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雯刚才搬行李，也看到了后备箱的盒子，有些好奇，“那几个盒子都是？”
石玑眼中闪过某种兴奋之色，“对，专门给柯柯试镜用的。”
这下子夏云柯来精神了，她扭头就往后备箱的位置看，但隔着车身，什么也看不到。
“郑导不是说素颜出镜吗？”
张雯把热搜看了好几遍，不记得有别的外部要求。
夏云柯同样等待答案。
石玑手指在手机上敲击两下，指甲与屏幕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你们还记得《三国》的黄导吧？”
两个女孩子一起点头。
当初有多期待，被人截胡就有多失落，自然记得清楚。
“黄导把柯柯推荐给郑导了，前期筛选我们肯定能过，但有备无患，我打算让柯柯第一面就在郑导那里得个高分。”
“黄导透露《无名》是民国戏，那后面盒子里都是民国服饰，学生装、旗袍、洋装，都有。”
夏云柯眨巴眨巴眼睛，她这算不算提前知道了考试大纲？
……
回到公司，又是一番忙碌。
夏云柯把石玑准备的服饰都试了一遍，最后还是选择了民国的学生装。
上蓝下黑的配色，简洁、素雅又大方。
夏云柯本就是刚出大学校园一年的学生，身上还有一股学生气，穿上这身衣服，说不出的合适。
就是她的眉眼，那双看狗都深情几许的潋滟桃花眼，让她即使素着一张脸，眼波流转也有一股盈盈媚意缭绕。
造型团队想了想，直接给夏云柯编了个最普通常见的土气双麻花辫。
可她相貌太过得天独厚，就是这么敷衍的造型，仍是荆钗布裙难掩国色。
造型师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夏云柯在公司摄影组的帮助下录了好几个自我介绍的全身视频，选了最好的一个发给了《无名》剧组。
［已收到贵方的邮件，郑源保导演正在审阅，稍后会给予回复，请稍等。］
等待无疑是一件煎熬的事。
夏云柯也并不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子，加上这事关乎着大导电影的女主，关乎着能不能再次和姚祈安合作。
所以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焦虑情绪，捏着手指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石玑被她身影晃得眼晕，“柯柯你不用担心，黄导打过招呼了，首轮肯定能进。”
夏云柯也知道，但焦虑这种情绪不是你心里明白就能稳定化解的。
看她这样下去也不行，石玑就掏出了手机，“来打游戏，我们三排。”
张雯眼睛一亮，赶紧连拉带拽地把夏云柯挪到了她往常喜欢窝着的懒人沙发那儿，给她打开了手机游戏。
随着一声“Timi”，夏云柯被拉入了一个游戏世界，暂时将试镜的事情压下。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发过去的试镜视频不仅没落入郑导眼里让他打高分，也没让垃圾堆里淘金的姚祈安看到，而是被副导演看到。
郑导和副导演合作了许多年，他像相信姚祈安审美那样相信副导演的选角眼光。
所以在他和姚祈安筛选不过来时，叫了副导演帮忙。
他们在一个办公室里审阅试镜视频。
副导演恰好打开了夏云柯的试镜视频，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服装打扮，浓眉一皱，忍不住抱怨：
“这些人还真会讨巧，打听出我们要拍民国戏，一个二个不是旗袍就是学生装……”
夏云柯以为自已提前知道了考试大纲，却不想，郑导压根没有刻意隐瞒《无名》是民国戏，或者他也希望外界可以来了解一下他即将拍的新电影。
那些有心人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千篇一律的，没新意。”
副导演吐槽了两句，没再仔细看视频，直接翻看夏云柯邮件附带的她的资料。
上面有一张夏云柯的艺术照。
长相……美是美，就是有点太艳了，看着像个花瓶。
再看下面资料，进入演员行业一年的新人。
无电视剧一番，无电影拍摄经验。
从某方面“以貌取人”的副导演随手就把夏云柯的视频邮件拖到了未通过的文件夹里，一条礼貌性婉拒回复发送。
于是景途传媒一直盯着邮箱的工作人员笑不出来了，他飞快敲响石玑办公室的门：
“娘娘！试镜结果出来了，我们被淘汰了……”
正在进行最后一波团战的三人心一慌，各种闪现撞墙，反向大招，原地罚站，以至于全军覆没，被敌方一波带走。
只是现在没人关注游戏结果了，她们齐齐抬头盯着来人，“被淘汰了？”
“……是的。”
石玑瞬间咬牙切齿，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额头有一根青筋狂跳，“好你个黄子宇，耍老娘是吧？”
她以为是黄子宇故意拿她开涮，抓着手机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就噔噔噔地出去给他打电话去了。
夏云柯窝在沙发里，抱住了自已的双膝，而后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明知道自已被刷下来的可能性很大；明知道自已和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明知道自已不是这个世界的天选女主不会事事顺心如意……
有这么多明知道，可在得知自已能过前两轮筛选时，她心里依旧生出了侥幸。
万一呢？
万一自已被选上了呢。
虽然大部分导演不愿意启用新人演员，或者名气不大的艺人，但郑源保导演不同，他的水平早就得到了业界和观众的认可，万一他这次就想用个新人呢？
所有的万一、侥幸，都在听到“淘汰了”三个字后化为泡沫。
“柯柯……”
张雯发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刚想过去安慰她，就看夏云柯抬起了头，冲她摇摇头，语气温和，“我没事。”
张雯看着她微红的眼尾沉默了一下，而后顺着她的话说：“对，没事的，我们让娘娘找别的资源，以后咱们一定能演电影的。”
夏云柯勾唇笑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就算以后有机会演电影，那也不是和姚祈安合作的电影了，不是他演男主，自已演女主的电影了。
短暂的失落后，夏云柯又给自已鼓劲儿。
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
起码，姚祈安知道自已了，自已也会在演艺圈稳步向前，没有了这次机会，那就等待下一次机会。
为之努力过，就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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