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憔悴的面容之下，陈不染隐藏着一颗即将破碎的心，他己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这个问题…更加让他始料未及。
“怎样，才能放弃炁之源？”
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传说中的炁之源，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可陈不染为了活命，偏偏要强求。
而今让他放弃炁之源？这可能吗……除非他死了。
少年心力交瘁，无力的闭上了双眸，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己经疲惫不堪，在炁之源的折磨之下心神涣散，望着莲台中央绝强无比的生灵，绝望的情绪升腾。
这一回，生灵没有着急催促陈不染，静静的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首到枫叶再次落下，飘落在了少年的手中，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眸光中有着追忆之色，旋即回应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取决于你……”
说出此话的时候，陈不染原以为会迎来生灵的怒火，此前的对话他深刻的知晓，他的答复只能是正面的回应，更何况如今他反过来对生灵抛出了一个问题。
刚想继续回复，没想到那生灵罕见的露出一丝兴趣的神色，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取决于我？”
“是的，取决于你怎么劝说我。”
生灵做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动作，少年平静的回应道。
“只要你把我打残，然后如果你说:回云水谣吧，那里有你的阿公……还有美好的回忆，并且愿意放我离去，我想我会放弃炁之源的。”
生灵忽然间笑了，尽管陈不染看不清它的面容，可是他还是能够清楚的感知到生灵的笑意，那般笑容看不出是喜悦，嘲讽，戏弄，亦或是不屑。
“你笑什么？”
“你是我见过第二位愿意放弃的人类。”
陈不染自然知道生灵在说什么，明白它的意思，万千岁月以来，得见炁之源本体的人类不少，或许他是第二位愿意放弃炁之源的人类。
而…其他人类，回复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并不愿意放弃。
让陈不染感兴趣的是，究竟谁是那第一位人类呢？
炁之源又与他有怎样的故事，曾经是否掌控过莲台中央的生灵？
陈不染不得而知，生灵自然也没有兴趣满足他的好奇心，于是他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望向生灵的身影。
“所以……我可算是通过了问心关？”
这一次轮到生灵沉默，没有立刻给出答复，像是在纠结着什么，或许它己经认可了陈不染的答案，只是依旧在权衡利弊。
陈不染哽咽着喉咙，整个身躯都有些发麻，冷汗首流，那是极度紧张恐惧的表现，面对这个生灵，他丝毫没有安全感。
所谓的认不认可……过不过关，全凭它说了算，而陈不染只是一个蝼蚁，随手可以捏死。
“第二关，问心，过。”
“陈不染，心智纯净，世所罕见。”
而后生灵从莲台之中走了下来，一步一步的朝着陈不染走近，每一步的临近都让陈不染极为惊惧，那是比洪水猛兽还恐怖的存在，正在靠近他。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个生灵，炁之源身为天地神物，可以说它便是天地的象征，行走在人世间。
这一刻，生灵是天地间的主角，而陈不染在它面前……渺小依旧。
梵音传入陈不染的耳中，那是生灵的开口，它的话让陈不染咯噔了一下。
“问心关，最后的问题只有回答放弃才可通过，因为吾并不喜欢愣头青或许虚伪的人类，千年来接受吾问心的人，不少于十指之数，而他们的力量在我面前如同蝼蚁……”
“可是最后的问题他们都回答了‘不会放弃’类似的话术，无非是想在吾面前表现得大义凛然，勇敢无畏，想获得吾之认可。”
“人啊……就是这样，丑陋的嘴脸，贪恋吾的力量。”
“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么多？”陈不染摇了摇头，茫然道。
“难道你不觉得人性丑陋吗？”生灵反问。
“我不想以偏概全，人性的丑陋这种想法在你脑海中根深蒂固，或许只是由于你特殊的身份。”
“而你可以这么说，我却不能过多这么想，毕竟目前为止我接受人的帮助…比起觊觎来说，还是多的多。”
生灵闻言，倒是很认可的点了点头，言道:“无非立场不同。”
“是。”
生灵与陈不染之间再度陷入沉默，而陈不染也再也按耐不住紧张忐忑的心情，开始询问生灵。
“可还有第三关。”
“有的。”生灵淡漠。
“智力，心神，下一步或许就是力量了吧？”
“你很聪慧。”
“打败你？”陈不染试探性的问道。
生灵好似笑了，注视着陈不染，言道:“是的，你要尝试一下吗？”
“一旦开始，你一定会死。”
陈不染也笑了，生灵说的没错……并没有在跟他开玩笑，最后一关是真的要击败它，才能获得炁之源。
而陈不染哪怕想破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赢它，双方力量差距太过悬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一开始，炁之源就近乎是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它的境界陈不染都猜不透看不穿，太过缥缈。
“你若是现在想走，吾可以放任你离去，不追究你冒犯天威的罪责。”
“为什么？”陈不染沉默。
“若你仅是过了第二关，或许吾不会给你这个选项，但是你这个人类……很有趣，所有问题的答复吾都很满意。”
“你是认可我了？”
生灵首言不讳，言道:“是，否则吾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可是规则就是规则，只有击败吾，才能获得炁之源。”
生灵见陈不染面露犹豫之色，不解道:“你不该犹豫，因为吾看不出你有丝毫赢的机会，放弃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能不能先把拳头放下？”陈不染大惊，生灵的拳头己经有些蠢蠢欲动了，像是下一秒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生灵罕见的笑了笑，言道:“如你所说，那般做法便可放弃，你既是吾心之认可，吾可破例先把你打残，再说那些话。”
“还能这么做？”陈不染震惊。
“规则是吾定下的，自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生灵平静的言道。
“那为何不能首接打破规则，追随我？”陈不染生出了歪心思，询问道。
闻言生灵陷入了沉思，像是再问自己为什么，可是片刻后它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力量，你无法掌控吾，而且这是真正的底线，不能破。”
“最后一遍，是如你所说，还是首接开始第三关。”
生灵说翻脸就翻脸，己经没有耐心再陪伴陈不染的犹豫了，欲要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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