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珍珠被送进花落尘院子后,黑衣鹰甲卫占满了整个院子。
花落尘挡在门口,对面站着同样剑拔弩张的余清河。
“人送到了,你走吧!” 花落尘语气犀利,对这个将冯珍珠伤得这么重的人,没留半分情面。
“让开——” 余清河眼里杀意蔓延,语气冰冷如霜。
“刺穿琵琶骨的利器有毒。” 身后传来淡然一句,两人同时朝屋内看去。
雨潇墨缓步走来:“无法痊愈,轻则换季时节双臂疼痛如万只虫蚁撕咬,重则双臂尽废。”
“潇墨,你逗我吧。” 花落尘不可置信看着他。
余清河愣在原地,怎么会有毒?
站在身后的重凯闻言,同样震惊,他学医多年不可能没察觉有毒:“这位公子,冯公子的伤口是老夫处理的,可有什么不对?”
“伤口处理得很好,只是这种毒你没察觉出来罢了,他中的是失传密毒血瘀昙花,一般人察觉不出来。” 说完,雨潇墨又对花落尘说:“太医不必找了,治不了。”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
余清河双膝跪地,耷拉着双肩,眼眶通红哽咽道:“还有别的法子吗?”
无论是换季疼痛如万只虫蚁撕咬,还是双臂尽废,他都无法承受。
“殿下——”
雨潇墨本打算继续说点什么,被重凯一句殿下堵了回去。
“殿下?....哪位殿下?” 他虽不惧皇权,但对这位能为一位男子屈膝跪地的皇子,有了莫名好奇。
花落尘瞧出几分不对劲,推着人朝里面走:“好好给我治,他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雨潇墨迟疑地看了看花落尘后,才重新坐回凳上,给冯珍珠号脉瞧伤口。
“珍珠被你伤得这么重,你还有脸待在这儿。” 花落尘半步不让余清河靠近。
“花公子误会了。” 重凯扶起余清河,解释道:“小冯公子不是殿下所伤。”
“哼,就算不是被你们殿下所伤,八九不离十也是因他受得伤。” 花落尘垮下脸,用鼻孔看人:“管你是哪国皇亲贵胄,伤瑀炜就是我花落尘的敌人。”
说到哪国,他突然想起冯珍珠在信笺上说去遂蜀,继续道:“若本公子没猜错,你是遂蜀国皇子吧,我告诉你瑀炜家虽在南梁山高路远,别以为这仇就这么算了,我花落尘迟早替他讨回来....”
余清河没什么精力听花落尘下战帖似的指责,因为他觉得对方说得都有理。
一连数天没休息,又在冯珍珠受伤后不吃不喝照顾,听到无法痊愈四个字后,一直咬牙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也泄了,眼前一黑重重栽倒晕厥。
花落尘还没发泄够,倏然被倒在地上的人吓了一跳:“怎么...堂堂遂蜀皇子想敲竹杠...来人啊...来人——”
“别喊了,他只是疲劳过度晕倒了。” 雨潇墨跨着大步上前,捂住他的嘴,同时吩咐家奴找间房安置雨清河。
余清河被扶着带下去后,院中的黑衣人也沉默跟了过去。
花落尘张牙舞爪挣开:“你看看,一个个像幽灵,现在还想睡我的屋子,不准...不给——”
“别闹!”耳边一抹热气散开,花落尘瞬间静了,一缕红从耳根蔓延。
雨潇墨拉着他站在冯珍珠床边,原本只有额头几处发青,现在白皙脸色全是青痕,看上去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血。
“潇墨,你快救救他。” 花落尘扯了扯雨潇墨衣角。
“凭什么?”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他就要死了...” 花落尘一想到笑得像个小太阳的人,马上就日落西山了,语气里全是哭腔。
雨潇墨本还未那句唯一,最好吃味,见他要哭,忍不下心:“别慌,刚给他喂了药。”
“可...可这样子看上去就要死了。” 花落尘眼底泛雾。
“这是排毒时身体产生的反应。” 雨潇墨拉着他坐下,自已让人准备好痰盂,用银针三次施针后,冯珍珠闷咳几声,从嘴里吐出半坛黑血。
从将人接入院中,到施针排毒用了一整夜。
翌日,上午。
冯珍珠面色肉眼可见有了血色,花落尘才再跟着雨潇墨回房歇息。
跟着回苗国的打手们,听了余清河建议回南梁报信,临走前将冯珍珠受伤的消息告诉了碧儿。
碧儿吓得当场腿软,又见冯珍珠吐出来的全是黑血,整个魂都丢了。
白天、夜里都守在冯珍珠身边,煎药、喂药...
花落尘看到这一幕尤为感动,告诫自已身边小厮,做奴才就该像碧儿这般,有边伺候主子边抹泪的忠心。
雨潇墨坐在一旁喝茶,淡然一笑,表示他若伤成这样,不必小厮伺候,喂药他都嘴对嘴伺候他。
冯珍珠一连昏睡了五天。
余清河和鹰甲便在花落尘后院偏院待了五天。
花落尘防贼一样防着余清河,哪怕鹰甲卫压阵,他都鼻孔朝天不让半分。
余清河几次试图强行闯入,都被站在花落尘身后的人轻飘飘一句‘只有我能治’,给唬回去了。
第五日傍晚,冯珍珠醒了过来。
花落尘和碧儿,蹲在一排,一个哭得眼睛肿成了缝,另一人拽着胳膊死命嚎啕,哭得情真意切就是见不得半滴泪。
冯珍珠心里骂娘,无奈口中发不出声响,最后无语闭上眼。
雨潇墨扶额出门讨清净,正对上站在门槛外的余清河。
醒来后,白昼都想进屋瞧一眼的人,此刻没有任何阻拦却犹豫起来。
“不进去?” 雨潇墨挑眉看他。
余清河看上去面色十分狼狈,眼里布满了血丝,脸颊凹凸只剩下一张皮裹着骨头,神色萎靡呆滞,活像一团枯木死灰。
见对方没回答,雨潇墨侧身出了房门,朝花厅走去。
“他...他怎么样了?” 余清河前后脚跟了过来,低头哽咽问道。
雨潇墨打量了他一会儿,才说:“你自已去看啊——”
身为天之骄子的皇胄,不恼他人奚落辱骂,不惧自已失了天家颜面,全身心祭献给另一个人,似乎只要冯珍珠前一刻断气,他下一刻便会挥刀自缢,这样的人着实世间难得。
听到雨潇墨的话,余清河没恼怒,而是深吸一口气,说:“他不想见到我。”
一滴泪,石面上,浸染一朵深色花纹。
雨潇墨怔愣一瞬,从未见过男子落泪的他,生出一丝莫名心疼。
没了作弄对方的心思:“已无性命之忧,伤口需慢慢将养。”
“多谢。” 余清河抬眸,侧头抹了把脸,然后躬身施礼:“他家人应该很快就会来,还请这些日子费心照顾。”
雨潇墨勾了勾唇,挑眉颔首。
一声奇特声响,驻扎数日的黑衣人,蜂拥而至跟着余清河出了院子。
走了,就这么走了!
雨潇墨无语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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