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句“我心里有数”,让周见笙和夏望舒皆为之一愣。
当然,周见笙是恼羞成怒。
而夏望舒,则是感动至极。
没错,就是感动。
古话说得妙:“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以至于后来,每当有人问起夏望舒,谁是您最信任之人时,夏望舒都会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在我最为绝望、最为艰难的那段日子,是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为我出谋划策,指点江山,没有他,就没有后来的大夏唯一一位女性省委书记!”
周见笙一时无言以对,只得狠狠地瞪了云逸一眼,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说道:“好,你可要记住你今日的决定,作为领导,我已然仁至义尽。”
云逸微微一笑,神色从容,说道:“那我多谢您,不过我也有一句话想对领导讲。”
周见笙心中满是不屑,暗自腹诽你能有何高论,你也配?
可眉头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开口问道:“什么话?”
云逸神色淡淡,目光平静地看着周见笙,缓缓说道:“沱江边上,孤儿寡母,区区一万,命不该绝!”
此话一出,周见笙明显瞳孔一震,身子陡然僵住。
他死死地盯着云逸,浑身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但过了片刻之后,周见笙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声音低沉地道:“我警告你,祸从口出,别给自已没事找事!”
云逸却是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无奈叹道:“很抱歉,这是我去沱江写生的时候,遇到一个乞丐,从他口中听闻的。”
周见笙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之色,不管怎么说,此时他的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再也没有心思留下来讥讽夏望舒了。
他深深地看了云逸一眼,随即转身,大踏步扬长而去。
……
周见笙走后,夏望舒好奇地打量了云逸一眼,询问道:“刚刚那十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云逸有些尴尬,他哪知道个啥呀,那是刚刚钢笔突然提点出来的,自已不过是转述了一遍,谁能想到周见笙会那般慌张。
不过他也不可能直说,只能含含糊糊道:“望舒姐,我也不太清楚,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把他吓成那样。”
夏望舒也没有多问,微微一笑,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准备好跟着我了,那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吧。”
“好!”云逸忙不迭地点头。
这时,夏望舒又说道:“对了,你有没有联系电话?”
联系电话?云逸无奈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这个年代,要么就是公用电话,要么就是传呼机,至于大哥大,以他的工资,那是想都不敢想。
他现在连传呼都没有!
似乎是看出了云逸的囧境,夏望舒莞尔一笑,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的摩托罗拉电话。
“这个你拿去用吧,你是我的联络员,没有联系电话,还当什么联络员。”
大哥大?!
云逸大吃一惊,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乖乖,这东西可不便宜啊,起码得一两万呢!
眼下这个时间段,大哥大唯有厅局级干部才有配备,县里面也只有县委书记和县长才持有。
由此可见这东西的稀罕程度。
这时,夏望舒又说道:“别误会,这台其实是李书记的,他走之前送给了我,你拿去用吧。”
云逸微微一愣,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神色郑重地伸出双手,默默收了这部大哥大。
……
等到云逸走后,夏望舒默默地捂住了双颊,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
实际上,她已然做好了离开江阳地区的准备。
家族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最开始之所以同意夏望舒来江阳涉足官场,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如果能闯出一番名堂,那就让夏望舒成为一颗钉子,扎根在剑南。
如果不能,那你还是回来吧,和李家的长子结婚,一个女人老是在外面抛头露面终归不是个事儿,不是?
李舟山倒台之后,夏望舒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因为她深知,张孝林的上台,意味着江阳地区改革派的全面落幕。
作为保守势力代表的张孝林,绝不可能容忍像夏望舒这样的改革派在这片土地上存在。
夏望舒来自京城,京城的家族势力分为上三家和下四家。
夏家属于下四家之一,其势力在整个大夏而言,犹如一尊庞然巨兽。
夏家老爷子更是顾问委员会里的委员。
她父亲夏立春还是隔壁黔江省委副书记。
由此可见,钢笔为云逸指引的道路,丝毫不差!
云逸这次当真是押对宝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
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夏望舒心里猛地一沉。
不过她还是默默拿起话筒接通了电话。
“喂……二叔,是我。”夏望舒缓缓说道。
电话那头的男人平静地道:“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你先去武侯市吧,从武侯市坐飞机,回京城!”
“李家人的那位又来了,又提及了亲事。”
李家同样属于下四家之一,起初排名第四,然而现今李家的发展势头极为迅猛,甚至有了冲击上三家的趋向。
身为排名第三的夏家,自然乐于与李家联姻,在家族的适龄女子中,唯有夏望舒最为合适。
李家的那位长子也曾见过夏望舒,一眼便惊为天人,认定非她不娶。
然而,就在男人话音刚落之时,夏望舒突然开口说道:“二叔,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剑南!”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
夏望舒咽了口唾沫,咬着牙说道:“二叔,李舟山书记是被冤枉的,他绝不可能贪污腐败,也不会滥用职权,更不可能存在权钱交易、权色交易!”
“一切都是张孝林在背后搞鬼!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铩羽而归,我不想这样!二叔!”
夏春雷,也就是夏望舒口中的二叔,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望舒,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
他只以为夏望舒不想回来,是由于李家那位公子的缘故。
夏望舒知道二叔这是误会自已了,她只得又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叔,我必须留下来,我要为李舟山书记正名,要还他一个清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孝林这样的人只手遮天,让真正为百姓做事的好官蒙冤。如果我现在退缩了,那不仅是对正义的背叛,更是对自已良心的辜负。二叔,您就支持我这一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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