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太祖陵寝。
石门被轰了三十多炮，这才轰然倒塌。
一阵冲天的臭味，从缺口中喷出。
“往后推，将火把全部熄灭！”
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夹杂着腐败的味道，冲进众人鼻腔内。
旁人不清楚，姜去寒却心里有数。
这些气体，大概率是尸体腐败后，产生的硫化氢、甲烷、氨气、氢气。
吸入太多这些气体，绝对会躺板板。
同时，也不能有明火，会引爆这些气体。
众人退后上百米，这才没了臭味。
“这得有多少人陪葬啊？”
看着一团团腾空而起的黄绿色烟气，姜去寒不禁感慨。
守在他身旁的冯阳，则小声给姜去寒科普：“主子，太祖皇帝驾崩后，太宗皇帝下令陪葬了宫女一百二十人。”
“太监，一百八十人。”
“后宫嫔妃，三百一十五人。”
“战马十六匹，紫纹牛八头。”
“除此之外，还有进入过地宫内的工匠，共计一千一百二十八人。”
冯阳如数家珍，一一报出殉葬之人的身份、数量。
宫女、太监用来殉葬，必不可少。
毕竟，主子爷去了那边，也得有人伺候。
据说，一千三百多年前，这些殉葬的宫女、太监，都是自愿陪葬的。
这话从冯阳嘴里说出来，姜去寒脸颊抽搐了一下——扯吧，谁那么傻啊？
至于殉葬的妃嫔，基本都是嫔位以下的昭仪、婕妤、才人、美人一类。
这些后宫佳丽，有些都未曾受过宠幸。
可还是逃不过殉葬的下场。
最倒霉的，其实还是那些建造地宫的工匠。
活干了，人没了。
跟谁说理去啊？
姜去寒听完这些数字，只觉得每个字都异常冰冷。
在地球上，活人祭祀一直都有。
并非如传闻一般，止于商纣。
只不过，国家层面的活人祭祀，逐渐在春秋、战国时代停止。
可在民间，这种用活人祭祀的事，屡见不鲜。
比如，大旱时，民间会自发组织献祭童男童女，祭祀给虚无缥缈的龙王。
而陪葬制度，则是止于秦始皇。
他下令，由陶俑代替活人为他陪葬。
从此之后，华夏大地上极少会出现陪葬一说。
就算有，也只是极小范围内的陪葬。
就在等待毒气挥发的时候，姜去寒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
“主子，奴才看这烟气都散了，咱们要进去吗？”
过了小半个时辰，烟气散去，异味消散。
冯阳小心翼翼地看向姜去寒，发现主子在神驰物外。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这才开口问了一嘴。
“哦？好了！”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姜去寒回过神来：“那就进去吧，随朕来！”
姜去寒也没多想，一马当先，就要率先进入陵寝。
这举动，吓了冯阳一大跳。
连跑带爬追上姜去寒，一把拽住主子的袖口，哭丧道：“使不得啊，主子！”
“陵寝中处处是机关，还是由奴才打头阵吧！”
护主心切的冯阳，就差以头抢地耳，来劝说姜去寒别以身犯险。
这回，轮到姜去寒有些尴尬。
摸了摸后脑勺，喃喃道：“其实朕就想去边上看看，回头咱们谁都不用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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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四奎，多给朕准备一些开花弹！”
“今个若是一人不死，朕记你头功！”
姜去寒绷着笑意，下令给身后一众兵仗局的宫人。
这些火炮，暂时只有他们能摆弄明白。
太上皇体恤大伙儿，都不必以身犯险。
如此明君，引得一众人高呼万岁。
吹吹捧捧过后，正经事也没有落下。
墓口宽度有限，一次只能放进一门大炮。
不过，这也足够了。
皇陵陵寝，一般主体宫殿都安置于地下。
众人前后托着、拉着两千多斤的火炮，从入口处的缓坡滑下。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布置到位。
姜去寒是第二批走进太祖陵寝的。
所有帝君陵寝中，太祖陵寝是最大的。
走进地宫一层，姜去寒放眼望去，满地都是累累白骨。
地宫一层，乃是边长为五十米的正方形。
高度约有五米，到处都铺满了褐色地砖。
每个五米，就有一根粗壮的石柱，支撑着天地。
最中央，有通往下一层的缓坡。
一个心急的锦衣卫迈步就要上前。
结果，被谨慎的秦梁一把拽了回来。
人回来了，也没都回来。
准确的说，人被从天而降巨大铡刀，切成了两半。
姜去寒曾经听过一个笑话——
大概的意思，就是灭你满门，连院里的蚯蚓都要竖着劈成两半。
批成两半的蚯蚓，姜去寒没见到。
这被劈成两半的人，倒是看到了。
“都别动！”
“给朕拿盏油灯来！”
外面已经拂晓，天际露出了些许阳光。
可在陵寝内，却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火把被点亮。
随着姜去寒一声令下，很快好几盏油灯被取了过来。
映照着灯光，姜去寒取出机关图，仔细分辨起来。
“你们看，这个符号就是刚才落下的铡刀。”
“看来这些也都是！”
“这些古古怪怪的符号，恐怕是一个个要人命的机关。”
“嗯……”
“过来，给朕调转炮口，对准那根石柱开炮！”
在外面的时候，姜去寒还闹不清机关图上记载的符号，它们都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一次死了个锦衣卫，姜去寒才算弄明白机关图上的构造。
机关图一共记载了三层陵寝的构造。
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每一个对应的位置，都是一处机关陷阱。
朕勒个老祖宗啊，您不会有火力不足恐惧症吧？！
不过，这些机关都有一个致命的缺陷——机关核心。
大康皇朝的科技水平，目前也就是农耕文明。
准确的说，是普及了铁器牛耕的时代。
生产力相较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还是要先进的多。
可总体而言，还是处于生产力较为落后封建时代。
而在一千多年前，在建造这太祖陵寝时，生产力、科技水平恐怕还要差一些。
这些密密麻麻的杀人机关，基本上用的都局限于机关学的范畴。
而这四周围的石柱中，就藏着驱动这些机关的‘钥匙’！
姜去寒手中的机关图纸上，就记载着它所在的位置。
很快，炮口调转，瞄准了远处姜去寒指明的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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