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坐在板凳上一言不发,低着头心里苦涩,这是为什么,三哥三嫂多好的人呀,为什么就容不下他们一家。
老大忿忿不平的回了屋,躺在炕上生气,老大媳妇也跟着进来,随手关了门。
坐在老大身旁默默无语,老三一家走了,现在补缺的就是他们一家,老大媳妇的日子比老三家还难,人家起码还有三个闺女帮手,她就一个闺女,娘俩整天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唉,夫君,这家分了也没什么不好,我倒是羡慕老三一家了,虽是清贫了些,可一家和睦,日子更有盼头”
老大只是躺着生闷气也不回答,老大媳妇还想开口在说些什么,院子里老李媳妇粗犷的叫骂声已经响起:
“老大家的,整天就知道躺尸,给我滚出来”
老大媳妇抹抹眼泪,忙答应着:
“娘,来了来了”
老李媳妇灰溜溜的回来,坐在凳子上直喘气,这该死的老三一家,被拿捏了十几年,如今居然抖起来不服管教了,哼,你们给我等着,让你们好看。
老李媳妇一走,围观的众人也自然散了,白志远招呼村长进屋喝茶,村长婉拒:
“好了,我也刚从田里回来,听到老李家的过来闹事赶忙过来看看,志远呀,你是一家之主,家里妻儿可都靠着你了,你段然不可被猪油蒙了心,旁听旁信寒了她们的心”
白志远自然是明白村长意思的,当初回家,他信了老李一家的妄言,责备妻女,差点一家人离心。
“村长所言极是,我不在这些年多亏了村长和婶子的帮衬感激不尽”
白志远就坐在椅子上,深深一礼。
“罢了,你知道就好,好好过日子,有事就来寻我”
村长媳妇本来挽着袖子,以为是要帮忙干架的,如今只是爽朗笑笑:
“二妮,奶走了,有事就来家里寻我们”
胖嫂也告辞离开,回了家。
大丫和大妮拉着竹椅,回到了屋里,二妮默默的收拾着院子。
哭红了眼睛却只敢躲着的三妮,这才从栅栏旁堆着的柴火垛里慢悠悠爬了出来。
二妮的心穆然绞疼,好可怜的孩子被吓狠了把,看到姐姐一头就扎进怀里:
“二姐,我怕”
二妮拉着满头草屑的三妮回了屋。
炉火旁,白远志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大丫和大妮不远不近的站着,屋里死一般寂静,唯有偶然柴火发出噼啪。
二妮揽着三妮在一旁的另外一边竹椅上坐下,把浑身发抖的孩子抱进了怀里,温柔的抚摸着背,安慰着:
“不怕,不怕,三妮是勇敢的好孩子,放心只要姐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护着你”
白志远却是被这几句话,唤回了神,他转头,望着身边的女儿,八岁的年纪,五六岁的身躯,却在第一时间把娘亲护在身后,用幼嫩的肩膀抗起这个家。
如今在听到她对三女儿说到话,宛若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大妮 二妮 三妮,是爹爹无用,护不了你们,”
大丫听到夫君的话,心里一暖:
“夫君说的哪里话,也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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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妮扎在二妮怀里,死死的抱着她纤细的腰身,把头埋在怀里,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却是感觉无比安全。
二妮抚摸着三妮的小脑袋半晌没说话,斜睨到白志远的灼灼的目光,冰冷开口:
“这就是你母慈子孝的长辈,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斥责我们的懒馋奸滑,这就是我问你的,如果我们那天被活活打死,你可会为我们难过”
白志远哽咽出声:
“爹对不起你们”
二妮却已经不想在和她扯什么,转头望向大丫,这个懦弱的包子一般的女人,今天所爆发出来的勇气却让她大为改观:
“娘”
第一次开口,有点不好意思,语气生硬 疏离。
听到女儿冰冷的声音,大丫心里一颤:
“二妮,娘亲是不是又让你失望了,娘想保护你们来这,只是…”
“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二妮磕磕绊绊的问道。
“没,娘很好,倒是你,过来给娘看看,有没伤到哪里”
大丫听到女儿关心自已,欣喜若狂,兴冲冲过来,拉着二妮就要检查。
“我没事,唉,大姐你还是去找下村医,让他过来一趟吧”
大妮答应一声,利索出门,大丫想阻止都来不及:
“二妮,娘亲没事,不用浪费那些钱”
“你生弟弟就无人照料,生下接连几日水米未沾牙,又闹分家,这一顿折腾,今日有闹这样还是的找大夫好好看看”
白志远盯着忽明忽暗的炉火,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明所以的光。
“你就听孩子的吧,也是她一片心意”
“二妮,爹知道你不喜我,终是爹爹不好,这么多年对你们不管不顾,你放心爹爹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床上的婴孩不合时宜的发出嗯哼声,大丫过来抱起来,哼着曲子喂起奶来。
二妮哄着三妮去抱柴火,动手准备起晚饭来,平日她们回来,家里一切都是准备好的,可见这个父亲也算可以,只是离让二妮彻底接受他还差一些。
大妮很快就回来了,后面跟着大夫。
大丫忙把儿子放在床上,和夫君招呼起来。
如今家里有了大人,这些事也不用她在操心,二妮唤了姐妹们,继续做饭。
大夫就给大妮把脉:
“到无大事,只是还需小心静养,”
“村医伯伯,给他也看看吧,他这今日也摔了,莫要在伤了骨头就不好了”
大夫细细看过:
“万幸,到是没在伤到,只是他这伤需要换药了,你们也不用在过来请,我明日有空自已送过来就是”
大夫给开了药方,说好明日自已送过来,顺便在给他的腿换药,白远志喊大妮过去给诊金,大夫连连拒绝,
“一个村住着,你们家却是不易,日后日子好些了,我自然是会收的”
白志远在坚持都没用,大夫背着药箱踩着朦胧月色,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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