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的请求原来并不难,这让苏明智大大松了口气。
“你确定,只是送你们到甘州?”苏明智有点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瑾宝也想确认一下:“送你们平安到达甘州,此后安置费用你全包?可当真?”
少阳被瑾宝财迷的小样儿逗笑了:“当然。我从不打……”
他本来想说他从不打诳语的,可之前他刚骗过人。虽然不是他自愿的,但到底是骗了的。
少阳在身上摸索了下,从贴身衣服里摸出一块血色的玉佩来。
“这个给你,权当信物。”
瑾宝刚要接,却被苏明智一把抢了过来,这玉佩他见过,第一次他还装腔作势推拒过不收的,可这次他得收着了,省的又被这小子诓骗。
苏明智将玉佩看了又看,这才拍在女儿的手里:“收着,到时候,咱们一个村子都得指着它呢。”
瑾宝听老爸这么说,当然是不客气了,但想到礼尚往来,便摸出自已的复合弓来:“这个送你。我的和他们的不一样,是特制的,形状小了,但连发的速度更快。咱们礼尚往来,我可没占你便宜。”
少阳一改之前的冷清样子,竟然笑了起来。
“谢谢瑾宝妹妹。”
苏南瑾大气的挥挥手,又摸出一支防狼喷雾来送给小環。
“咱们虽然小,也不能总等着人来救我们。以后你再遇到欺负你们的人,你就捏着这里往他的眼睛使劲喷。”
小環眼睛瞪得大大的,使劲点着小脑袋,眼睛四处瞄,她好想试试这个东西啊,到底什么效果呀?
少阳一看就知道小環想干什么,急忙大手抓住了小環的手,目光示意她等没人的时候再找个空地试。
小環嘻嘻笑着,冲着瑾宝甜甜的说谢谢。
“好了,这下咱们不提匪寨的事了,可是,后来有个黑衣蒙面的家伙又跑来绑了我瑾宝,还威胁让我说出你的下落,这个又怎么算?”苏明智觉得这臭小子既然能担保他们甘州的生活,没准就能多给点什么好处,他可不能吃亏了。
少阳还真不知道此事,“那人有什么特征吗?”
苏明智想了想,还真想不出那人的特征,“那人全身上下就露了一双眼睛……”
“脑子不好算不算?”瑾宝说完,自已都想笑了:“他先绑了我,然后有人来刺杀我爷俩他又挡着,救了我们,是不是脑子不大好?”
少阳:……
“这件事是在下的错,让大家受了无妄之灾,这样,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
苏明智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比如说咱们的身份问题?”
“这个……”
少阳这回可不大敢应承了,苏家人可是流放犯的身份,除非圣上大赦天下,除了这个就只有让他们入军户了。
可军户也不见得就好到哪里去。
“只有一种办法能摆脱罪奴的身份。”
苏明智没想到还真的有,他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的。
“可以入军户,但你们要想好,入了军户,不但男丁要无条件服兵役,而且家属还要负担他的军粮武器和一应重税。并且,一入军户,就要代代入军户……”
“行了行了。”苏南瑾头皮都要炸裂了:“这种制度合理吗?这样的制度,有士兵愿意抛头颅洒热血的作战吗?重要的是谁愿意与这样的人成婚生子啊?等于世世代代挖坑埋自已,你们都不觉得不合理吗?”
众人皆沉默,这话没法答。就算他们觉得不合理可他们改变不了。
“爹,咱们去了甘州到底是什么身份?”苏南瑾这会也顾不上装小孩了,这太憋屈人了,她想好了,如果太糟心的话,她就鼓动全部的人跟她去找个海岛占地为王去。
“流放犯。”苏明智叹了口气:“到了甘州,怕是很难。会划分一块苦寒之地,种最贫瘠的地,交最重的税,不得离开。不停干活,每一次官府有那种别人都不愿干的活就都是流放犯的。”
少阳好似生怕瑾宝不怕似的,补充道:“匈奴屡屡进犯边关,虽然每次都被我们打退,可临近匈奴的那一带村落人早被杀光了,地也抛荒了,我猜你们大半要被派去那里了。”
瑾宝的额角突突跳,刚想叫老爸跑路吧。却听苏明智道:“所以,你给我的这块玉佩是何意?”
少阳微微扯出一抹笑来:“我会找关系,尽量给你们安排在靠近卫所的村子,除此之外,给你在军中找个活干,这样,若是今后你能攒够了军功的话,或许能脱了罪籍。”
瑾宝要出口的话被卡了一下,眼睛望向苏明智,心里明白自家老爹根本不是当兵的材料。让他动动笔杆子倒是还行,攒军功?她觉得没戏。
果然,苏明智没有任何放松的表情。
他神情古怪的伸了伸自已的胳膊:“我?从军?”
少阳似乎也发觉自已出了个馊主意。可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出路了。总好过那苦哈哈的流犯日子吧。
“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提供一批武器。”苏明智似乎还嫌自已的话不够惊世骇俗一般:
“想必如今朝堂纷乱,对各地的军需大概就没那么准时了吧?”
何止不准时,少阳心里门清。谁的兵谁养几乎已经成为共识。朝廷的军需最好的时候也只能勉强给个六成,所以军中虚报人数吃空饷,谎报战役骗军需,很多都是被逼出来的。
少阳看着苏明智,眼中的光几乎能灼伤人:
“苏叔若当真能解决西北军军需的问题,我担保叔家脱罪籍。”
苏明智终于咧开嘴笑了。这对于拥有整个网络世界的人来说,可太容易了。
少阳也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扭头去看小環。小環却像是睡着了一般。
苏南瑾此时面上突然变了神色。
她伸手扯了扯苏明智,眼中的惊异之色瞬间让苏明智也跟着紧张起来。
却见苏南瑾面色古怪的指了指自已,又当着苏明智的面,假装睡了过去,神识却已是进入了别墅之中。
苏明智心里毛毛的,也想跟着进去瞧瞧。可现在毕竟人多眼杂的,也只好忍着。还得帮着熊孩子做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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