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厂。
赵氏风风火火找到谷田,一把将木匣子塞进他怀里,“以后挣钱自已收着,不用交给我,娘没有,守不住这钱财。”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赵氏忙低头擦拭,“你爹指望不上,你以后跟紧你姐知道不?”
谷田抱着木匣,望着赵氏红肿的眼睛和松散的发髻,沉默良久才开口,“娘,你搬县城住吧。”
赵氏伸手捋顺头发,“也行,去你姐家住几天,免得看你爹糟心。”
“不用,去年我在县城买了铺间子,不是很大,本打算今年租出去,你若过去便帮我卖糕点吧。”
“什么,你买铺子了?”赵氏惊讶的声音骤然响起,“你哪来的钱。”
谷田就第一年挣得少,随后两年逐渐上涨,谷栗不让他把钱都上交,所以谷田每月只给赵氏一两银子。
他偷偷观察赵氏神情,见她并没因谷老二外面有人而伤心,才勉强放心。
接话道,“我姐借给我的。”
赵氏闻言松了口气,“你姐的钱没事,你可记住了,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知道不。”
“哎呦,娘,你想哪去了。”
赵氏被儿子一打岔,气消了大半,拉着谷田的手兴奋道,“走咱们进城看铺子去,你那铺子多大?”
“我姐旧铺子的一半。”
“你这孩子就是傻,咋不让你姐多出些,买个大的........”随着二人离开,声音渐渐消失。
赵氏因第一胎生的是傻子,在谷家几十年抬不起头,本以为夫君能体谅,谁知冷嘲热讽不断。
谷老二是窝里横,外面大事小事全靠她解决。
赵氏和他那点夫妻情分,早在点点滴滴中磨没了,如今谷栗恢复正常,谷田又能挣钱养家,她谁都不惯着。
赵氏当天便收拾行李,搬去谷田铺子,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谷田买铺子这种小事并没引起过分关注。
谷田的铺子不是很大,但朝向特别好,阳光充足铺子里一点都不潮,后院带个两间卧房和一间灶房,生活起居完全不成问题。
赵氏搬进县城后,谷田也将行李搬了过来。
他按照麦粒香风格,将铺子装修好,小厮每天将糕点送过来,赵氏什么也不用做只管卖就行。
谷田拿的是成本价,挣得都归自已。
这段时间可把赵氏潇洒坏了,不用做一家子的饭,不用伺候谷老二,不用管公婆,天天有进账。
关了铺子还能去街上逛逛,日子别提多美了。
永安村,谷家,饭桌上。
谷老二看着大哥一家有说有笑,心里不是滋味。
埋怨赵氏不懂事,自已躲清静去了城里,爹娘岁数大了也不知回来照顾。
还有谷田这儿子算是白养了,和他娘一样不知轻重,买铺子这么大事也不和他说一声。
饭桌上,谷老头瞥了眼孤家寡人的老二,沉默地放下筷子。
他本想开春房子建完再说分家的事,哪知老二闯这么大的祸。
树大分叉,儿大分家,是该将此事提上日程了。
就在他要开口说时,耳边响起一声惊呼。
“你怀孕了?”丁氏兴奋声音,硬生生将谷老头的话怼了回去,他抿了抿唇看向胡妮。
总不能在得知孙媳妇怀孕第一时间分家吧,算了,改天再说吧。
胡妮怀孕在谷家可是大事,丁氏什么都不让她干,甚至糕点厂都不让她去,生怕抻到。
当赵氏知道胡妮怀孕,第一时间找到谷栗。
“你和娘说,到底你俩谁有问题,为何成亲三年还没怀上。”
谷栗被问得脸通红,“娘,这事急不来。”
赵氏闻言气得半天找不到话,她起身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两眼,见没人又快速走回来。
手指狠狠点在谷栗额头上,小声道,“谢忱是个有本事的,保不齐会纳妾,你不趁现在多生几个,怎么保住地位。”
谷栗闻言心咯噔一下,她生活在永安村身边都是一夫一妻,加上前世的生活环境,她真没往纳妾上想。
赵氏见她失神,便知这孩子考虑不周,于是拉着她的手劝道,“听娘的,趁年轻多生两个男孩,就算他纳妾,你以后也有倚仗。”
谷栗思绪回笼,笑道,“娘,你想哪去了,我又不是闺阁女子,要靠夫君娇养,你可别忘了,麦粒香所有糕点都是我想出来的。”
赵氏拍着谷栗的手,不赞成道,“娘知道你有本事,可女人本事再大不如有儿子。”
她叹了口气,“你爹,刚吃两天饱饭就敢在外找猫逗狗,听娘的,这男人靠不住。”
谷栗一时无言。
女人在婚姻中无论古今都处于劣势,她不完全赞同赵氏的观点,但也没反驳她,只笑着倾听。
不过这倒给她提了醒,既然不喜欢夫君纳妾,就要提前说清楚,免得日后生怨怼。
日落西山,天色逐渐暗下,赵氏起身往外走。
“娘,吃完让谢忱送你回去。”
“不行,我得回去给你小弟做饭,他今天想吃酱大骨。”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做酱大骨,我去灶房给你盛些菜,免得你回家现做,”谷栗说着就要往灶房走。
可刚迈进一只脚,就听见院门哐当一声,回身望去,赵氏早没了身影。
灶房内,谢忱盛出一碗豆腐,将剩余得留在锅中给三芽,“娘怎么走了?”
“谷田要吃酱大骨,她急着回去做,”谷栗走进灶房,拿起碗筷往堂屋走。
谢忱端着菜跟在她身后,“你想吃么?明天我给你做。”
打水回来的许三芽,见老爷夫人都在端菜,加快脚步将木桶往灶台旁一放,端起小盆饭追了上去。
没走两步就听老爷说要做酱大骨,许三芽心中窃喜,唇角还没来得及勾起,就听夫人道不吃酱大骨,要吃排骨。
许三芽想了想,排骨也行,她做的排骨比老爷做的好吃。
饭后,谷栗坐在书房手里拿着支毛笔发呆。
“想什么呢?”谢忱提着壶热茶走到谷栗身边,拿过桌上茶杯为她倒了杯水,“有些热,等会在喝。”
谷栗放下笔指着对面椅子,“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谢忱将茶壶挪了下位置,“可是哪里看不懂?”他见谷栗手边放着账本,以为今天账目有问题。
谷栗表情严肃看不出喜怒,谢忱不由郑重几分,“娘子,发生什么事了?”
“谢忱,你以后不许纳妾,否则咱俩就和离,”谷栗冷然开口。
谢忱闻言脸色骤变,腾下站起身,“不说好了,不许提和离么?”
不是大哥,你是没听见前一句么?
谷栗深吸一口气,“你以后不许纳妾。”
谢忱气得面色涨红,这不是纳妾的事,是不信任,“谷栗,你听好了,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谢忱的眼神有些吓人,谷栗不自在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飘忽道,“我只是在警告你。”
谢忱被气笑了,这警告听得人真难受,他只觉一身力气终究是错付了。
谷栗被盯得不自在,放下茶盏转移话题道,“我想到一种新糕点。”
谢忱并没有接话,而是委屈道,“谷栗,我不是小孩,我知道自已想要什么,你以后别动不动就要不我,我害怕。”
“谢忱,我从不听别人说什么,我只看对方做什么。”
谢忱沉默良久,缓声道,“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忧心生疑,谷栗咱们有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会做给你看。”
谢忱说到做到,以至于儿孙满堂,金银无数,身边依旧只有谷栗一人。
世人都嘲笑,麦粒香掌柜是个妻管严,谈生意只敢去茶楼,连酒楼青楼都不敢踏入,当然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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