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个身影在地上蠕动,那模样十分怪异。栓子心里害怕极了,但好奇心作祟,他还是悄悄走近了些。当他看清是王东时,吓了一大跳。
“东哥,你这是咋啦?”栓子大声喊道。
王东听到有人说话,抬起头来,那满脸的血污和狼狈的模样把栓子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栓子啊,快,扶我一把。”王东有气无力地说道。
栓子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扶起王东。“东哥,你这是被谁打了呀?咋这么惨呢?”
王东此时哪敢说实话,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我也不知道,走在路上突然就被人给打了,啥都没看清。”
栓子半信半疑,但看到王东这副惨样,也不好再多问。
他吃力地扶着王东往村里走去,王东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我还是送你去林大夫那里看看吧!”
“不,不用了!你先送我回家吧!”
他们慢慢朝着村子里挪动,王东的身体几乎全部倚靠在栓子身上,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
栓子能感觉到王东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要不是有股气撑着,估计他都站不起来。
路上,栓子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东哥,你真一点都没看清是谁啊?这事儿可邪乎得很呢。”
王东心里“咯噔”一下,他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真没看清,那时候天太黑了,我啥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了。”
其实,他能猜出打他的人是谁,但是他没证据。
而且身上的伤告诉他,祁峥嵘没下狠手他已经遍体鳞伤了,那要是他下死手了,他王东还有命在?
栓子皱着眉头,心里觉得王东的话有些不可信,但也没再追问。
好不容易到了王东家门口,栓子敲了敲门。
王东媳妇听到敲门声,一边嘟囔着“这么晚了谁呀”,一边来开门。
当她看到王东那副惨样时,惊得嘴巴张得老大。
“当家的,你这是咋啦?”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赶忙和栓子一起把王东扶进屋里。
栓子把王东安置到床上后,王东媳妇感激地说:“栓子啊,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你东哥还不知道咋办呢!”
栓子挠挠头说:“婶子,这都是应该的。东哥被打成这样,你们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王东媳妇连连点头,转身就出去找村里的林大夫了。
王东都来不及阻止。
屋里就剩下王东和栓子,栓子看着王东,欲言又止。王东心里有些发虚,他避开栓子的目光,装作很疲惫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王东媳妇带着林大夫匆匆赶来。
林大夫查看了王东的伤势后,皱着眉头说:“这打得可不轻啊,身上多处瘀伤,额头都砸破了,得好好养一阵子。”
王东媳妇着急地问:“林大夫,他没啥大事儿吧?”
大夫一边给王东上药一边说:“没啥性命之忧,不过这几天得好好休息,可别乱动了。”
林大夫走后,王东媳妇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
她轻声说:“当家的,你是不是得罪啥人了?你得跟我说实话呀。”
王东睁开眼睛,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了嘛,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你别老问了。”
王东媳妇见他这个态度,心里有些委屈,但也没再吭声。
第二天,王东被打的消息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大家都在纷纷猜测到底是谁下的手,有人说可能是王东惹了外村的二流子,人家来村里报复;也有人怀疑是村里的人干的,但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那些平时和王东一起爱传谣言的人,心里都有些发毛。他们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
“你们说,王东这事儿会不会跟咱们传祁峥嵘的谣言有关啊?”其中一个人小声地说。
“不会吧,谁有这个胆子啊?”另一个人不太相信。
“我看有可能,王东那天可没少编排祁峥嵘和程佳慧的事儿。”又一个人附和道。
他们的议论声虽然小,但还是被周围的村民听到了一些。
村民们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仿佛在说:“你们这些爱嚼舌根的人,这下遭报应了吧。”
石头媳妇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我看你们就是想太多了,王东被打肯定就是他自已不小心招惹了什么外村的混混,和传那些话能有啥关系。”
杨二丫也跟着点头,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就是,王东那性子,整天到处晃悠,指不定是在哪里得罪人了呢。咱们说的那些话,不就是茶余饭后的说说话,解闷嘛,谁会因为这个下狠手啊。”
愣子媳妇皱着眉头,有些犹豫地说:“话虽这么说,可王东被打得也太惨了。而且你们想啊,这事儿咋就这么巧呢?刚传了祁峥嵘和程佳慧的闲话,王东就被揍了。”
石头媳妇不屑地哼了一声:“愣子媳妇,你可别自已吓自已了。咱们在这村里住了这么多年,啥时候见过因为传个闲话就打人的?我看啊,王东就是倒霉。”
杨二丫把瓜子壳吐在地上,眼睛滴溜溜一转,说:“再说了,就算是和咱们传闲话有关,那又能怎样?咱们又没说错啥,那自行车的事儿本来就可疑,他们自已不清不楚的,还不许别人说了?”
愣子媳妇还是有些担忧:“可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你们看现在大家看咱们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像咱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石头媳妇拍了拍愣子媳妇的肩膀,安慰道:“你别这么胆小,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咱们没做亏心事,管别人怎么看呢。”
杨二丫也附和道:“对呀,咱们该干啥还干啥。不过呢,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以后说闲话的时候还是稍微注意点,别指名道姓的就好了。”
石头媳妇却不以为然:“注意啥呀,咱们又没做错。我就不信了,还能有人把咱们怎么样。”
这时候,村里的李婶路过,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忍不住说道:“你们几个啊,还是收敛点好。这村里啊,最忌讳的就是乱传闲话,搞不好就惹祸上身了。王东被打的事儿还不够给你们提个醒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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