身：“你觉得唐文导演，知道这回事吗？”
“诶？那为什么要姐姐你去？公司明明有其他更出名的女演员啊？”
李孝利摇摇头，身为当事人，她脑子有点乱。
出发的时间是明天。
成宥利泪眼婆娑地帮她收拾行李。
李孝利只好反过来安慰她：“不论怎么说，唐文导演都是大美男！我不吃亏的，再说，能不能行还不一定呢。”
成宥利张嘴想要反驳，但不论怎么说，感觉都不合适。
这种事，总不能说姐姐一定行吧？
那成什么意思了？
嗫喏半天，她才哼道：“姐姐那么美，他应该对你一见钟情，然后拼命把你保护起来才对！”
李孝利无奈一笑，捏了捏她滑腻的脸蛋，上车离开。
香江。
当晚，唐文包了一家档次中上的酒店请客。
宁昊拿着大喇叭宣布了这一消息，剧组上下一片欢呼。
武行那边声音最大，鬼哭狼嚎地喊着唐导大气，不愧是压下了李泽凯的男人！
晚上喝酒。
不出意外，唐文遭到“围攻”。
一帮男人，一个个都很能喝。
唐文虽然不怕，也不想把酒当水喝。
干脆拉了反派组三个人，给自己挡酒。
这一下，热闹了。
正派、反派杠上了。
连武行都被拆成两拨，对着拼酒。
热热闹闹喝到凌晨，众人才散场。
剧组演员放假。
唐文带着宁昊三个，复盘这些天拍的素材。
宁昊到底有些导演天赋，按部就班地拍，不满意就重拍，不追求速度的情况下。
已完成镜头没什么毛病。
场景大多比较简单。
凡是多人大场面，或者激烈冲突的戏，他都没碰。
张劲、吴鲸也有东西在身上。
三位反派，在他们的训练下，动作干净凌厉。
找找奔着人的要害去的。
隔着屏幕都让人感到心惊胆颤！
“不错不错，你们仨都能吃导演这碗饭！”唐文拍了拍宁昊的肩膀。
“有您这句话，这段时间值了！”
花半天时间，摸清楚了剧组进度。
下午，唐文叫人买了上百杯饮料，几百份菠萝包，带着去《功夫》片场探班。
时间有点紧。
赶到香江邵氏影城，已经是五点多了。
但不来不行，《功夫》的主要取景地在魔都影视乐园，不在香江。
过两天，《功夫》剧组就要转移。
来到拍摄场，一进门便看见，周星驰在骂斧头帮帮主。
过去听了两句。
发现是这哥们在繁忙的拍摄中，抽空吐了个烟圈，被周星驰逮住了。
周星驰对角色要求很高，在片场说一不二，脾气不小。
“制片人，唐文导演来了！给大家带了饮料和点心！休息20分钟。”
周星驰命人吩咐完，主动迎上来，挤出个并不好看的微笑。
“卡在哪儿了，这么着急上火？”
一切顺利的话，周星驰不可能这么骂人。
“群演跳舞不齐。斧头帮的踢踏舞，是电影前期的灵魂场面……”周星驰带着唐文参观片场。
斧头帮是群演，除了前排有些舞蹈功底的人，跳得像模像样，后面人跳不齐太正常了。
唐文拎起一把斧头来，重量意外的压手，挥舞了一下，更是发现“柄重斧头轻”。
他看向周星驰，后者解释道：
“本来用的是真斧头，但是太重了，根本挥不齐。用道具呢，又轻飘飘的，气势弱很多。最后在木头斧柄里灌了铅。这样更好发力。”
休息时间过去。
踢踏舞第十七次开拍。
然后，NG。
接着是第十八次、十九次……一口气拍了近一个小时。
前排的斧头帮老大，脸都白了，腿直打颤。
周星驰才喊停。
但喊停归喊停，过是没过。
周星驰脸色铁青，周围人大气儿都不敢喘。
唐文看着地面，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找到周星驰：“重新训练演员，太耽误功夫了。地上铺木板吧，这样收音效果更好。”
“声音大了，不是更乱？”
“让后期根据画面，逐帧拉齐。”
周星驰眼睛一亮，马上叫人去准备。
晚餐前，拒绝了周星驰的挽留。
只是临走前，嘱咐周星驰让他多照顾陈?，用玩笑似地语气说：“要是她演得不好，看在我的面子上，少骂两句。”
星爷摇头失笑，亲自送唐文上车离开。
没错，《功夫》的女主角，不是黄圣衣，是陈?。
陈?在《那人那山那狗》中饰演的侗族少女，展示出清纯的一面。
黄圣衣在周星驰心里，模样更胜半分，但是到了比演技的环节，高下立判。
陈?的演技完全碾压黄圣衣。
而在如今的剧本中，女主有更多戏份。
比如，她和包租婆是有师徒关系的。
在斧头帮袭击猪笼城寨时，曾短暂出手相助……
故事线、人物线更完善。
“杨总晚上都请了谁？”
唐文拒绝周星驰的晚饭邀请，是因为提前答应了杨受成。
“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啦！”
霍文希说了几个人名，全是英皇的艺人。
地方是家私房菜馆，杨受成带着twins、谢挺锋、容祖尔……在门外等。
唐文快走两步迎上去，双方客套着走进包厢。
“《无间道3》的首日票房出来了，唐导还不知道吧？”
“是吗，有多少？”
杨受成暗自感慨：这种收获时刻都不在意，唐文的身价真不是一般电影人能比的。
“宝岛那边首日1140多万，香江这里，打破了今年的开画记录，票房超过了400万。内地就更厉害了，单日破千万！”
唐文点点头，明白杨受成说的宝岛票房，肯定是用新台币算的。
换算过来，还不如香江票房高。
估计和影院开画数量不足有关系。
“不错的开局，日韩那边谈的差不多了，希望能大卖，共同发财。”唐文举起杯。
杨受成等人，连忙举起酒杯。
英皇请吃饭的目的很简单，一方面是联络感情，让唐文和英皇的艺人熟悉熟悉。
另一方面，眼看《无间道3》搞完了，杨受成迫不及待想要开启新的合作。
不过，他做事老道，并不心急。
席间，twins站起来频频敬酒，眼神勾人，想要进步的心溢于言表。
喝酒归喝酒，对她俩邀约去海上游玩的邀请，却婉拒了。
这俩没一个省油的。
搞不好现在都有男朋友，唐文不想碰。
“哇！她俩你都看不上，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你这么下去，杨总都要怀疑你的风流名气是假的了。”霍文希送唐文回酒店，上了车，开始吐槽。
唐文打开车里的前后隔断，给了她一个眼神。
霍文希翻个白眼，扎起马尾，顺从地低下头开始忙活。
晚餐喝了不少酒，醉难醉，可微醺的飘飘然是有一些的。
这时候，往靠背上一靠，别提多惬意；额。
没一会手机响起来，是剧组助理打来的：“唐导，我们接到李孝利小姐了。”
“好啊，麻烦你们安顿好她。”
“呃”，对面似乎有些为难，过了几秒才压低声音说道：“她说，她接到的公司指示，除了来拍戏，还要做您的生活助理。”
唐文嘴角一抽：韩国娱乐圈，这么直接？
“送她过来吧。她吃饭没有？让酒店送点吃的。”
“真是，对外国女人就怜香惜玉！我的那些艺人差在哪儿了？”
唐文再次堵住她的嘴。
霍文希给了他一个更大的白眼。
嗯，这次可能不完全是出于她的本意。
到酒店，过了一个小时，唐文才见到李孝利。
“香江迪士尼乐园开工了，去机场的路上更容易堵了。”剧组助理送低着头的李孝利进门，解释了一句。
“辛苦了。去吃点夜宵吧，回头把发票给财务。”
“谢谢唐总。”
剧组助理关上门，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李孝利低着头，扶着行李箱，拘谨地站在门口，一副非常别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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