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近日都在跟着先生治经,并未有诗作。”
陆灏卿点点头,“你祖母在时,待你也不错。如今她忌日将近,你既不善家务,便写一首悼念祖母的诗词吧。”
“……”
明玉有种满腹槽点却无法言说的郁闷。
即便她真有才学,可她又不是自来水龙头,拧一拧就能有诗篇出来?
这便宜爹对自已的期望值是不是太高了?
但陆灏卿似乎认定自已想写就能写出来似的,见明玉不说话,还宽慰她,“亲戚都听闻了你的事,你写一首寄托哀思的诗便可。”
言下之意,写得没那么出彩也没事,但亲戚面前不能丢了面子。
明玉福身,“女儿尽力而为。”
“诗以言情,想想你祖母在时待你多有照顾,你只将哀思写出来便行了。”
这倒是实话。
明玉虽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但从一些细节倒能看出原主必是受过老祖母庇护的。不然以王氏对自已娘的憎恨,原主可能都长不大。
而祖母去世不过三年,原主就病死了。
明玉其实上辈子也研究过诗词,她想了想各种悼念文,心说到时摘点旁人的句子,自已再改一改就行了。
名篇肯定是没有那么多了,但写诗也不可能首首都出彩,只要自已写得工整,老爹应该也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明玉点头,“是的,女儿也很想念祖母。”
陆灏卿摸了摸胡须,“将哀思诉予世人,便是最好的孝道。”
牛。
明玉对自已这个爹有点服气了。
这是要她佯装当场作诗,如果不是那么好,别人也没有那么多话说。而且这样一来,还缩小了命题范围。不光要寄托哀思,还要跟祭奠有关。自已这爹学问如何她还不大清楚,但这搞流量炒作方面,绝对是一流高手。
“女儿定不会让父亲丢脸的!”想到这里,明玉就故作激动地道:“祖母故去时,父亲食不甘味,寝不成寐,可朝廷不容父亲哀伤,守孝三月就下旨夺情。明明是朝廷夺情,可世人那张嘴却只说父亲,女儿不服!”
“放肆。”陆灏卿绷着脸,“雷霆雨露皆君恩,朝政之事岂容你胡吣?”说着又松开了眉眼,嘴角带了点笑意道:“你还小,不懂人世险恶。他们当然知道是朝廷夺情,只是心有不甘,嫉妒罢了。”
说着还摸了摸明玉的头,“这等任性之语在为父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在外千万莫与人争论此事。君子行事有耻且格,便不用在意旁人说什么,只做自已便好了。”
“可女儿还是不服。”明玉故意撅嘴,“即便女儿深在闺阁,偶尔出门都能听到世人打听府中三周年之事。姨娘也因此压力极大,这才落水的。”
“不服也要憋着。”陆灏卿脸一板,“忘了你拜乔先生为师时,为父跟你说的话了吗?戒骄戒躁,不矜不伐。你只管做事,莫管闲言碎语。事尽到了,闲言碎语自然就少了。”
“是,女儿明白了。”
陆灏卿知道她还不服气,想到她为了谢氏竟敢打陆诗语,便笑了起来,“你是个孝顺孩子,不过也不能太执拗了。”
他说着还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荷包来,“这些你且拿着。”
明玉接过荷包,打开后见里面是金豆子,便有些诧异地道:“父亲,这是?”
“你这几日且上街买些诗词文集,好好研究研究。人不可自满,还是要不停精进的。”
好家伙,直接绕过公中给自已钱了!
明玉对这个父亲又有了新的看法。
被他看重,他是真舍得投资啊。
这一荷包金豆起码值百两银子,差不多是一个县令一整年的基本工资了。
“父亲,女儿有月例。”
她故作谦虚地道。
“小滑头。”陆灏卿轻笑了下,“刚看着金豆子眼睛都直了,还说不要。”顿了顿又道:“君子爱财非坏事,取之有道便是正道。且拿着吧,给自已置办点东西。先生那里有时也要你自已孝敬……”
说着又看了看明玉身上的衣服,“等三周年过了,那些茶会花会的该参加便参加。给自已置办些物件,你虽是庶女可却也是我陆灏卿的女儿,这台面上的事不能丢了。”
明玉故作羞涩,将荷包藏好,欢欢喜喜地道:“嗯,都听爹爹的。”
父慈子孝,场面和谐。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陆灏卿才让明玉离去。
五姑娘要生发了!
陆灏卿单独留明玉说话,再加上之前种种行为,府里的下人立刻就嗅出了味道。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伙食上。
当然,厨房是打着谢姨娘病了的缘故给她们加菜的。但娘俩都不笨,知道这是厨房有意讨好了。
明玉也是吃的心安理得。
这都是自已跟姨娘该得的。
人,果然要争。
三周年近了,府内也变得异常忙碌。而陆家的亲戚也陆续赶来,其中还有王氏的表亲。
王氏表亲来的那一日,京城下起了大雪。
王家派了王氏的侄儿王景与王氏的长嫂吴氏过来。
除了这两人,还有王氏两个侄女过来。年岁都在十六七左右,一嫡一庶。
王家也是世代高官,祖上还出过名臣。能派这几人过来,尤其王景还是嫡长子,吴氏还是当家主母,这已是相当给面子了。
这表亲来的隔夜,府里便是忙活开了。府中的丫鬟们与小姐们更是激动。
原因无它。
只因明玉这便宜表哥有潘安卫玠之貌,被誉为大周第一美男子。
听闻他出行,经常会造成街道拥堵的景象。只是明玉未继承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想象不出这便宜表哥是有多帅。只是听到下人们不停地说,便也勾起了好奇心。
难道能比后世的明星还帅?
下雪那天,王家的人登门了。
王氏带着家里人在门口迎接。
风雪飘飘,风渐大。
当一行人站得腿都麻了的时候,两骑并辔而来。
车马不似想象中华丽,但雕刻的青竹兰花却十分典雅。
在两马车后,还有几辆骡车,上面摆着一些事物。表兄一家住天津卫,想来应是一些特产。
等马车停下,待车上的人下来,还未闻其人,便听哭泣声响起,“我的好妹妹,可叫我好想,你怎清瘦至此?”
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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