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扶了一把：
“嫂子，你先回屋子吧”
转头：“娘”
老李媳妇恶狠狠的瞪一眼这个老来子：
“吃你饭，吃饱干活去，家里的事情你少管”
老四还想说话，老二连忙打断：
“你就别为个外人在气娘了，”
“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哪来的外人”
老二媳妇冷笑，冲着跪坐在那里发呆的女人噜噜嘴。
老大扔下筷子，拔腿走了，这家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这老二和老三相比可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看看老三，在看看老四，这才更像是自已的亲兄弟。
“哎，不就打了几下吗，不至于的，谁家的娃娃不挨打，明天就好了”老李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爹呀，二妮昨个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到现在都迷迷糊糊的，大妮现在还叫都叫不醒了，我干活，我现在就去干活，只求你们救救孩子们”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
“老李头，你是真不知道？”
村长 里正 族长一起走了进来，老李家的人连忙让开位置。
三个人一坐下，族长就开始说话：
“老李头呀，你真是把姓李的脸都丢尽了，郭家村，你家是头一份的五间大瓦房，头一分孩子偷别家鸡食吃，”
老李头没说话，老李媳妇马上接话，笑的满面和煦一副慈祥的模样：
“那孩子顽劣我们一定好好管教”
族长也不接话就那么死死看着她，半天才悠悠开口：
“看来你们老李家男人都死光了，一个妇道人家掌家，说了算？”
老李头这才讪讪接话：“那孩子惯不听话”
“是吗，怎么不是你们自已家孙子去吃，是白家的”
“唉”
老李头接不上话，老婆子也不敢在插。
“你家的情况一个村，谁不知道，为人处世，不好太狼心狗肺，你们一家就不怕遭报应？”
“族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当初没人管，我们一家子收养了他，给他娶妻生子，现在养活他们一大家子，还有错了？”
“说的真好，那跪着的谁，怎么个情况？”族长反问。
“那是我们家三媳妇，好吃懒做，动不动就装病不干活，”老李媳妇一看在不说，要说不清了。
族长望向跪在地上的女人，
“赵大丫你说”
赵大丫没开腔，只是跪的笔直，泪水打湿了衣襟。
“你别怕，说出来，才好给你做主”村长忙安慰。
赵大丫重重的磕头，瞬间就有血冒出，滴滴答答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我只求给我的孩子们找个大夫，救她们一命，要打要罚都好”
听到这话，躺在炕上听着的二妮一下就愣住了，这包子。
“到底怎么回事，”里正问道。
“这赵大丫昨天刚生产，哭喊了一天一夜，水米未沾牙，第二天大清早，老李媳妇就喊她去做饭，她说自已昨夜刚生产，现在浑身无力，头晕眼花，能否休息一日。
老李媳妇就骂她顶嘴，娇贵，谁家女人不生孩子，你以为你是那深宅大院里的贵妇人，她还没说什么呢，李媳妇提溜着扫把进去，对躺着的大丫就是霹雳吧啦的打。
闺女看不下去，可一个小孩子也没办法，就只能跑去抱奶奶腿求饶。
“不要打我娘，在打要死的”
昨天娘亲流了好多血了，她知道血流多了会死，村头的婶婶就是流了好多血就死了。
老李媳妇哪会管那么多，对着孩子就是猛打，那孩子虽说已经8岁，长期食不果腹，长的豆芽使得，看起来也就5.6岁的样子。
被她这几下下去就不动了，大丫一看孩子不动了，就哭喊着救命。
她们一家本来就住在家里的柴棚里，就在一进门的地方，这一喊，村里路过的就有人进来看热闹。
那娃还扒着老李媳妇的裤脚，她想说和她无关，忙着扯脚出来，用大了力气，孩子头一下就磕到了柜子，顿时更是血流不止。
看热闹的就开始大喊叫人去喊村里的大夫，可老李家媳妇哪里舍的，死活不肯。
你们也知道我那个媳妇是个憨的，实在不忍心，就偷偷让孩子给送过来两个鸡蛋，结果大妮去煮被发现，有是一顿毒打，磕到头，现在还在炕上躺着血流不止，昏迷不醒。
这样炕上又多了一个，留下一个没人管的5岁娃娃，饿的只能去别人家扒拉鸡食吃。”
村长哽咽着叙述完，看热闹的人群里，不人都开始抹起眼泪。
“太可怜了，果然不是亲的，怎么刻薄”
“村里虽说是都不富裕，可把孩子逼到吃鸡食的也没有，人家爹一个月一两银子，一年十几两，你们一家子狼心狗肺，真不是人”
里正气的胡子都来了。
“不是这样的”老李媳妇狡辩道。
“那是怎么样的你说？”村长反问。
“这个赵大丫，惯会偷奸耍滑，一向懒惰，你说那个妇人不生孩子，就她娇贵，自已不干活，还让孩子也不干活，我就打了几下就开始装死大喊，坏我名声，谁家不打个孩子，怎么就她的孩子打不的”
老李媳妇继续说到。
村长接话：
“你说的对，都生孩子，谁家生孩子，哭喊了一天一夜不管不顾，水米不占牙，第二天大清早就让去做饭，家家都打孩子，谁会打成这般，”
“既然来了，进去看看吧”
村长招呼着里正和族长，三个人迈步过去站在门口就开始发怔 ，里面是五间青砖灰瓦的房，然挣钱最多的人一家子就挤在这样破烂的茅草屋。
抬脚进门，灰蒙蒙一片，半天才模模糊糊看的清楚些，破破烂烂的炕上并排躺着三个小的。
两个脑袋包着，有血渗出来，还有一个小猫崽般哇哇小声啼哭，是那个刚出生的婴孩。
族长年纪大了 ，舐犊情深，伸手想去摸一下，孩子饿急了从襁褓里挣出小手，一下握住他的大拇指，塞进嘴里，吮吸的扑哧噗嗤的。
族长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都不富裕，可却也没见谁家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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